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过往,历历在目。却已烟消云散。
梁州城外秘宫中,一片绮丽旖旎里,他把最珍贵的给了自己。
—— 落儿,做我的人,好吗?
——嗯……玄……永远……啊……
宫中浴池里,自己对他百般□□,他却丝毫不肯低头。
——你羞辱我又如何!身为一国之君,这么做只会损了你的威严,只会被天下人耻笑。
——只要把你永远禁锢在身边,朕不怕任何人耻笑!
梁州的寻常巷陌间,自己曾对低头吃得正开心的他说:
——等一切安定了,一定会有那样一天,我们就这样做一对平凡的人,平平静静地生活在一起。
一起逃难时,在小树林里,他曾认真地看着自己说:
——你收下这束小花,以后不能再欺负我。
明月下,自己曾信誓旦旦许诺他。
——想来这场仗很快就会结束了。到时候,和我一起回梁国,我们再去梁州平常小巷游玩,再去江上泛舟,一起品尝小吃,一起赏月,一起听琴……好不好?
夜里他噩梦醒来,会抱着自己使劲蹭。
——不要离开我……永远不要离开我……
那天,他紧紧注视着自己的眼睛,对自己说:
——我不想为自己一个人的安危让更多人蒙受更大的痛苦。我一定要去,答应我!
昨天,自己还逗他,他放下筷子不愿吃自己的鸳鸯。
——它们既然相亲相爱为什么要杀了它们来吃?我不吃。
尽管他受尽屈辱,从来不卑不亢;尽管他一生磨难,却不希望更多人遭受磨难;尽管他历尽艰辛,他依愿意相信这世上还有真情……
可是,自己给他的,太少,太少……
“皇上。”吕尚书再次小心翼翼禀报道,“已经按照旨意掘地三尺了,还是连根人的骨头都挖不到。”
“那就五尺,七尺!接着找!”梁易玄不耐烦地吼罢,黯然自言自语道,“他说过他会回来,他一定会回来,回到我身边来……”
想告诉他这么做都是徒劳,可是看他如此神伤的样子,吕尚书不忍心打破他的希望,只能默默转身离去,接着命人寻找。
“你说过会回来永远陪着我,你不会留下我一个人……”梁易玄在废墟上徘徊了又徘徊,蹲在地上,凝视着眼前焦黑的土地,用手猛刨起来。
“皇上!这土已经烧得很硬,当心龙体!”吕尚书忙从一个士兵手中抢过铲子,冲到梁易玄身边一把拉住他的手,“您要挖什么地方,臣帮您挖!”
“走开!”梁易玄一把推开吕尚书。他怎么会不知道,什么都不会挖到。只是心太痛,太痛……
挖得十指鲜血淋漓,梁易玄失魂落魄地站起来,对着远方声嘶力竭地呼喊:“落儿!落儿!”
“落儿!落儿!落儿……”
有个缥缈的声音在耳边,似真似幻,听不真切。可是,就算再远再缥缈,卿落也能听出他的声音。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的悲哀,又怀着一丝缥缈的希望。昨晚他在城外一定担心极了!他在找自己!卿落一边担忧他,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一边抑制不住心中狂喜,还活着,就可以再见他的面了!
“玄……”卿落寻着他声音的方向,鬼使神差一般,心中只留下一个念想。只想要见到他,只想和他在一起,永远不要分开……
“你去哪里?”高舒拉住卿落,满脸担忧道,“附近好像有人。”
“卿宸?”卿落皱了皱眉,顿觉一阵背后凉意。
“这都知道,真是本太子的亲弟弟。哈哈哈……”卿宸不知从何处出现,带着晋军已将卿落围在了当中。
“落落。”卿宸下走马到卿落面前,轻轻拉起他的手,“和大哥回去吧。”
“放开!”卿落一把甩开卿宸的手。
“我是为了你好。”卿宸道,“你知道自己现在多危险吗?你现在和我好好回去,我还能给你证明你没有投靠梁国;你要是不肯和我回去,如果非要动起手来,恐怕你叛国之罪就是铁打的事实了。”
卿落转头看了看高舒,对卿宸道:“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让他走吧。”
“走吧!”卿宸一摆手,命人让开一条路。
高舒看了卿落一眼,急忙转身离去。
卿落与卿宸站得虽近,却没有看他一眼,也没有一句话。卿宸见他对自己爱搭不理,不紧不慢地命令道:“来人,绑了!”
知道卿落武功厉害,卿宸自然不会掉以轻心。绑卿落用的自然不是普通的绳子,而是手臂粗的玄铁锁链。
玄铁坚硬无比,铸剑削铁如泥,锻成链更是坚不可断。找来这传说世上最坚硬的东西对付自己,真是煞费苦心。卿落依旧一言不发,只是不屑地看了卿宸一眼。
手脚都被锁链捆住,卿落连路也无法走。卿宸走上前一把将卿落抗在肩上,放进自己的车里:“一会儿还要和梁易玄道个别,我怕你忍不住。回了晋国就放开你。”
卿落依旧对卿宸不屑一顾。
卿宸看他不理自己,又往他身边挪了挪。仿佛沾到身边的是很恶心的东西,卿落瞪了他一眼,往旁边靠了靠。
“落落,你怎么了?”卿宸伸出手把卿落搂到自己怀里,疑惑地看着卿落,“我做错什么了?你怎么不理我了?”
“你自己清楚。”卿落使劲摇了摇身子,企图把他的手甩开,“放开我!”
“我不放。”尽管卿落挣扎,卿宸还是把卿落搂得紧紧的,“你不会真是真的喜欢梁易玄吧?所以你恨我算计他?”
卿落猛然停止了挣扎,皱了皱眉,没有回答。不错,就是喜欢他,恨你曾经算计他,更恨你这虚伪奸诈的嘴脸!
卿落终于在怀里安静下来,卿宸捏住他的下巴,强行转过他的头让他与自己对视:“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梁易玄用什么办法收买了你的心?”
卿落转头甩开卿宸的手,不满地皱起眉头,显然已经被惹烦了。
这哪里还是自己最柔顺最可爱的小落落?分明是满怀疏远甚至敌意的仇人!卿宸越想越恨,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人,怎么短短几个月就被别人偷走了心!
☆、树林里的老人
马车忽然停下,只听车外报是遇到了梁国回师的军队。
卿宸忙拿出一块布,将卿落的嘴紧紧塞住,只恐被梁军发现。
自己又用一块白巾绑在额头上,做出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下了车。
梁国大军回师,领军的不是梁易玄,而是梁易骁。见卿宸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梁易骁赶紧问道:“卿宸,你怎么了?”
“水土不服,得了点病。咳咳……”卿宸假装虚弱地咳了几声,“我需要尽快回去治疗了。”
“你看起来没精打采的,脸色倒是挺红润啊。”梁易骁点点头,“我看你肯定没什么大碍的。”
“借你吉言吧。咳咳……对了……”卿宸问道,“我九弟什么时候能归还?”
“哦你别急!”梁易骁连忙解释,“他失踪了!我皇兄还在找他,别急别急!一定会找到的!”
“那好吧……咳咳……我都病成这样了,也管不了这么许多。”卿宸道,“就希望你们早点把他送回来,我和我父皇都担心他的安危。”
“嘿嘿,”梁易骁干笑道,“会的会的。”
“我还要回去看病不便久留,那就先告辞了。”卿宸对梁易骁拱了拱手,又慢吞吞地让人将自己扶上车。
晋国军队与梁军缓缓擦肩而过,车中的卿宸扯下额上的布条一丢,得意洋洋地笑道:“看他们怎么交代!”
转头只见卿落满眼愤恨地瞪着自己,卿宸取下塞在他口中的布:“我可都是为了国家大计。如此一来,梁国当然理亏,到时候不论是和平谈判解决怎么分割蔡国,还是再打一仗,对我们都有好处。”
“明明是你自己劫持了我,你怎么还有脸问他们要人!”卿落从未如此愤怒过,要不是卿宸绑住自己的手脚,若还能动弹一根指头,也恨不得立刻戳死他。
“这怎么能说劫持?你本来就是晋国人,本来就该和我回去。这有什么不对?”
“你放开我!我不会和你回去!”卿落使劲挣了挣身上的锁链,奈何捆住自己的这铁链无比坚硬,挣扎也只是徒劳。
“你竟然说你不要回去?”卿宸按住卿落,把他逼在马车的角落,“你是想去找梁易玄吗?我告诉你,永远不可能!”
“我不会相信你任何一句话!”
“你只能相信我!你只能是我的!”卿宸抬起卿落的脸,凑上唇狠狠地撕咬起来,
“唔……”卿落痛苦地摇摇头,动不了手推开他,也动不了腿踢开他。徒劳地在他怀里拼命挣扎,被迫做自己最恶心的事,却丝毫反抗不了。痛苦、愤恨、绝望……恨不得现在就死!卿落终究压抑了这个念头。还要报仇,还要回去找玄……绝不能死!一定要活着!
卿落冷静了下来,任凭他恶心的口水与自己相融,在自己的唇齿间缠绵游荡。不再拼命地反抗,也不给半点回应,木然如同枯槁的偶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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