不过水隐的出现给了我希望,水叔这么厉害,应该可以帮我吧。至于我欠他的这么多人情,罢了,再看看吧。
水隐紧张的立刻说:“嗯?承泰的脚怎么了?”原先还以为是司鸿晗太过宠爱承泰,不舍让他学走路呢,看来其中还有隐情。
“水叔你看吧。”承泰伸出右脚,春平正想上前,没想到水隐直接出手脱掉鞋袜。
看到承泰发黑萎缩的小脚,水隐都不敢触摸,止不住的心痛自责,若是自己早些认识他们,定会让承泰少受些苦。
“水叔!”水隐听到承泰的声音,抬起头来,倒是惊了承泰一跳。水隐眼眶泛红,这、这是要哭了?!
水隐看着承泰瞪大的眼睛,坚定的说:“承泰放心,水叔一定能让你走路。”
也不顾旁人在场,水隐直接抽出魔杖施了几个医疗探测咒,骨骼细脆、肌肉萎缩、筋脉没有知觉、毒素倒是好好封在脚腕以下。
水隐皱眉,情况如此严重,那么普通治疗咒就无用了,又没有解毒剂,嗯,断肢再生的话,需要魔药来配合魔咒,没有魔药,那就要小心把握生长情况了,好在范围不大。
水隐又仔细研究了一下承泰两只脚的骨骼肌肉神经分布,接着用魔力捏出了一个右脚的样子,他决定按照这个来,一旦长偏立马矫正。
水隐拿定主意之后,抬起头对承泰安抚的笑了笑,“承泰信我吗?”
承泰沉默了一下,点了点头,“信。”
“好,那水叔下来要将承泰的脚截下,再让它重新长出来,不过不疼,承泰怕吗?”
承泰惊讶的望向水隐,却从他的脸上读出了与父王同样的疼惜,于是说:“不怕。”
两个婢女在旁边都快吓傻了,听到水隐的话更是恐惧,春平忍不住插话:“小殿下,您还是……”话没说完,就被承泰一个冷眼截住了。这两人心惶惶的,却又不敢再劝,小殿下虽说只有三岁,但平日主意正得很,刚才那个眼神更是跟太子殿下像极了。
水隐终于把眼光放到了春平、秋安身上,“下来我要为小殿下治病,期间任何人不可打扰,你们去门口候着吧。”
两个婢女向承泰询问,承泰点头,两人就出了屋子关上房门。
水隐顺手就上了一个锁门咒。
☆、第16章 安心
今日是正月十六,年假结束,早朝已恢复正常,天还未亮,司鸿晗就出门上朝去了,他打算早上处理朝政,下午处理人贩,京城巡使昨夜过府复命,自称已抓到了所有人贩。
退朝后,积攒了半个月的奏折需要皇上御批,然而皇上并不喜欢处理公务,常常跟太子、左右丞相一起商议。
司鸿晗正在看奏折,就见李简慌张的踏进殿内请安。
司鸿晗问:“何事如此慌张?”
“启禀殿下,府里有人来报,说小殿下…高烧不退,奴才派人去请了刘太医,这才斗胆前来禀报。”
司鸿晗大惊,转身朝皇上行了一礼:“父皇,儿臣这就带着刘太医回府了。”
善良的皇上很善解人意的说:“快回去吧,大冬天的,承泰别是前日吓坏了,唉,可怜的。”
司鸿晗告退之后,就加快脚步往宫门口走,一边问李简:“究竟怎么回事?”
李简小声说:“其实是春平来报,说水隐先生正在给小殿下诊治,不让他人入内,还说水隐先生要先截掉小殿下的右足使其再生,手段莫测,令人不安。”
司鸿晗点头,三年了,他私下请了不少名医,但都对此束手无策,若是水隐真有此等本事,那可真是幸事一件。
但是!但是截掉右足并非儿戏,哪听过断肢还能再生的,水隐真的有此本事?司鸿晗还是颇为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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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隐锁上门,回头看见旺财还在原地摇尾巴,就把旺财从窗户放了出去,又锁上了窗户。他坐下来看着承泰信赖的眼神却下不去手,就说:“承泰,我们睡一觉好不好?睡醒了承泰的脚就好了。”
承泰本想摇头,但是想想,又点了头“好吧。”
“承泰乖,过会儿就好了噢。”
然后水隐将昏迷咒、冰冻咒、切割咒、生长咒,等一系列咒语小心翼翼的往承泰身上扔,还要谨慎的调整骨骼、肌肉的形状位置。
心理上的压力首先大得很,其次才考验了水隐魔咒的精确性。
好在一切顺利,承泰的脚完美的重生了,而水隐只是耗费过大,昏昏沉沉的。
最后是两个咒立停,承泰醒了,门被推开了,水隐昏倒了。
司鸿晗已经在院子里站了好一会儿了,门口不开,窗打不开,又不敢高声叫喊,怕惊扰到水隐,焦急在廊下走来走去。
突然听得咯噔一声,司鸿晗伸手一推,门轻轻巧巧的滑开了。
司鸿晗进门时,承泰刚睁开眼睛,感觉到腿上的沉重感,低头一看,水隐倒在榻上,面色苍白,他推了推水隐,“水叔?水叔!”
“承泰?”
承泰抬头看到父王,和他身后的刘太医,“父王,水叔他…刘太医!”
司鸿晗弯腰将水隐抱到了承泰的床上,近距离他又闻到了记忆中那股幽深的冷香,莫名的想,啊,好像跟这个人不太搭呢。
司鸿晗示意刘太医给水隐把脉,然后自己转过屏风坐到了承泰榻上。
承泰看着水隐在自己床上安顿下来,才敢把视线挪回到自己的脚上,先前一直不敢看呢。
司鸿晗和承泰一起捧着一只白白嫩嫩的小脚丫,均是感动满满,不知情的人一定会笑话他们,可只有屋里的人才知道他们盼望这一刻盼了多久。
司鸿晗先是让承泰从头讲了一遍,然后严肃的教育了他,不可轻信他人,不能以身犯险,诸如此类。
难得见父王这么啰嗦,可见今日他心情有多好了,于是承泰认错态度良好的频频点头,不过心里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虽然承泰只有三岁,可司鸿晗从来没把他当作不知事的幼童,说话也不会敷衍他,而承泰这辈子被极尽宠爱,也不过分假装无辜幼童,也会适当显露自己的‘早慧’。
老人讲,说话早的孩子走路晚,说话晚的孩子走路早,所以承泰说话条理分明但不会走路,也就有了比较能服众的解释。
司鸿晗听了春平秋安和承泰所描述的水隐的能力,也默默震惊了。虽然理智提醒自己要警惕,然而内心总在说他是无害的,可他明明有着锋利的爪子不是吗?
司鸿晗思索了一会儿,看着承泰说:“承泰,水隐叔叔厉害吗?”
“比我厉害多了,不过我还是觉得父王最厉害了。”
司鸿晗板着的脸裂开了,戳了戳承泰,调皮。
刘太医走了过来,摸了摸胡子,满脸不解,“禀殿下,水先生只是劳累过度,并无大碍,食补即可。不过老臣发现他的脉象与常人稍有不同,脉象隐隐蕴涵了些什么,只是老臣才疏学浅,着实……”
司鸿晗道:“刘太医切莫妄自菲薄,您行医数十年,哪里是才疏学浅,水隐的异常,孤心中有数。您再来看看承泰。”
刘太医也捧起承泰的脚细细查看,又仔细把了脉象,脸上渐渐泛起笑意,拱了拱手道:“恭喜殿下,恭喜小殿下,小殿下的脚已与常人无异,右足甚至比左足健壮,小殿下彻底康复了。”
刘太医又自言自语道:“不知这位水先生是如何诊治的,如此迅速不留任何后遗症,老朽是闻所未闻啊,唉,老了老了才知人外有人啊。”
司鸿晗难得笑得如此畅快,“哈哈,好,李简,孤今日高兴,全府封赏。哈哈,承泰饿了吧,春平,摆膳。”
太子一高兴,赏钱就多了,大厨们更是拿出看家本事,置办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随着一道道精美菜肴的登场,整间屋子都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司鸿晗还心情愉悦的扶着承泰学走路,步伐承泰当然不会忘,只是腿部无力而已,慢慢走一段时间就会恢复了。
菜上齐了,两人脸上都红扑扑的,不论是学走路的还是教走路的都很累呀。
司鸿晗不喜欢太多人跟前跟后的伺候,这是当年先皇后从娘家带出的习惯,后来跟父皇母后一同用膳时也都不太用旁人伺候,他小时候觉得很自在,因此这个习惯也就保持了下来。
他俩还没吃几口,里屋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水隐就披头散发、睡眼朦胧的飘了出来,嘴里还念叨着:“好香,饿”,一看就没睡醒。
水隐在人前的形象一直是优雅从容、风度翩翩、仙气渺渺的,这么迷糊懒散的样子乍一看还挺可爱,起码承泰就笑了,司鸿晗也勾了勾嘴角。
秋安见太子看了自己一眼,就自觉的拿了一副碗筷搁到水隐面前。
水隐坐下就开始生猛但优雅的进食,完全顾不上其他人,司鸿晗和承泰见水隐吃得这么香,不自觉的吃得也更多了。
然而水隐还没吃一会儿,忽然停下筷子,猛地抬头,饱受惊吓的望了望父子俩,心中哀嚎,沉默片刻,然后破罐破摔的继续狼吞虎咽起来,顺手还给承泰不停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