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程傲走来,面有愠色,说道:“老鬼李,不如从实招来,死得也不会太痛苦。”
谁知这老头仍是狂笑不止,丝毫不肯透露一二,其身体居然开始不点自燃,从丹田似有一股鬼火冒出。
顾隰见状便收了阵势,霍十方也从地上缓缓起身。
这鬼火力量惊人,恐任其燃烧说不准可以夷平整座天香楼,众人赶忙运气内力望将火制住。
这火随着西山老鬼李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竟愈烧愈旺,程傲亲自坐镇,联立各门派好手才渐渐使其熄灭,而那老鬼李已然成为一撮骨灰。
忽而,地上一件饰物是未被燃烧,应是老鬼李所留,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众人小心翼翼走近,只见一片焦黑之中躺着一块方正的物件,似是个普通的令牌,这令牌受火烧牵连,亦是焦黑无比,并且已有些许变形,想是金属稍有融化所致。
顾隰伸手催动乾念,只见一道青光环于掌心之上,催动着那焦黑的令牌缓缓升腾而起,而后凑上去用鼻子试探性地嗅了嗅。
“走狗你在闻什么呢,还真他妈是条狗啊!”
一旁的付炯出口调笑,霍十方立刻射出一道冰寒的目光,刹那指尖一道灰光“嗖”地猛窜上去直中付炯的胸口,痛得后者嗷嗷大叫:“你他妈的……你这走狗之狗!你……!”
“付堂主莫要激动,眼下破案要紧。”程傲出口制止这一触即发的争斗,转而问顾隰:“侯爷可有线索?”
“依本侯看,这令牌上似乎有种植物的味道,”顾隰难得严肃起来,转头环视一圈发懵的武林人士,最后定格在一妇人身上笑道:“看来是到药王三娘发挥真本事的时候了。”
这妇人浓妆粉饰,半老徐娘风韵犹存,那便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药王段三娘,精通各种药物功效,任何两种药物的混合都能说出个一二。
她走上来用丝帕小心翼翼地包裹住那烧焦的令牌,而后拿出随身携带的各种细针开始捣鼓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这段三娘眉头紧皱,而后有似反复试探,最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三娘可有结果?”程傲问。
“这……若我没看错的话,这上面居然有龙吟草的药汁成分。”
“龙吟草?可是于东海荒岛上生长的龙吟草?”顾隰跟随师傅多年,又年少入仕,见识甚为广阔,虽非精通药理之人,对许多名药还是有所了解的。
“正是。侯爷果然见多识广。”段三娘眯起眼佩服道。
“龙吟草离开东海海域后便会枯萎,但是在这之前若制成药丸可是个良好的治病之方,那些少年难道是被东海的人掳走?”白昉羽急切地推断道。
“岂有此理!东海荒岛上能有什么人物?敢做出这样伤天害理的事!”
“这他妈有什么了不起,咱们乘几艘大船,将那岛上的居住地都搜罗一遍,不信找不着!”
“明天就出发往东海那去!”
“带上我一个!”
程傲稍稍抬首,这事从早上开始闹了一天了,夜色已降临,无明星朗月,压抑得紧。而眼下形势,看来东海是不得不去了。
“天色已晚,看诸位都是累了,不如先休息一晚,明早再启程去东海不迟。”
程傲当上武林盟主已十余年,武功高强不说,单是这威然的气势已使人信服,且众人经过了一天的折腾想必是真累了,便纷纷同意,各回各房。
“侯爷,我们也回府去吧,待明天再随他们去也不迟。”霍十方走向顾隰,恭敬行礼道。
顾隰微微点头,而后似是想要回头说何,但终究脚尖一点,轻功飘逸灵动,向府去了,霍十方见此也迅速跟上。
【顾府】
两人相继到了府邸,霍十方仍是紧跟在顾隰身后,走到内院的荷池上的小桥时,顾隰突然回头,一双青绿色的眼睛紧紧盯着霍十方,想要把人吞下去一般。
霍十方也默然无语,只是微微低着头。
顾隰忽然抬手抚上他的侧脸,轻声道:“伤不要紧吧?”
“不碍事。”
顾隰皱眉,抬起玉龙就朝他胸膛扫去。
霍十方抬手一抵,便再也控不住,唇边有黑色血淌出,毒液摄人,原来刚才老鬼李那最后一掌用了十成力气,虽是焚功将要消失殆尽之事,力量也不可小觑,仍是伤及了内脏。
“老鬼李的掌风不减当年……”
顾隰心头一跳,提起袖子为他擦拭干净。
霍十方紧紧地盯着顾隰袖角的血迹,道:“侯爷的衣裳很漂亮。”
没想到他会来这一驴头不对马嘴的话,顾隰顿了顿,想到是在夸他,便高兴道:“那是自然,本侯的衣服都漂亮的很。”
“所以侯爷莫要用漂亮的衣服来擦血渍。”
顾隰差点咬到舌头,心想真是个呆子,怪物。又细细看着霍十方的脸,这张脸在月色下竟别有一般风味,他以前还未注意到十方长得是一瓜子脸,只是整体太过瘦削,苍白的脸上一双黑眸印着月光,五官清俊,黑发若顺,便情动不已。
便缓缓凑过去吻上了霍十方的薄唇,软软绵绵的,触感极好,便辗转反侧,舔咬啃噬,双手也不老实地搂上了对方的腰际,轻轻碾压。
霍十方浑身一震,便像跟木头似的杵在原地,他哪里晓得顾隰常玩的风月趣事,不一会儿便喘不过气来。紧闭的牙关原本有些抗拒,但随即柔顺地松开来,任人主尽情索取。
隔了一会儿顾隰才将人放开,霍十方则是一脸茫然无措的神色,真是难得一见,好不容易看到这幅神情的顾隰哪能放过,便将人一拉,低声道:“到本侯房去。”
霍十方就这样僵硬地被拉到了顾隰的房间,顾隰翻箱倒柜地找来了绷带及药来,回头便见他还是这样定定地站在原地,便又好气又好笑道:“还愣着做何,过来,本侯帮你包扎喂药。”
“属下不应……”
“闭嘴。”顾隰佯怒道,“本侯的话还敢不听么?”
霍十方果然乖乖的走了过来,极其柔顺地在顾隰面前跪下。
“自己把衣服脱了。”顾隰饶有兴致地命令道。
霍十方没有半分犹豫就开始解衣裳,由于身上带伤,速度极缓,慢慢地露出大片白皙的皮肤,他胸膛结实瘦削,还几处有些细小无何大碍的疤痕,看得顾隰是口干舌燥。
“过来。”顾隰声音缓慢而喑哑,似魅惑地道。
霍十方便倾身向前,顾隰极其暧昧地喂下他一颗药丸,而后小心翼翼地将肩上的伤口包扎好,打了个最擅长的蝴蝶结,见对方要起身便一把拉下,就这么吻了上去。
沉沉浮浮,随波逐流。
待到夜深这动静才渐渐消停,顾隰发泄过后便柔情似水地抚摸着霍十方的黑发,一边还在脸上偷香几个。
霍十方也渐渐平复下来,退去了刚才情色的红晕,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漠表情。
就在这柔情蜜意之中,霍十方突然道:
“明日要早起,侯爷应赶快入睡才是。”
顾隰哭笑不得地敲了敲他额头,道:“本侯自是知道的……怎么,你也想跟去?”
霍十方只是这样盯着他,一言不发,意图昭然若揭。
顾隰对着他脑门又是一敲:“给本侯在家好好养伤,没恢复前不准踏出府一步,不然再打你一顿屁股。”
“属下遵命。”对方旋即回答,没有半分犹豫,神情认真严肃,很是可爱。
顾隰哈哈大笑,便搂过他睡了。
床榻温软,一夜安谧,听着府里莲花池中露水滴答的声音,偶尔伴着阵阵鸟鸣,掩盖了此时的些许缭乱的心绪。
顾隰今夜奇迹般的未陷入失眠的境地,竟不过多时就意识朦胧,如坠仙境,一夜无梦。
次日。
天仍是黑的时候,顾隰便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却得了个空,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昨夜春宵,一觉醒来不免觉得神清气爽,顾隰四处张望了一会叫道:“十方。”
言罢那黑衣青年便轻飘飘地从窗外跃进来,怪是吓人的。
“侯爷有何吩咐。”
顾隰眯着眼睛打量着他,懒懒地道:“伤好了?”
“已无大碍。”
“好。”笑着摸摸他的头,“那就给我好好呆在府里。”
霍十方顿了一下,忽猛地跪下:“请侯爷允许属下随同去东海!”
顾隰歪着头,好笑地打量着这黑衣侍卫,调戏道:“怎么,昨晚那些没累着你?”
“出海风险极大,侯爷一人去属下无法放心,两人的话倒有照应。”霍十方一字一顿,认认真真。
顾隰见他严肃的面容不禁噗嗤一笑,伸手拍了一下霍十方的脑袋道:“行~带你去。”
说着优哉游哉地起身,叫来小厮换上最喜爱的淡青长衫,稍稍进食后便出门去。此时仍未至日出,想来那帮家伙应该还在睡梦之中。
昨日之事他也思索了很久,东海植物莫名出现甚是蹊跷,但这也证实不了何。真正的幕后主谋,又怎么可能允许鬼老李出现这样的纰漏?那帮家伙真是愚钝啊。
☆、初上浸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