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的,”季萧先小声的想将话题转移开,他指了指他们经过的几棵树,问,“晋和,这是什么树?”
可他的技巧在沈淮面前到底显得拙劣,反倒让沈淮对这打算放过的一点上了心。
“那是松树,”沈淮答了季萧的问题,他抬手将季萧的头扭到自己这边,凑过去在他的嘴上亲了亲,随口问道,“阿萧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季萧忙道。
沈淮眯起眼睛,指尖缓缓地从他的腰上划过,慢条斯理的道,“阿萧可知道自己现在看着多心虚?”
季萧仿佛做错事给抓了包的阿元,一双杏眼瞪起来,圆乎乎的带着些水光,转头看着沈淮,低声问道,“有吗,没,没有呀。”
季萧要么情绪激动,要么心虚,总在两个时候会不经意的慢慢结巴一个字,听着并不明显,但却是他情绪转变的力证。
“有。”沈淮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阿萧此刻的神情,便像是恨不得在自己脸上写着‘我有事情骗了阿淮’”
他将季萧的手捏在手心,反复揉捏,将那细软的指尖来回摩挲了数次,见季萧还没说话,便接着道,“这会儿阿萧若是说了,我便既往不咎。”
“真的?”季萧听了这话,猛抬起头,满面惊喜,蛮假红红润润。
“真的。”两人一齐往前,行到了没多少人的地方,身后的侍卫也跟的远,沈淮偷摸便将蔺羡的话抛去了脑后,忍不住将季萧放在他眼前的细嫩耳垂含进嘴里,轻轻地咬着他敏感的耳骨。
季萧的腰身一软,差点儿坐不住。他连连伸手去推沈淮的脸,“晋和,别,咬呀,不,不舒服的。”
“真不舒服?”沈淮不信,话虽这么说,他到底也松了口。季萧的一句带着泣声的求饶便让他的下身难看起来,更别说后头如若再有几句,他说不准真要将季萧当场办了。
“舒服的,”季萧见他真松了口,自己跟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又不太好意思否认自己方才通了电般的感觉。低着头,红着脸,老老实实的承认道。
沈淮最喜欢他偶尔这般坦诚,他低笑起来,道,“相公今天便饶了你,下回准保要在外头收拾了你。”
两人将话题岔了开去,沈淮似乎也忘了前头要问的事情,季萧等了片刻,见沈淮果然没有再问起,心头很是松了一口气。
沈淮低头瞧见季萧脸上的那一丝松懈与侥幸,令他整个人身上都多了一丝鲜活的气息,也便不忍再问些什么。
季萧想着沈淮刚才与沈驰发的脾气,又怕他们兄弟两个之间有了误会。便将事情前后与他说了,又补充道,“陛下让我留在那帐子里,是因为他的帐子外头侍卫多,并不是其他缘故。”
沈淮心道季萧是个好哄骗的小傻瓜蛋,但也不能否认沈驰相较于最初,的确已经十分接受季萧。
季萧并不是完全好骗,他多半时候只不过是能感觉到谁真的对他好罢了。
“在我管辖的地界里,如今倒是出不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回到京城里,大哥他身边便难免凶险四伏了。”沈淮道,他与季萧十指相扣,恨不得将他按进自己身体里去,“明争暗斗,如今都才搬上台面,兄长早早的赐了封地给我,我知道他是为了我早早的远离纷争,不过如今看来,”沈淮顿了顿,笑道,“我在这里也不是半点用处都没有。”
赵轩的势力已经有些超出皇帝的预料,在这里能牵制赵轩的,又能让皇帝交心的,除了沈淮数不出第二个。
季萧听了,有些担心。
“每天都胆战心惊的呀,”他想起那一辆给利箭射成刺猬的马车,想到沈淮也身处在这样的环境里,便是一阵后怕。他紧紧的靠着沈淮,有些艰难的伸手拍了拍沈淮的心口,安慰道,“不怕这些,不怕这些,我同晋和一块!”
沈淮给他这哄孩子一般的说辞逗笑,他轻轻地挥了挥马鞭,让野马在这儿山林之间疾驰起来,又飞快的在季萧耳边道,“小心肝儿,实在是爱的我心都化了。”
季萧满面绯红,甜蜜的也觉得自己要在沈淮的话语里头融化了去。
正要忍着羞赧回应一句,却见前头忽然冲来两三匹马,为首的是蔺羡。她满面慌里慌张,一见沈淮和季萧还在往自己这边来,连忙大叫,“快,快些回去!”
沈淮一愣,连忙拉住野马脖子上的缰绳,令它逐渐停下脚步。
直至蔺羡快到身前,她后头跟着的东西才渐渐从低伏的草丛里显露出身姿,是狼群,十几只成年狼,俱是面露凶光,恶狠狠的追着。
季萧也是头一回见着那么多野物,先还没觉得怕,只仔细的看了蔺氏上下,见她并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他又见蔺羡面上似乎还带着点笑意,便更是有些疑惑不解。
沈淮先反应过来,他调转马头,并没有往回走,反而指挥着野马往一边的侧面走去。
野马是经历沙场的战马,相较于此刻见了野狼而那些个慌张之极的普通马,它淡然的很。到了沈淮指定的位置,便不再动弹。
沈淮双手从后头抱住季萧,又拿出弓箭来,让季萧握住。随着他往后拉开的力道,那弓箭涨得饱满,弦跟着绷紧了。
蔺羡跑了两步,也便慢慢停下,狼群这才发现,他们进了包围圈。一边守候的侍卫如同人墙一般,纷纷拿出弓箭,直指着他们。
蔺羡调转了马头,与那狼群形成对峙。
领头的是一只母狼,它的面目凶恶,此时正发出低低的咆哮声,双目紧紧盯着蔺羡手上的弓箭。
一人一狼,谁都不打算退却。
母狼的爪子按在湿润的土壤上,片刻犹豫后,她猛地向前一跃而出,身姿灵活的一口咬住了蔺羡的马,蔺羡头一箭应声而出,却被母狼灵活躲过。
狼群跟着一拥而上,毫不畏惧的迎着箭雨一般的攻势,从边边角角躲避而上。
蔺羡从马背上跳起来,足尖一点,动作轻盈,她抱住身侧的一颗大树,干脆扔了手上的弓箭,抽出身侧带着的刀,一人一狼,缠斗间动作倒还分不出高下。
而另一边的狼群与侍卫们,就没有什么可以多说的了。几步之内,狼群多半都给射成了筛子,一个个躺在地上痛苦抽搐。
沈淮握着季萧的手,将弓箭拉到极限,慢慢的对准了那只领头母狼,“阿萧,松手。”
他的声音轻的不能再轻,季萧的指尖一松,那箭矢便应声而出,一声闷响正中母狼的头颅,深深地定在了里头。
正砍杀的尽兴的蔺羡大大的泄了气,她见刀剑随手一扔,骂道,“沈晋和,我长久没有抽你的筋了,你是不是浑身痒痒?”
沈淮连忙摆手,道,“嫂子别生气,这箭不是我射的,是从阿萧的手上出去的。”
季萧一脸认真,怕蔺羡真抽了沈淮的筋,连忙将事情拦下来,“是,是我射的。!”
蔺羡气闷,给沈淮精精准准的捏住了软肋,又拿季萧的护短没办法,恨恨道,“阿萧,平日里我是不是白疼你了,你只护着晋和,是不是?”
第65章 酒水
母狼一死,剩下的狼也就顿时六神无主的哀鸣起来。
蔺羡抬了抬手,示意侍卫们停下手中射箭的动作,将那余下的五六匹未曾中箭的狼放走了。
远远一道白烟直直的弥漫上了天际,将山林间来回奔走打猎的人都给传召回了帐子驻扎的地点。
皇帝的帐子敞开一半,坐在主位上目光沉稳的盯着下面的人,也将他们的战利品收在眼底。小太监将每个人捕来的猎物都数清楚,然后脚步匆匆的上去将数目告诉皇帝。
皇帝不为所动,只将目光放远了,看着那条通往密林深处的小路。
不久,果然马蹄声顿起,蔺羡骑在马背上,笑眼弯弯的看着他。皇后带回来的猎物霎时无人能及,满满当当的堆在皇帝的眼前。
蔺羡手执马鞭,意气风发,她纵身从马背上跳下,径直往皇帝面前去。
虽她身上还带着刀,背着箭筒,侍卫们也没有一个敢阻拦的,只纷纷往边上退去,为皇后让出一条路来。
“阿驰,你看,这是我给你打的猎物,”蔺羡伏在沈驰面前的桌案上,半个身子跟着挂过去,粘在皇帝的肩头。
沈驰干咳一声,虽心中倍感甜蜜,只面上强自压住了不显露。他抬手抚了抚蔺羡的手臂,道,“好了,先去把衣服换了。”
如今场面平静,人人端着,他们自然要做好表率,最好装作什么都不知情。
这里头的弯弯绕绕不是一句两句话说的清楚,更也不是一场秋猎能够掰扯明白。诸人不过都是蒙起眼睛做戏,远没到戳破的时候。
沈淮从帐子外头骑着马经过,众人视线所及,皆是他空无所获的马背。
“殿下未曾猎到东西?”温冲站在一边忍不住发问,语气疑惑至极。
沈淮的箭法与要说这整个场子里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比得上,一趟出去,旁的不说,野鸡野兔总会有一两只吧。
“没有注意,”沈淮勒停了野马,又将季萧从马背上扶了下来,全不在乎猎物的事情。
温冲见他一双眼睛紧紧地黏在季萧的身上,便也知道这“未曾注意”是个什么说法。照着这样的形式,方才沈淮能听见自己说话那都是稀奇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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