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翎霖微微点头。
萧琅看着不远处破旧的门边,依稀落满了灰尘,面上有一丝局促,他家本就狭小简陋,几月未有人居住更落满了灰尘,而王爷身份高贵怕是无法落脚吧。
“这就是你家吧。”翎霖见萧琅停下了脚步,走上前伸手抚上木门。
“王爷,家中有些破旧。”萧琅伸手拉了拉翎霖的衣袖,他有些自责自己早一点未曾想到,如今王爷已陪他步入村中,他又如何在让王爷出去找客栈。
“没事,我们一起收拾就好。”翎霖轻握住萧琅的指尖,用力推开房门。
地面上落了一层灰尘,房间颇为狭小破旧,但物品摆放有秩,窗边对着远处的山林,一片绿意,但不失明亮温馨。
萧琅小心的抬头望了一眼翎霖的面色,发现并未有一丝不悦,缓缓放下了心,他开口想让翎霖先坐下,自己收拾房间,却发现屋中落满灰尘竟未有落脚之处。
萧琅掏出袖中的手帕,俯身拭了拭桌椅,待他觉得未有一丝灰尘后,才开口道,“王爷,您先坐吧,我去烧一壶开水。”
“我陪你一起收拾。”翎霖伸手挽起衣袖,露出白皙修长的小臂。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好。”萧琅执意摇了摇头,他哪里敢让王爷帮他做事。
翎霖俯身坐在桌边,看着萧琅推门而出。他在桌边坐了片刻,不觉有些无聊,侧身看着远处的窗边。
翎霖起身走向房门,他刚推开木门便看见迎面走来的萧琅。
“对不起,让您等久了。”萧琅歉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托盘端到桌上。
“我刚才就是想出去看看有没有能帮上的。”翎霖看着萧琅面上一丝晶莹剔透的水珠,愈加衬得他面容白皙,不觉靠近了几分。
萧琅误以为他面上有脏东西,抬手拭了拭,更多了几点水珠。
翎霖掏出手帕轻轻拭擦萧琅的面颊,动作异常轻柔。
“王爷,您吃水果,这些是我在后山上摘得。”萧琅被翎霖看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侧身走到桌边,将托盘推向了翎霖面前。
白瓷盘中的樱桃,颗大圆润盛深红色颇有些诱人。翎霖拿起一个送入口中,颇为甘甜。
翎霖不禁连吃了几个,晶莹水嫩的樱桃含在丹红的唇间,竟有一□□人。
“你怎么不吃啊。”翎霖见萧琅一直愣着站在一旁,伸手拿起樱桃喂向他嘴边。白皙的指尖依稀有一丝水珠,萧琅看着翎霖柔和的眉眼,心间不禁涌出一丝异样。
他微摇了摇头,尽力挥去那抹悸动。
“天色快暗了,我去坟上祭拜父亲。”萧琅感受到唇间那丝淡淡的温度,身体不觉转身走向了远处,似在逃避一般。
“我陪你一起去。”翎霖随即走出了房门。
天色愈发阴沉,山林间墨绿的枝叶虽微风摇曳发出阵阵沙沙声。萧琅抬脚迈上一旁的高坡,脚下不小心踩到一个小石子,顺势滑了下去。翎霖忙抬手扶住了萧琅,“小心些。”
“谢谢王爷。”萧琅微低下头小声道,阴暗的天色隐去了他面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神情。
翎霖松开手臂站在一旁的大树边,看着萧琅走近坟前。
萧琅俯身跪在坟前,抬手拭去坟碑上的灰尘,俯身将袖中一些新鲜的果蔬摆放在白瓷盘中。
“爹,萧琅来看望您了,”萧琅眼中有一丝深深的愧疚,父亲一生为他付出良多,而他终是未让父亲过上一天好日子。
“我本是想去王府收拾好您的遗物便回乡,在家中种地,但王爷为我安排了一分差事,我便留下了。”科举他是不会再考了,他宁愿辜负父亲的期望,也不愿踏入险恶的朝堂一步,“父亲,您放心吧,我在京城生活得很好,王爷也很关照我。”
翎霖面上流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抬步走到萧琅身边,俯身行了一礼,“老萧大叔,我会照顾好萧琅的,绝不让他在府上受到一丝委屈。”
“王爷。”萧琅猛然起身看着翎霖的面容。
“老萧大叔已听见我的言辞了,我以后必会说道做到,用心待你。”翎霖望向萧琅的双眸,眼中隐隐有一丝深情。人生难得真心喜欢之人,他绝不会在放手了。
“可我只是一介草民,如何值得王爷如此。”萧琅感受到翎霖身上的一丝暖意,他似乎觉得王爷待他的关照有些过了,甚至,萧琅亦不敢继续再想下去了。
“没有值与不值,唯心动而已。”翎霖轻声道。
一阵冷风轻拂衣衫,略有一丝寒意,翎霖脱下外衫披在萧琅单薄的身上,“有些冷了,我们回去吧。”
“好。”萧琅看着翎霖落在他衣袖上的指尖,眼中仍有一丝困顿,但他却未避开,步伐似走得更近了一些。
翎霖看着身侧之人温和的面容,甚至有一丝愿与萧琅长久留在这里的念头,他轻摇了摇头,若他真的抽身而退,以谦茗单薄的势力恐无法应对二皇子,而如今他费尽心机,谦茗仍是这般颓废的样子,他亦有一丝深深的失望。
翎霖亦不知他多年的坚持是为了什么,天下百姓亦或是他自幼疼爱的小茗。
☆、第 20 章
第20章
桌边摆着一个精致的酒樽,一旁的酒杯散发着淡淡的醇香,几碟凉菜颜色颇有些鲜艳诱人。
一道淡黑色的身影静坐在桌边,腰身挺拔肩稍宽,银丝流云腰带勾勒出劲瘦的腰身。他微侧身体,肩肘靠在宽大的椅边,衣袍下修长的左腿稍稍抬起轻搭在右膝上,衣袖落在桌边,白皙的指节清楚酒杯,仰头饮下,喉结微动。
英俊的面容若雕刻版五官分明,浓黑的剑眉下一双眼眸若寒星,炯炯有神,鼻梁高挺,微抿的薄唇略有一丝丹红。
房门轻敲了两声缓缓推开,一个粗壮大汉微微低头走近房间,“首领,周大人想求见您。”
孙晖微微勾起嘴角,起身走向房门,举止间有一丝放荡不羁。
“他近日在牢房中如何。”孙晖开口问道,他见周权的性情有些刚烈,若是在牢房中稍有不测就不好了,他可不希望美人死在他身边。
“一切正常,送去的食物和水都用下了。”大汉答道,就是近来他一直呆坐在角落中,未曾有过任何言语。
“好生照看周大人,若有半点失误让周大人受到了伤害,我决不轻饶你。”孙晖冷声吩咐身后之人。
“是。”大汉点头,若是首领这般看重朝堂命官又何不将他接入房间中看押。
孙晖步入牢房中,阴冷扑面而来,幽暗中点点烛火的光芒宛若黑夜,迷茫而看不到一丝希望,轻微的脚步声在寂静的牢房中异常响亮,久久回荡着。翻动的衣诀似与深暗融为了一体。
孙晖看着远处站在牢房门口的消瘦身影,痴痴望着他的双眸,不觉加快了一些脚步,“大人这般期待我,真是我的荣幸。”孙晖停下脚步伸手抚上周权轻握住铁栏的指尖。
周权眼中闪过一丝羞恼之色,猛然放下了手。“我答应你的条件,但你必须要放我回京。”周权艰难的说,或许现在他留在牢房中,孙晖尚不会待他如何,而待他出去后就不知孙晖会如何折磨他了。
可他现在一直被关押在山上,不知军营中的情形,亦或林将军已经将全部过错推在他一人身上,他更不能留在这里坐以待毙。
“大人想通了。”孙晖挑了挑剑眉,面上有一丝淡淡的喜色。他虽可以强迫美人服侍他,但他还是希望美人心甘情愿为好。
“我出身官宦世家自幼被下人服侍惯了,若有不周之处你可不要怪我。”周权冷声道,不过是服侍人罢了,又有何可惧的。
“无事只要大人有心就好。”孙晖似看出了周权的心底之意,轻笑了笑,就算美人开口咬他,他亦甘愿承受。
孙晖伸手示意一旁的大汉打开牢房门,他抬步走近周权身边,“这些时日让大人受苦了。”
“你别过来。”周权看着面前逼近的高大身影,心中有一丝不祥之感,猛然向后退了几步。
“我未曾想伤及大人的性命,大人又有何可怕的。”孙晖停下脚步看着周权面上一丝惊恐的神情,宛若受惊的小白兔一般,愈发有几丝心动。
“若大人执意不让我靠近,日后又如何服侍我。”孙晖见周权的眼神异常坚定,缓缓放下了微抬的衣袖,若惹恼了小白兔,可就不好玩了。
周权沉默了一阵,眼中有些挣扎,他看着孙晖转身离开的背影,微张了张口,抬步走上前。
“大人舍不得我离开直说就好。”孙晖猛的转身撞上周权,他伸手拦住周权纤细的腰身,将其拥入怀中。
“你放开我。”周权用力击打着孙晖的手臂,拳头软绵绵的毫无任何力道。
“大人日后小心一些。”孙晖缓缓放下手。
“我答应服侍你,但是你不许对我动手动脚。”周权用力甩了甩衣袖,话语间颇有一丝威胁之意。
“好。”孙晖抿唇微笑了笑。
他转身走出牢房门,许久未听见身侧的脚步声,看着周权仍留在牢房中,“大人怎么不随我一起出来,难道大人想一直住在牢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