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估计是都把你当成凌云谷的人了,你要是不介意,就也别说破。我知道就好,行么?”宇文淇看着他道,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忽然就想把你藏着掖着了。”
“嗯?”
“你那么好,我怕把你丢了。”宇文淇嬉笑道。
“又贫嘴。这是哪里的话?嗯?”柳筠衡伸手使劲揉了揉他的头,瞪了他一眼。
宇文淇也不恼,他心里盘算着明日去洛阳行宫的事情,想着,倒是坐在桌案前开始发呆。
“筠衡,父皇的信函,我总觉得有些不对。”宇文淇皱了皱眉,又把那信函拿了出来。
“不是别人造假的字,别担心。”
宇文淇看了看他道:“你怎么不问问那上面写了什么?”
“你笑了,就表示没事。”柳筠衡笑道,正说着,他的手被宇文淇拉住。力道太狠,让柳筠衡整个人向他摔去。
“你要做什么?”柳筠衡着恼道,他整个人结结实实的摔进了宇文淇的怀里,看他时,却见他笑的正欢。
“你说的,我笑了,就没事。嗯?”宇文淇一把将他抱起,柳筠衡条件反射搂住他的脖颈。
“我知道你睡得少,只是,明晚你得陪我。所以,你懂。”宇文淇倒是温柔的很,轻轻的将他放下,又为他解了衣服。
柳筠衡合了眼,他知道宇文淇要让他做的事情,这下也就安静的躺着睡了。
宇文淇待他睡了,又悄声起来,他看了看柳筠衡。披衣走到桌案边。父皇,到底是什么意思?被皇祖母说服了么,呵,还是说,这是计策?
他把信函再次打开,里面还有一张薄薄的纸。
若许尔天长地久,可愿宽恕太子?
呵。
油灯还在发着微弱的光,宇文淇看着那信上的字,呆坐无言。幼年时的一幕幕,堵在心口一时间竟无从言说。
“别多想,慢慢来。”柳筠衡将一件披风批到宇文淇身上。
“筠衡,他这是在逼我。”宇文淇说着,咬了咬唇。
柳筠衡看着他,一手揽过他的肩,一手握住他的手。“夜深了,别多想。”
宇文淇看了看他,点了头。
******
洛阳的行宫离驸马府的行程颇为远,这也是当初叶泽问宇文淇时,宇文淇说的其中一点。
宇文淇和柳筠衡乘一辆马车,因着昨夜太迟才睡,在马车上一副犯困的样子。柳筠衡看不过,揽过他的身子,低声让他歇着。
不料到了行宫门口,宇文淇还是没醒的样子。
“办完事,回将军府去睡。”柳筠衡劝道。
“你说的,行,下车吧。”宇文淇马上睁开眼笑道。
柳筠衡无奈的摇了摇头,随他下车。看着他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心里只道得找个时间治治了。
一路进去特别的顺利,想来,皇上已经派了人来吩咐了这事。宇文淇无心去看各处的风光,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好好办事的。
他去了藏书阁,在里面找到了云妃的资料。还未翻看,就见到柳筠衡手里拿着丽妃的存档。
他刚想问,却忽然明白过来。又笑:“只怕是连丽妃娘娘的档案上也不会有什么记载,不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让我们进来。”
“我看这些不过是看看,倒是你,你也需看看这些史官是如何记载的。”柳筠衡笑道,皇家最怕史官,可史官也最怕皇家。
“好。”宇文淇看着手里的宗卷,想着先时听说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有对上的,也有对不上的。
再一翻,掉了一张纸下来,打开,上面是一张画像。宇文淇看了一下,怔住了。
“母妃。”宇文淇没忍住,惊呼出声。
柳筠衡转头看了一眼,画像上的确是云妃。若是没记错,云妃走的那一年,也不过是宇文淇现在的年龄。可能,还不到。
“母妃的容貌,和皇祖母说的无差。”宇文淇轻叹一声。
柳筠衡闻言,不过也只是低声应道:“没人和你说过么,你和云妃娘娘长得很像。”
宇文淇摇了摇头,他道:“不曾,你这句话,我还是第一次听闻。你见过我母妃么?”
柳筠衡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你上次去落青谷不曾提起,所以我也不记得。落青谷,有云妃娘娘的画像。”
宇文淇点了点头,他笑了,落青谷有母妃的画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顿了顿,他道:“那下回过去,你让我见见。”
“好,下回若是去了,我把画给你。”
宇文淇继续埋头看着,看着云妃生前的点滴。他看的飞快,翻了很多的卷宗。快到黄昏时,他低声对柳筠衡道:“筠衡,回去吧。我想回去理一理。”
******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所以在金陵的时候,你才会对我说,莫要起了杀心。”宇文淇向楚天寒要了一壶酒,又给柳筠衡泡了一壶茶。
他一连喝了三杯,才慢悠悠的开了口。
“嗯。”柳筠衡低低的应了句。
“你知道全部的事情么,那为什么,给我的东西,一直不曾提起?”宇文淇借着酒劲问他。
“有些事,最终还是要你自己去找到真相,不是么?在这件事情上,我终究只是一个外人。”柳筠衡淡淡的应了句。
宇文淇低了头,又喝了几口闷酒。
柳筠衡知道他心里难受,可也不想再去隐瞒。他开始讲述那些年的事情,把他所知道的,一一告诉给宇文淇。
“他们总说爷爷那是孽缘孽债,所以爷爷走了之后,他们总是在担心我。云林前辈知道你我之事之后,找我聊了一个晚上。倒不是不相信,只是爷爷他们的事情,太过残忍。”
“筠衡,”宇文淇抬眼看了看他,又忽然闭了眼。“我真的不敢想象,母妃的死,竟会是父皇一手策划的。”
“那时候,只有云妃是来自民间,而丽妃他父亲的官职不高,她又耿直。不然当年,只会是云妃一人死去。”
宇文淇忽然笑了,大声的笑着,他的笑声凄凉,又带着无奈。
“阿淇,你别这样。”柳筠衡按住他准备倒酒的手,“何必和自己过不去?”
“筠衡,你让我醉一次好不好,我真的……”宇文淇用力掰开柳筠衡的手,他哀求道。
“筠衡,我这辈子会背下来的第一本书,是《孝经》。我还不会说话的时候,母妃就走了,这辈子,连对她尽孝的机会都没有了。可是父皇,我真的,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他。二哥说的没错,那是孝子的子,可是他还不一定愿意认我这个儿。”
宇文淇说着,一把将酒壶抢过,猛灌下去。
真是作死,柳筠衡见状,忙起身过去把酒壶夺下。他一个字也没有,只是揽住他的肩头。
“把酒给我,给我!”宇文淇早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他这下只想挣脱开柳筠衡,让自己大醉一场。
“醉了就去睡觉,横什么横?”柳筠衡喝道。
“我……”宇文淇看着柳筠衡,却忽然清醒过来。他笑了,“筠衡,你还是喜欢这样教训我。”
他说着,又靠在柳筠衡胸膛上。
“没把你打残了算我仁慈。”柳筠衡不屑的应了一句,又倒了杯茶给他。
“哈,你愿意照顾一个缺胳膊少腿的人一辈子?”宇文淇嬉笑道,仿佛转眼就忘了方才的事情。
柳筠衡一手扶着他,一手又给他倒了杯茶:“看我心情。”
“得,柳公子,在下真是怕了你了。”宇文淇将杯中的茶水饮尽,这才坐了起来。
柳筠衡看着他道:“你方才那算什么?自暴自弃?”
“衡儿,我还是会兑现我当初说的话。但是,我一定要让真相公布天下。”末了,宇文淇还是开了口。
柳筠衡点了点头,松了口气:“阿淇,不要太为难你自己。”
“不会,我一开始也就只想着要一个真相而已。再怎样,母妃回不来都是事实了。冤冤相报何时了?”宇文淇摇了摇头,他嘴角一直带笑,“衡儿,谢谢。”
柳筠衡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行,明日呢,再进去吗?”
“我本想晚上进去的,这下看来,得到明晚了。明日,白天的话,我们在洛阳城走走吧,难得来一回。”
“行,依你。”
☆、原来真相
夜越发的沉重,柳筠衡看着宇文淇,又拍了拍他的肩。宇文淇看他时,他已经站了起来。
“去哪?”
“随意走走,帮你醒醒酒。”
宇文淇笑了笑,跟着他往外走去,随手把自己的追风带上。
“这是将军府,你这样,小心楚兄和凌兄教训你。”柳筠衡取笑道。
宇文淇看了看手里的追风,笑了笑:“不知怎么的,今晚就是想带它出来。你不是说身子好了要和我比试比试么?”
“别,省的明日你和他们说我欺负你醉酒。”柳筠衡摇了摇头,他才不落套。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死板?”宇文淇笑了笑,打了一拳在他肩头。
“再过几日,该是你弱冠了吧。”柳筠衡的右手放在宇文淇的头上,“真快。”
“是啊,仿佛昨日才是我们初相见,我带着满心的忐忑去见你。今日,我已经可以同你并肩而行。”宇文淇含笑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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