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顺急忙起身关好房门,回身看去,面前女子并不是玉镜公主,看着虽有些面熟,不过慌乱之间无暇多想,当即欺身上前,手中风翅短刀一闪,逼在女子颈前,低声道:“休要多嘴,否则你们都得死!”说完身子一矮,藏进牙床之下。与此同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人进屋便问道:“四妹,你没事吧?”
杨延顺在床下一听声音,这才是自己的四嫂玉镜公主。想必是自己记错路,走错了房间,不禁心中悔恨。这正是:佳人房中安寝,侍女便把灯拿,不久星斗一齐发,八郎床下恨咬牙!
☆、计骗铁镜
话说八郎延顺藏身于床下,就听屋内的玉镜公主叫喊四妹,不禁心中疑道:四妹?莫非这女子是...铁镜公主!
杨延顺想罢计上心头,铁镜公主早晚会回皇宫,我若藏身于她轿中,岂不可以混进宫中!
此时,就听玉镜说道:“四妹,夜色已深,姐姐也就不打扰了,你早些休息吧!”
铁镜闻言便道:“姐,你见到杨八郎了吗?”
床下的杨延顺一听此话,不禁一惊,若自己被发现藏在铁镜公主的床下,可就麻烦了。
玉镜:“你说大常衮?没有。自从他和三哥私奔之后便再也没见过。也不知三哥此时如何了。哎...你提他做什么?”
“没什么!”铁镜急忙答道。
玉镜:“恩。我回房了,驸马最近心情不太好,我得回去陪陪他。”说罢,玉镜转身离房。杨延顺自床下听得房门已关,便从床下翻出,坐在房中木椅上,看着面前的人。
铁镜公主也与他对望,半响问道:“你来干什么?”
杨延顺冷笑一声,道:“找你!”
“找我?”铁镜满面惊奇。
“对,找你!”杨延顺答道:“铁镜公主,你还未有驸马爷吧?”
铁镜闻言面色一红,道:“没有...你问这干什么?”
杨延顺站起身来,走上前去,紧盯着铁镜道:“不知道大常衮杨八郎,能否配得上你呀?”
此言一出,铁镜娇躯一颤,道:“你?你不是和三哥...怎么又回来找我?”
杨延顺面色一暗,道:“你三哥...他,重病在身,时日不多了。”
铁镜:“什么?怎么会这样?”
杨延顺:“他在西域征战时便已患病,不过没来得及医治,后来...变成了不治之症。”
铁镜:“真的就一点办法没有吗?”
“我找了大宋朝最好的大夫,大夫说,或许还能再延续一些时日,不过......”。杨延顺欲言又止。
铁镜忙问:“不过什么?”
杨延顺:“需要两样药引。雌龙发和乌龙尾。大夫说,这两样药引在辽宫,我只好回来找。”
铁镜:“那是什么?”
杨延顺:“就是你母后的几根头发,以及一只名叫‘乌龙’的马尾。你三哥还说......”。
“说什么?”铁镜问道。
杨延顺:“你三哥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待他去世之后,让我来照顾你。可我不知道能否配得上你?”
“配得...那个,三哥现在身在何处?”铁镜小声问道。
杨延顺:“我把他安置在宋辽边境的一处人家,他在等我。”
铁镜点点头,道:“那我能帮助你吗?”
杨延顺嘴角一勾,道:“你能把我带进皇宫吗?”
铁镜:“这个...能!不过...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杨延顺闻言一愣。
铁镜:“我三哥身患重病,需要雌龙发和乌龙尾,还...还让你照顾我?”“自然当真!”“那我明日便回宫!不过我该怎么把你带进去呢?”
“让我藏在你的轿子里啊!”杨延顺早就想好了。
铁镜:“那好吧,可今晚...?”
“哦,你先歇息吧,我也躺一会。”说完,杨延顺又藏身床下,又道:“放心,我不会偷看你的。”
夜半,杨延顺躺在铁镜公主的床下,不住叹息,铁筝,我这样骗四公主,你不会怪我吧?
床上,铁镜亦是难以入睡,心中泛起波澜,想想几年前,第一次对杨八郎倾心时自己还年少,如今他竟自己找回来了。只是不知,三哥耶律休哥真的如此病重吗?不管怎样,自己都要帮助杨八郎找到雌龙发和乌龙尾!
次日清晨,杨延顺自床下爬起,铁镜已叫来卫兵将轿子抬来,放在门前。杨延顺寻得时机,溜出屋内,藏身轿中。
不多时,就听院内有人声传来,正是玉镜公主。就听她说道:“四妹,你怎么今早就要走了?”
又一个稳健的声音响起,“是呀,不是说这次要多住些时日的吗?”
杨延顺在轿内听得清楚,正是自己的四哥杨延辉,但此刻只得压住心中之情,不去见他,毕竟尽快找到药引救六哥才是正事!
不多时,铁镜挑帘上来,起轿回宫。抬轿子的四个卫兵刚把轿子抬起来,便是面色一变,今天四公主怎么这么重啊?但也不敢多言,四人只好使尽力气,抬着轿子回宫。
玉镜公主和四郎杨延辉一直送到府门外,杨延辉看着远去的轿子也是眉头微皱,心中奇道:铁镜怎么会突然就要回宫了呢?
这时,忽有家丁来报:“驸马爷,后院外发现一匹马,不知道是谁的?”
四郎闻言便带着家丁绕到府院后方,就见院墙外的一棵槐树上拴着一匹战马,上前仔细打量,不禁心中一翻:这是宋朝的战马!
且说杨延顺和四公主铁镜坐在轿中,杨延顺一心想着乌龙尾的事,便问道:“公主,你可听闻皇宫内可有一匹马名叫乌龙?”
铁镜答道:“乌龙?没听过!”
“那皇宫中可有些宝马良驹?”杨延顺又问道。
铁镜:“宝马倒是不少,不过就是不知道你想找的是什么品种的。”
杨延顺心想,既然名叫’乌龙‘,想必也是一匹黑马。便道:“黑色的马!”
“黑色的宝马...也有很多,不过有一匹黑马倒是十分特别,和其他的宝马不一样。”铁镜想了半响答道。
杨延顺闻言眼前一亮,连忙问道:“有何不同之处?”
铁镜道:“那匹黑马好像叫做‘抱月乌夹寨’,本是几年前辽东的国王献给我父皇的。不过父皇还未来得及骑,便死在金沙滩了,母后怕睹物思情,便把那匹马和父皇的遗物封在皇宫的后院府库了。
杨延顺一听,嘴角一挑,心中已有成算,大辽皇上的坐骑,定非凡品,看来我要找的‘乌龙’定是此马不假!
此时,轿子已过三重宫门,杨延顺成功混进皇宫,此间便要大闹辽宫!
☆、浪子无心
杨延顺坐在铁镜公主的轿子中,来到了皇宫内院。轿子停下,铁镜屏退守卫,杨延顺走下轿来,跟随铁镜来到了她的寝宫之中。
杨延顺四处打量着,但见雕梁画柱,金瓯碧瓦,玉石铺地,宝珠垂帘,一派富丽堂皇之象,看得自己不住点头称道:“四公主的寝宫就是不一般,岂非我等寻常人家能比呀!”
铁镜一听,面色微红,答道:“你也不去看看你的大常衮府邸,也是很气派的呢!”
杨延顺闻言一愣,问道:“我还有大常衮府?萧太后没通缉我?”
铁镜:“母后怎会那样做啊?她说,虽然你和三哥走了,但还是会回来的,所以便修葺了大常衮府和于越府,专等你们回来。
杨延顺听罢,心中一时难以释怀,没想到萧太后如此宽厚待人,若是搁宋朝的皇帝,恐怕早就把自己和耶律休哥满门抄斩,株连九族,再来个全国通缉了。如此看来,萧太后果然是异于常人,有自己的独特之处。不过此时还是救六哥要紧,于是便把话锋一转,问道:“铁镜公主,你什么时候去帮我弄些你母后的头发来啊?”
铁镜把头一低,低声道:“其实,我想问你...些事情...”。
“问什么?”杨延顺有些不耐烦,心想女人就是事多。
铁镜:“你真的会回来照顾我吗?你会喜欢我吗?”
杨延顺不禁在心中忖道:我得了雌龙发,再找到乌龙尾,便要逃之夭夭,赶快回两狼山找你三哥去,哪能再回来呢!而且我杨八郎又怎会喜欢上你这个黄毛丫头呢?西夜琴我都没爱,何况你!
此为心中所想,口上当然不能如此作答。就见杨延顺把眼一眯,突然将铁镜抱住,后者不禁娇躯一颤,耳边就听那人说道:“我自会回来照顾你的啊!哪怕你三哥不说,我也是要回来的。自第一次在驸马府见到你,我就被你所迷,为你所惑。奈何当初我刚刚摆脱囚犯之身,又毫无作为,怎敢对你表露心声。后来我为你大辽征战西域,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功成名就,官拜高爵,好能与你相配。我为了你做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我喜欢你。想要醉倒在你的嫣然一笑中,便是我血染黄沙,建功立业的原因!”
一番甜言蜜语说下,杨延顺自己都觉得浑身战栗,更别提涉世未深的铁镜公主了。就见她面色红如桃花,心跳快如奔鹿,也不自觉地抱紧面前的杨延顺,这时的她恨不得把自己的一颗心都交给杨延顺,更别提是母后的几根头发了。这正是:佳人情深义更重,怎奈浪子本无心。只怕红烛尚未尽,却不再见情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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