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样担惊受怕的日子,何时才能彻底结束呢?
又一晚扎营,萧君默与苏澜清随意散步,来到青霄中人的面前,这些人里有皇子、有嫔妃,亦有普通的宫人。其中一人衣衫褴褛,蓬头垢面,见他们来了,跳起来大骂道:“萧君默,苏澜清,你们这两个狗东西,你们有本事就现在杀了我,否则我定要你们不得好死!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们的!”
萧君默啧了一声,皱眉,这青霄人是不是都和刘渊一样,嘴里全是污言秽语,这样的皇室,不倒才奇怪罢?他走过去盯着那人看,原来是三皇子,名唤刘哲,听说是个货真价实的草包,素以贪生怕死出名,看来这嘴也得给他洗洗,免得整日不干不净的,惹人烦恼。
“来人,掌嘴,你父皇没教你如何好好说话,我不介意教教你。”萧君默递了个眼神给一旁的士兵,接着便有人上去按着那刘哲,另一名士兵站在他面前狠狠掌嘴,上过战场的士兵,手劲都不是吃素的,不一会儿刘哲的脸便肿的和他那个父皇一模一样。
这边刘哲挨打,他身旁的一人吐出一声嗤笑,刘哲立刻破口大骂:“刘博之!你别以为你会比我好到哪里去!你也不过是个将死之人罢了,我要死,也少不了你的份!”
名为刘博之的男子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转过去闭眼休息,这一幕落在苏澜清和萧君默的眼中,两人对视一眼,走到一旁。萧君默心知为何会这样,给苏澜清细细解释。
刘博之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此人是青霄皇室中唯一一个博学多才的皇子,自幼饱读圣贤之书,本是太子的不二人选,然多年前传出其母妃荷贵妃与人私通,于是这站在顶端的小皇子便倏地掉到最下层,加上刘渊的不闻不问,地位连太监都看之不起。
三皇子刘哲是他的兄长,刘博之是五皇子,刘博之小时候是和他一起念书的,夫子常常称赞刘博之日后定有大作为,是君王之相,身为兄长的刘哲得不到任何赞赏,自然对这个弟弟起了妒心,刘博之的母妃死了之后,他更是欺负他欺负得十分上瘾,平日里就靠刘博之来泄愤。
刘博之小时候受尽刘哲欺负,怪不得与他如此不对盘,眼睁睁看着他被打也视而不见,还冷笑嗤之,不过这实属刘哲活该。
说完,苏澜清回头深深地看了那名唤刘博之的男子一眼,虽然衣着简单,但属于文人的气质还是遮盖不住,眉清目朗,这样的人若是成了青霄的皇帝,想必会是青霄的福气罢?可惜这一切为时已晚,他们都已成了阶下囚,面临死亡。
“若是没有战争就好了。”呼出一口热气,苏澜清感叹。虽然他是个将军,喜欢在疆场上驰骋的感觉,但是他并不喜欢打仗,在他看来,打仗是动摇国之根本,士兵在外打仗,苦的还是百姓,四海升平,百姓安居乐业自是最好不过。
“澜清,你虽是将军,却心善至极。”这场战争是青霄先挑起的,只能怪他们自食恶果,既然有勇气挑衅别的国家,自然要做好亡国的准备,是青霄皇帝太不懂得体恤百姓,与北狄无关。
苏澜清喟然而叹,摇头走到一边,他何谈心善,他的手上,早已沾满数不清的鲜血,不是么?希望此战过后,国泰民安便好。
几日后,大军终于抵达京城之外,除了萧君默、苏澜清与几名将军入宫觐见,其余士兵皆留在城外驻扎。
入了京城,闻讯而来的百姓们夹道欢迎,到了金殿之上,泰和帝更是赞不绝口,封赏毫不手软,作为主将的苏澜清,更是得到了不少的赏赐,黄金万两,良田百亩,又赐尚方宝剑一柄,丹书铁券一张,毫无疑问昭示了泰和帝对苏澜清的重视。
除了这些将领,泰和帝还好好地犒赏三军将士一番,每人赏真金白银与良田,死去的将士发放抚恤金,厚葬他们,终生优待他们的亲人与子嗣。
最后,泰和帝下令将青霄的版图全部纳入北狄,青霄百姓分毫不伤,派安亲王前去治理,并准备今晚举办庆功宴,宴请群臣,想了想,他又召见了青霄的俘虏,随着锁链的清脆响声,几十名俘虏被押上来,跪在地上。
为首的便是青霄帝刘渊,多日的跋涉使他形容憔悴,被卸了好几日才接回去的下颌,只要用力咬牙便会觉着酸痛,他低头盯着地面,眼珠轻轻转过一圈。
“刘渊,你一人挑起的战争,害所有青霄百姓流离失所,该当何罪?”泰和帝坐在高处,漫不经心地转动着手指上的扳指,随即站起身走到他的面前,低头看着他。
刘渊跪在地上,沉默不语,他后背渐渐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雄狮,忽然,他的眼珠停住,在众人的目光中猝然暴起,便要窜到泰和帝的面前!
“护驾!”殿中侍卫拔刀而至,动作极快,但有人动作更快。
“啊!”一声惨呼,刘渊的右臂被齐肩砍下,萧君默冲过来拉开泰和帝,而苏澜清反应极快地拔出手中的尚方宝剑便是一剑落下,血溅了满身。
“让父皇受惊了,儿臣该死!”萧君默冷眼看着刘渊倒地四处乱滚,血流成河,愤怒地走过去在他伤处狠狠踩下,碾了几脚。
“你们都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刘渊倒在地上哀嚎,形象全无,他本想趁此机会挟了泰和帝,要求放走他,一旦有机会离开,他便能卷土重来,没想到萧君默和苏澜清反应如此之快,他的右臂更是被毫不留情地斩下,痛楚席卷他每根神经,冷汗唰唰地流,他痛得眼前模糊,伤处忽然被踩住,痛上加痛,他径直晕了过去。
泰和帝冷笑,回到高处一声令下,让人拖他们下去,三日后午时斩首示众,青霄皇帝刘渊腰斩,于城门处曝尸三日。
御前侍卫前来带走所有人,封赏结束,苏澜清一身血迹,难受得紧,便想着回将军府换身衣服再来参加庆功宴,到了府中,他一番沐浴,正准备出门,想了想又回去,从抽屉里拿出那个精致的盒子,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块碧色玉佩。
他还记得那日生辰,萧君默与他在戏楼听戏,与他在明心湖边散步,并将这玉佩送给自己作生辰礼物,眼看着一年光景即将过去,许多事都发生了变化,这玉佩,也该让它出来了。苏澜清捏着玉佩看了许久,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又将放着玉萧的盒子塞回抽屉中,这才放心地前去皇宫。
而皇后徐氏听闻泰和帝险些遭到刺杀,素手捂住胸口面露担忧,上下查看了泰和帝,确认无事才缓缓依进他的胸前,小声说:“皇上万幸无事,妾身好生担心。”
“婉清多虑,多亏有太子与苏爱卿相救,朕平安无事。”泰和帝大笑,紧了紧怀抱将怀中皇后拥紧,两人耳鬓厮磨,感情甚好。
三个时辰后,晚宴正式开始,群臣纷纷到场。
第三十四章 .从头再来
第三十四章 .从头再来
苏澜清从将军府出发,到了皇宫中,他徒步往御花园走去,途中遇到不少赶来赴宴的臣子,一番寒暄,他带着急切的心情,迈步继续往前。
到了御花园,泰和帝与萧君默还未来,苏澜清在树下站好,也不与那些臣子主动去说话,一个人静静地想事。
正此时,他的肩背被人拍了一下,苏澜清转头看,只见三皇子萧炎笑眯眯地站在他的身后,他退后一步,淡淡行礼。
“听闻苏将军战胜归来,好生威风,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啊。”萧炎上下打量着苏澜清,目光直勾勾的,之前有一回他在宫中遇到过苏澜清,但由于太子萧君默在场,不好多说些甚么,今日一见,竟觉得比之前又变了些许,乌发锦衣,愈发好看了。
他忽的有些后悔小时候就那般轻易的把苏澜清让给了太子,若是苏澜清还是他的,那该有多好?瞧瞧这身姿这面容,给了萧君默简直可惜了。
苏澜清一直低着头,不用抬头便知道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多么的直白,他素来不喜三皇子,但碍于他是皇子,又不好多说甚么,心里期盼着萧君默快来。
许是心中祈祷起了作用,萧君默来到两人身前,令苏澜清如释重负,他立刻告别三皇子,到宴席中就坐,位置离得萧君默不远,正巧能够看到他如刀削般深邃的侧脸。
不一会儿庆功宴开始,无非是一些场面上的客气话,苏澜清余光偷瞄萧君默,心里思忖着何时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为好。
一场宴会下来,苏澜清皆是食之无味,他素来不喜欢这样的场面,只想赶紧了事回去,好不容易挨到了宴会结束,他松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看来今日是没有机会说了,下次罢。
“慢着。”萧君默几步追上欲走的苏澜清,趁四周无人注意,拉着他来到自己的乾清宫,方才那顿宴席,他也是坐如针毡,恨不得快些结束,他只想和澜清二人独处,不想应付那些臣子。
到了乾清宫,萧君默令墨砚出去守门,两人来到一棵树下,他亲手拿着铲子开始刨土,额上微微渗出热汗。
“殿下这是作甚?”苏澜清不解,接着便瞧见那泥土一点一点被刨开,露出几坛酒坛,他恍然大悟,面露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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