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延顺摇了摇头,道:“不必等了,咱们靠旗军的仗,到这儿...就算打完了!”
拟无疆忙问道:“副帅此话何意?”
杨延顺站起身,对着帐中众人一抱拳:“这些年来,多谢众位兄弟帮衬,延顺感激不尽。当着你们,我就实话实说了,时不与我,于越战死,我也就没了靠山,朝廷不会再用我!狡兔死、走狗烹,这个道理是我亲身经历才懂的,我不愿兄弟们也步我的后尘。所以,在我还有军权的时候,我决定解散靠旗军,资金千两,供兄弟们远走高飞!”说完,杨延顺踉跄着跪在帐中,众将一看,也慌忙跪倒帐中,“副帅!”“大人!”“副帅快起来啊!”“大人,我们可受不起您这一跪啊!”
杨延顺摇摇头,“众位兄弟若怜惜我,就请领了金银,速速散去!否则,延顺长跪不起!”
此话一出,帐中人尽皆落泪,于怀最是了解杨延顺,听他说完一番话,心中也无限的感伤。不过副帅所言不差,若是他自己倒台了,我们这群靠旗军还依靠何人呢?没有了副帅大人,我们还会为谁效力呢?哎...事到如今,我该起带头作用,以报这些年的知遇之恩。想到此处,于怀对着杨延顺深深叩首,“副帅大人高义,怀感激在心,相伴数年,大人如师如友,今大人开金口,怀定当遵从。愿领金请辞,大人保重!” 说完,起身领了黄金,出帐,翻身上马,就此离去,归隐深山,开设学堂,著书传世。
其余众人一看,也只得叩拜杨延顺,而后再三惜别,泪洒帐前,领金请辞。
花恋水和拟无疆联袂而去,日后二人同游天下,相伴终老。十七则依旧和冯去疾一道,一老一少,一主一仆,相伴天涯,不知所踪。宵蓝带着红拂回归北国,在怀德镇做了一户员外,生儿育女,不问世事。钱逍遥却看得开了,拿着赏金,修了一座大庙,落发为僧,每日诵经,皈依佛门。韩士佩懵懵懂懂,领了赏金,西出塞外,从此便无人得见。
八位将军离去,只剩爷们儿三人,闵子骞说什么也不走,杨延顺只好把他留下,武元功也不想离开,却被杨延顺劝道:“元功啊,你我师徒一场,到此间怕是缘分尽了。实话说,我也舍不得你,但是你得走啊。你和子骞不同,他本就是辽人,跟着我不会遭受苦难,可你不行,听为师的话,走吧。”
武元功一见杨延顺如此决绝,只得应允,领了赏金,再三叮嘱子骞照顾好师父,而后师徒相别,远走他乡。后来,传闻武元功建了一座霸浪山庄,成为大宋江湖中数一数二的人物,甚至还和杨八郎的长子长庚有段恩怨纠葛,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送走了武元功,杨延顺又命子骞解散八百靠旗兵,尽皆混入辽军其他军队,又收回靠旗,一并焚了。阿里铁牙惊闻此事,来找杨延顺询问缘由,杨延顺只答了一句:“将来我离了军队,你们谁管得住靠旗军?不若此时解散,也使军中免生祸乱。”阿里铁牙无言以对,便也不再管这事了。
话说又过了旬日,杨延顺夜间惊醒,原来是梦见了耶律休哥,不禁鼻子一抽,刚要落泪,忽见帐中立着两个人。杨延顺看不清楚,开口问道:“是子骞吗?深夜找为父,所为何事?”
那二人并未撘言,杨延顺心觉有异,起身下榻,上前仔细来看,不是子骞,而是两个江湖人。其中一人突然开口道:“杨叔儿,别来无恙?”
杨延顺这才看清,面前这二人,乃是金枪太保于台文的两个儿子,于清鸣和于清威,方才开口的正是于清威。
“哈哈,原来是两位贤侄到了,不过...你们此时找我,有何贵干?”杨延顺觉得来者不善,但还是淡然问道。
于清威没等说话,于清鸣便已经发难,欺身上前,一把掐住杨延顺脖颈,“有何贵干?你杀死我们三弟斯年,我老父也死在辽军手里,我怎能饶你!”
杨延顺看看于清威,于清威满面无奈,“杨叔,这次我也救不了你,你犯下滔天大罪,怪不得别人。”
“原来两位贤侄是来讨债的,罢了,我杨八郎死在你们手里,无怨无悔。”说着,杨延顺把眼一闭,不做反抗。他心里清楚,面对于家兄弟这两位武林高手,除非李扶生再次从天而降,否则就是调来八百靠旗军都没用,而那李扶生更不可能每次都救自己于危难之间。
于清鸣见状,一声冷哼,“你还算痛快,既然如此,休怪我手下无情!”说完,举起手掌,对准杨延顺的天灵盖,就要打下来。说时迟、那时快,眼见于清鸣手掌落下,突然帐帘一挑,进来一人,高喝一声,“住手,文某人在此!”
☆、文长庚
突然来到的这人,不但惊住了于家兄弟,也让杨延顺吃了一惊,心说自己这座帅帐怎么赶上大街了,谁都可以来?接二连三进来了三个江湖人,守卫都哪去了?不过转念又是一想,罢了,我也别埋怨守卫了,可能他们都死了。
再说此时进来的这人,已然和于清威交上了手,显然他们不是一伙的,只不过还不知道后来的这小子是来救自己的还是杀自己的。所以,杨延顺偷眼观瞧,只不过帐中晦暗,看不清楚,只知道这小子身手不错,和于清威打得起劲,而且已占上风。于清鸣在旁看着,不禁心生忧虑,眼看着自己的弟弟越来越落下风,他也看不下去了,把杨延顺甩到一旁,也加入战斗。三个人在大帐中交手,身影乱转,高来高去,前窜后跳,闪转腾挪。拳对拳,掌对掌,耳间只听得啪啪啪啪啪啪,打了不知多少掌,最后于家兄弟向外一纵身,跳出圈外,面色铁青,紧瞪着那自称姓文的人。那人也跳出圈外,站在杨延顺跟前,朗声笑道:“三仙云流掌,不过如此,两位仁兄,承让了!”
于家兄弟一听此言,尽皆满面通红,只不过于清威是羞红了脸,于清鸣是气红了脸。于清鸣心中不忿,还想上前动手,却被于清威拦下:“哥,罢了,咱们走吧,这人不是咱们俩能对付的。”
于清鸣气道:“那三弟的仇咱们就不报了吗?你若害怕就让开些,我自己来报仇!”说完,推开于清威,于清鸣又欲上前,耳间忽闻有人高诵道号:“无量天尊!贫道来也!”杨延顺一听,以为是李扶生又到了,心中大喜,紧接着帐帘一挑,又进来一人。杨延顺急忙抬眼望去,这颗心顿时凉了半截。来人年纪轻轻,身高七尺挂零,细腰板,宽肩膀,扇子面的身材,面如满月;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唇红齿白,身穿道袍,圆领大袖,腰间系着着玄黄丝绦,身后背剑,手拿拂尘。不是别人,乃是于家兄弟的授业老恩师,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小剑魔白老白一子!
杨延顺把手搭在面前人的肩上,叹息一声:“小兄弟,方才多谢你及时赶到,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杀我的,不过你的的确确救了我一命,让我多活了一会,杨某人十分感激!不过,你现在还是快走吧,这个人叫白一子,他要杀我。你若是想救我,怕是你打不过他,还会被我连累;你若是想杀我,我的命只有一条,估计你也抢不过他,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快走吧!”
那人咯咯一乐,道:“想不到你果然如师父所言,这张嘴贫得很啊。放心吧,我是来救你的,今日有我在此,绝不容任何人伤你丝毫。”
话音一落,白一子也道:“小子,你好大的口气,刚才你说三仙流云掌不过如此,今天贫道就要你知道知道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杨延顺心说白一子这老小子这么多年了还真是一点没变,脾气还是这么冲。虽说是一代武学宗师,但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不肯吃半点亏,护短这个毛病也没改,于家兄弟走到哪他就跟到哪,真是令人头疼。再看自己面前那人,丝毫不惧,双掌向外一分,拉开架子,“老前辈,晚辈讨教了!”说着,脚下一个野鸡蹬步,向前一窜,人未到,掌已经先到,先发制人。
再说白一子,略有惊讶,但也晃双掌对上这个小子,刚开始他还留有余地,毕竟是一代宗师,不可能面对一个小辈还下死手。不过越打越称奇,心说罢了,怪不得我的两个徒儿打不过他,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浪啊,这小子的武功是跟谁学的?这么厉害呢!白一子和他打了有三十回合,双掌对双掌,旗鼓相当。白一子偷眼观瞧,小伙子面不红气不喘,精力充沛,掌风凛冽,不知他用的什么掌法,一派天罡正气,夹雷霆挟闪电,阵阵龙吟,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白一子边打边问:“小子,你师承何人?看你武艺出众,正气浩然,想必也是正道人士,何必来趟这道浑水?”
那人回敬道:“做徒弟的怎敢直呼师父的名讳,老前辈小心,还请专心与我一战吧,否则伤筋动骨,悔之晚矣!”
此话一出,白一子顿时怒火撞前胸,在自己的两个徒弟面前,被一个小辈教训,这叫我脸面往哪里搁。当即,定下心神,使出三仙云流掌的精髓,一双肉掌呼呼带风,千钧之势,如排山倒海,万马奔腾!毕竟是一代武学宗师,怎容人小觑,久经大敌,经验丰富,内力深厚,掌法也是江湖显学名家,对战六十回合后,已然占据上风。杨延顺在旁看得心惊肉跳,想上前帮忙,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况且于家兄弟还在那呢,如果自己出手,他俩定然不会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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