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所谓的当局者迷吧。我看着赵仁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情,心道。
不过我却不觉得赵仁这一猜测是准确的。
若不是倾慕,真是传递军情,又何必送这般叫人误会的东西?
我微微一笑:“赵兄可真是好艳福。”
心中隐隐记住了对方名号,那可是在觊觎我看上的人,能叫她这么容易得逞?
赵仁苦笑一声:“萧兄可别折煞赵某了,在下从未考虑过这些男女之事,眼下也不是……”
只是对方还没说完,却忽然被一阵熟悉的声音打断。
“小兄弟!你回来啦。”
再见到那老头一脸奸笑地拦在我二人面前时。
我神色“恍然又无奈”,摊开手:“得,大爷,你把香囊给我吧……”
“小兄弟莫急呀,心上人不会跑的。”老头笑得更欢了,埋头到他的长棒下头翻找。
过了半晌,我扶了扶额:“大爷,您莫不是忘了我的香囊是哪只了?既然如此,那便罢了,就留在大爷您这里……”
我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谁说老夫找不到!瞧瞧,这只绿色的……这不是在这儿呢吗?老夫怎么会叫小兄弟失望呢?”
见那老头一脸金字招牌不容亵渎的神情,我不置一词,伸手接过香囊,中途几个闹腾的小鬼突然插入我们二人之间,一个小脑袋扫过去,我心道还真是天助我也,手“不小心”一松,那香囊便被我刻意脱手甩了出去。
☆、长乐赌馆
香囊刚好飞到赵仁脚下。叫我都迫不及待地像看到对方的表情了。
我眼见赵仁拿起香囊以及香囊中掉出来的纸条,刚准备接过来,对方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不由“困惑”地看向对方。
却只见赵仁神色间的不对劲仅仅闪过了一瞬,很快就泰然自若,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把纸条递了回来。
我心中暗道没意思,面上尴尬地收回了纸条,低着头没再说话。
回府的时候,我和赵仁都没讲话。
临到府门前,他转身对我拱手,道:“萧兄,方才……”说到这里,对方的头微微低下避开我的视线:“纸条上的字,赵某会当作没看见,只是,赵某如今实在是无心于此,我没想到……”
吞吞吐吐说到这里,他的神情隐藏在黑暗中,不用看我也猜得出对方此时神色间的犹豫。
我察觉到对方的语气又变得像来时一般生分起来,却也没有脱离掌控,于是也不急,状似无措道:“此事……说实话在下也不知为何会变成这样。”
“既然阿昭尚未放在心上,刚刚那一切,你我二人就当没发生过吧?”
赵仁在黑暗中沉默半晌,点了点头。
见他点头,我心里却颇不以为然,这种事情,能忘就有鬼了,要的就是你忘不了。
第二天见到对方一尘不染,仿佛从未有人入住过的房间,我虽早已料到,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对方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照我之前的了解,他不干脆利落的断绝我二人的关系已经是很给面子了,何况我对此人真要说也没有多深的感情,先前种种不过作戏罢了。
对方似乎是天还没亮就离开了,这回是真正的不辞而别。但我知道事情自是不会就这样完的。
我同他估计还有许多面要见呢。这样开诚布公也不过是为了今后打下基础,给他一定的时间冷静后一些事自然还是要说开的。
更何况,我也需要一个独立空间去搜集我想要的东西。
小路子站在身侧,神色十分不忍地看着我:“王……主子,这柳昭也太不识抬举!竟连主子的一番好意都敢拒绝,要不……若是主子实在喜欢,奴才想办法命人将其抓回来?”
我看着小路子坚定的眼神,沉默了半晌,蓦的嗤笑出声,以前怎么没觉得这小太监如此可爱?
小路子看着我复杂的眼神,竟然是一脸的理解和同情。
“做好你的本分就行,不要给我添乱。”我直接转身离开。
细细一想,在花洲城已经待了五日了,皇兄交代的任务我还没想好从何下手,这么多年不问朝事,我连这江南比较大的官儿有哪些都不知道,身边能用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想到这里,我还真有些后悔没把路宁晓玥他们带来。
恰在这个时候,王致送上了门。
见对方一脸谄媚地献上那些他府上的美人及绸缎玉器,我想对方估摸着是早就打听清楚了我的喜好,本着大家都是一路人的心思来讨好我。
我却也想到了一个较好的着手点。
“王致,你是什么时候来花洲城的?”
对方显然没想到我会放着一屋子美人不管,反而问他这么个问题,愣了一会才道:“十几年前……大概在小人六岁的时候吧,时值老头子……家父告老还乡,我们便举家迁至此处了。”
“那想必在此你也有一堆的狐朋狗友了?”
见对方神情有些尴尬地点头,我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本王倒是也想认识一番……”
这王致长期混迹于风月场所,对场中那些龌龊事儿知道的估计也不少,借由他还可以和某些人接触。
我一面让小路子去打听花洲城周边一片官员的情况,一面打算从那些人的子辈着手。而王致,显然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王致显然不会知道我的目的,以为我真的是想同他们结成一伙儿花天酒地,眼睛顿时就亮了:“王爷有所不知,小人可同外界传言的那些三教九流不一样,结识的酒友身份自然也是不同寻常百姓的,赶明儿小人便带王爷您去认识一下他们,也叫我们一干人等亲眼目睹王爷的威风!”
此言正合我意,我微微一笑:“行。不过本王来此地不便叫太多人知道,你在人前唤我萧明或者萧公子即可。”
王致连连点头应承。
“主子……”
这时,我几个时辰前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小路子回来了,走到我面前。
我看了王致一眼,对方连忙十分有眼色地起身告辞了。
这才问道:“怎么?”
小路子知道我最烦别人说话拐七拐八,便径直道:“奴才方才在周边打探到,城里一家很著名的乐坊被端掉了,传闻有人在城郊发现里其中几名乐坊主干事的尸体。这乐坊……”
“仙竹坊?”
对方点点头。
果然。据先前路宁他们收集来的情报,仙竹坊是李明晔的一处产业,明着是乐坊,暗地里进行一些诸如暗杀,走私之类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果在此时被端掉了,那么最有可能做此事的……
想起在我问到如何处理此事的时候,赵仁自信淡然的表情,我嘴角忍不住微微一勾。
“对了,那些官员的事,查得怎么样了?”
“倒是打探到许多有用的消息,这一带贪腐官员如王爷所料确实挺多,其中拉帮结派的更是不少,最出名的要数与花洲临近的澧洲刺史,虽说并不属同一块管辖,不过那名叫陈禹的澧洲刺史干过的坏事真不少,被他收买听他办事的人也不少,花洲县丞张凯便是其中之一,每一年的谎报赋税,私运货物都有这些人的份……这些我都是听城门口卖豆腐的许大爹说的,他懂得可真多啊,听说前些年他儿子有伤疾在身,本不必应征服役,却被强行拉上了战场,他的妻子还……”
“说重点。”见小路子有越拉越远的趋势,我提醒道。
小路子连忙点头,继续道:“总而言之,这陈禹算是江南这一片的贪官头目之一了,他还有一个对头,叫……”
我揉了揉眉头,最不耐听这些,奈何此时不听又交不了差,于是打断道:“你直接告诉我,哪些人是属于最为穷凶恶极的那一类,贪腐的钱财最多的,然后把名字同官职告诉我便可。”
最终列出了一张名单,我看着名单最前方陈禹和苏德启两个名字,若有所思。
他们一个是澧洲刺史,一个是黎平县知府,照理来说,苏德启官职较陈禹要小,应该不至于同其构成水火之势,奈何苏德启有一个在朝为妃的妹妹,身后总有人帮衬,陈禹也不敢随意得罪,加之其上位比陈禹要早,早已同周边官员达成联盟之势,因而才会有如今的局面。
不过小路子可真是出乎意料的能干,看见在纸上一个个关系分明的名字与官职,我微微一笑。
花月楼几乎是享誉整个南燕的,这种地方,那些贪腐官员家的公子哥若是不来,简直对不起他们的家境和流传在外的花名。
第二天刚用完午膳,王致便守时地赶了过来。
我随意换上一件看起来尽现浪荡公子风采的明紫色锦袍,以便于待会儿同那些所谓有身份的“酒友”套近乎,随后便如往常般带上小路子出了门。
“这是去哪里?”王致早已在外安排好了一辆马车,我懒洋洋的靠在车厢上问道。
王致连忙回答:“是去长乐赌馆,我们大多数人平日里都是在那儿,那儿乐子可是最多的,普通人进不去。”
马车行了挺久,我都快怀疑是否驶出了花洲时,才终于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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