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双手把酒杯递到他唇边,景眳朔苦笑道:“诸位姑娘,你们冷静点。”
他的内心在哭泣:我要是在这里拔剑,会有什么后果?老天爷,您可千万保佑姚姚不要到这里啊,不然我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一语成谶。
下一刻,姚枂岚无比粗暴地踢开了门,对着被女子包围的景眳朔笑道:“王爷,可真是好巧啊。”
女子们怔住了:“王爷?”
景眳朔立马站起来,推开身边的女子,走到他身边,摇着尾巴道:“姚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王爷与我非亲非故,解释什么呢。”姚枂岚慢悠悠地踱到他先前坐的位置上,拿起桌面上的盒子,打开看了一眼。
“好漂亮的胭脂啊。”姚枂岚道,“是要送给哪位姑娘的?”
百口莫辩。景眳朔脸上的表情复杂得无法用言语描绘。他在心里权衡着,让姚枂岚以为他买了胭脂是要送给某位姑娘,和当着这么多姑娘的面说这胭脂是送给他的,两种后果哪种更可怕。
“我在来的路上,刚好碰见贵夫人,她让我转告你,”姚枂岚把胭脂盒递给躲在角落里独自清闲的昕凤,“让你马上回家。”
“夫人?”景眳朔禁不住笑了笑。
姚枂岚的耳朵烧了起来,他把手放到景眳朔的肩膀上,不着痕迹地用力:“她还说,如果你现在不回去,今晚就等着睡书房吧。”
“好,我现在就回去。”景眳朔不顾那些女子失望的声音,转身便走。走了两步,他发觉不对:“姚……姚公子,你不回去?”
“我?我才刚来,为什么要回去?”姚枂岚在他的位子上坐下,潇洒地抖了抖衣摆,“本公子还要在这里风流一阵。”
“姚姚,”景眳朔眉尖蹙起,“别闹了,跟我回去。”
姚枂岚用手撑着头,一点儿也不怕他:“王爷说笑了,我这种无名小卒哪能到您家里去呢?再不回去,贵夫人可要更生气了哦。”
景眳朔毕竟有错在先,又怕他动真火,终是可怜巴巴地看了他一眼,灰溜溜地出去了。
“好了,各位姑娘,”姚枂岚笑道,“也都请回吧。”
没过多久,房间里就只剩下了姚枂岚和昕凤。
昕凤坐到他对面,给自己倒了杯茶:“久闻姚枂岚姚公子大名,今日终得一见。”
姚枂岚也把酒杯挪开,倒了杯茶:“哪里,我才是。久闻夕照第一才女茹昕凤茹大小姐大名,今日一见,实在是天意。”
茹昕凤调侃道:“原来困住大名鼎鼎的瑾渊王的人,就是姚公子你啊。虽然有些意外,不过细想起来,他那样的人,也就只有你能相配吧。”又把胭脂放到桌上:“这盒胭脂,也是他买来送给你,存心气你的吧。”
“我留着也没用,还是作人情礼送给姑娘吧。”姚枂岚尴尬地笑笑,“听你口气,你们先前见过?”
“嗯。”茹昕凤的眼睛里浮现出一丝玩味,“在郦满的时候,他曾有一次失意地进了我所在的酒楼,还把我当成了卖唱的歌女。那天他可真是好伤心啊,连灌下十坛烧酒,姚公子,你可知道是哪一天?”
怎么会不知道?就是自己作死的那一次呗。姚枂岚干笑两声,道:“不,不知道,哈哈。”
茹昕凤喝了一口茶,进入正题:“你主子可是知道靖湘公主到了奈雲?”
“我今日刚入宫见了他,”姚枂岚道,“封后之日迫在眉睫。但他迄今并无迎娶靖湘公主之意。所以,他应该还未知晓公主到了静阳。”
茹昕凤端起茶杯:“虽知情这一字绝不简单,但两人相思相恋如此之久,若是仍修不成正果,我将为之抱憾终身。靖湘公主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她到静阳,无论对她,还是对你们皇上,都是最后一次机会了。再不成功……”
“我知道。”姚枂岚捻起一绺头发,“我绝不会让那样的事情发生的。”
姚枂岚回到瑾渊王府时,已经到了睡觉时间。他看了一眼景君奚的房间,灯已熄了,就直接朝他和景眳朔的房间走去。
景眳朔只穿着一件里衣,抱着枕头半睡半醒地蹲在门口等他。
“你这是干什么呢?”姚枂岚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入秋了,这样会感冒的。”
“姚姚?”景眳朔猛地清醒过来,“你回来了?你不生气了?”
“唉,我怎么会真的生你的气?”姚枂岚把他拉回房间里,关上门,“只是说来给你尝尝教训的嘛。以后不要再去那种地方了。”
他顿了顿:“不过呢,你要是真的看上哪位女子,我——”
“姚姚!”景眳朔有些生气了,“我和你说过好多遍了,你怎么就不能改改你这想法呢?”
“好嘛。”姚枂岚脱了外衫,在床上躺下,“我困了,睡了。”
景眳朔跟着上了床,看他背对着自己,就用双手环住他的腰:“不是说不生气了嘛。”
“别闹,”姚枂岚警告道,“我明天还有事要办。”
“哦。”景眳朔答得很爽快,双手却不安分地在他身上动来动去。
姚枂岚本不想搭理他,但他越摸越不是地方,不一会儿,手指就轻车熟路地探进了他的里衣里。
不得已,姚枂岚转身叱道:“隔三差五地折腾我,你就不能消停会儿?”
景眳朔把他的话当作了耳边风,抬起他的下巴,把一张略带冰凉的唇贴了上去,柔软的舌从齿间滑入,娴熟地缠绵起来。
唇分时,景眳朔环着他的腰的手收紧了,手掌在腰侧捏了捏,嘲道:“都是老夫老夫了,你怎么还和最开始一样,一被我亲就腰软腿软的。”
姚枂岚果如所料地脸红了,恶狠狠道:“不想让我把你踢下去的话,就闭嘴。”
景眳朔翻到他身上,在他侧颈轻咬了一口,道:“遵命。”
“王爷,”吴管家靠在门边轻声道,“有客人求见。”
“......”景眳朔咬牙切齿,“不见。”
吴管家听出了他的怒意,不明所以:“但是来人找的是姚大人,而且,还是两位女子。”
姚枂岚闻言,不由分说地把景眳朔掀到一旁:“告诉她们我就到。”
景眳朔的表情僵在了脸上,玻璃心碎了一地。
姚枂岚回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不得,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在他脸上小啄一口:“傻瓜,那可是你未来嫂子。”
“嫂子?”景眳朔稍稍放了点心,“你是说,皇后?”
姚枂岚穿好了衣服,推开门:“你先睡吧,我明天再和你好好说。”
“等等,我也去。”景眳朔滚下床,极快地穿好衣服。
姚枂岚行了一礼:“拜见公主殿下,在下有失远迎,还请公主恕罪。”
靖湘浅浅地一笑:“我既然来了静阳,就不再是公主了。深夜造访,多般打扰,该谢罪的是我。”
靖湘生得美,却又不是像静阳那般惊艳的美。硬要说起来,她就是一朵白莲。如果只是粗看一眼,只会觉得这个女子长得不错;但若细看起来,就会惊叹于那五官的精雕细琢。又因着她生性淡然,气度不凡,光是坐在那里,就能令人折服了。
景眳朔为她的气质打动,鞠了一躬道:“公主殿下,欢迎您光临寒舍。”
“这位就是瑾渊王景眳朔。”靖湘身旁的女子介绍道。
景眳朔看过去,大吃一惊:“昕凤姑娘?”
“呐,”姚枂岚拉了拉景眳朔的袖子,让他坐下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呢,可不是什么歌姬。她叫茹昕凤,是夕照国的第一才女。之所以会在青楼里呢,是为了给靖湘公主打探消息的。”
景眳朔惭愧道:“昕凤姑娘,是我有眼不识珠。”
“哪里的话,”茹昕凤笑道,“是我太乱来了。”
姚枂岚让家丁端上一碗热水,却不是给风尘仆仆赶来的靖湘公主。他把碗放到面前,打开一袋药粉,悉数倒了进去,搅匀了,又试了一口才放到景眳朔面前:“把它喝了。”
景眳朔的醋意全消了:“这是什么?”
“暖身子的药,你先前可能受寒了。”姚枂岚的口气就像在哄个孩子,“乖,喝了。”
靖湘没什么反应,茹昕凤却不淡定了:“你们平时都是这样的?”
“内子让你们见笑了,喝个药还要哄的。”姚枂岚正色道,“我们来说正事吧。”
茹昕凤清了清嗓子:“大部分的事情我下午都和你说过了。奈雲前任皇帝的服丧期满,接下来就是册封皇后了。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了公主和我来一趟静阳,希望你不会让我的、公主的努力白费。”
靖湘按住茹昕凤的手,对姚枂岚道:“不用勉强,你们没有帮我的义务。千翎也是,他若是无心,你们不必强迫他。”
姚枂岚忽然觉得,这靖湘公主,与自己在某些方面有着相似之处,遂忍不住为她心疼。他柔声道:“公主,您不必担心。我和皇上相处了二十年,他对您有情无情,我自是一清二楚。只是他有他自己的顾虑,解开他的心结即可。我不会让您六年的等待白费的。”
“有情,也不一定能够相守。”靖湘道,“随缘吧。我来,也不过是想再见他最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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