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禾衣服只穿了一半,宽大衣袍的袖子刚刚套进去一只,被贺澜这么直勾勾地一看,手上的动作下意识的就是一顿。
今天是个晴天,季禾房间的窗户又极大,明亮耀眼的阳光就这么无遮无拦地洒落在整个房间里,落在季禾白皙圆润的肩头上,以及胸前若有若无的两点上,他正抓着衣袖的手臂洁白如玉,□□的上半身没有丝毫赘肉,小腹平坦,腰身劲瘦,却又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力道。
而锁骨上若隐若现的那处暗红色的月牙形伤疤,在明媚的日光下却仿佛鲜血般耀眼。
两人相互对视,彼此都没有说话。
贺澜一步一步走向他,直到手指触碰到季禾的指尖,从他手中把衣服接过来,终于开口,声音喑哑又低沉,却又十足的性感:“徒儿服侍师尊更衣。”
他一字字说的极慢,似乎是想要给季禾反应的时间,抓着素色长袍的手却力道十足,季禾无奈地看了一眼,急于摆脱现下的尴尬局面,胡乱地点了个头。
于是,本来简简单单的半刻钟就能解决的事情,贺澜愣是用了三倍的时间,一个动作都能拆分成三个动作来做,到最后季禾实在抓狂了,在贺澜的指尖挑逗性地按在他后腰上时,终于下决心掐住贺澜的手腕,恶狠狠地瞪他:“再穿不好我就喊人了!”
喊人?这怎么行……贺澜不敢再多逗他,赶紧三下五除二帮他把衣服穿好了,不过还是忍不住借系腰带的机会松松地抱住了季禾。
温香在怀,贺澜真想让等在鸣沙园正厅的南山和雁行云都见鬼去吧!
贺澜这么突然的一抱,季禾愣了愣,一反刚才的恶狠狠,安顺乖巧地趴在他胸膛上,听到贺澜胸腔里坚实有力的心跳声,季禾也没排斥,反而还觉得有点……踏实,开心。
可能……是真的要弯了吧。
他默默地想,放弃挣扎吧,少年!
季禾担心了一天的“鸿门宴”,其实也不是“鸿门宴”,雁行烈摆明了态度,大家吃吃喝喝聊聊天就行。
贺澜和季禾都不是太意外,毕竟昨晚发生的事情就已经足够让雁行烈见到他们的诚意了,反而是南山,全程属于懵逼的状态。
看到那三人觥筹交错间尽是言笑晏晏,虽然言语间有点打机锋,但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里头的玄机啊!
什么时候就已经达成共识了?
南山默默地喝完杯中酒,百思不得其解。
宴会将散,雁行烈笑呵呵的:“这般时节,西北风光甚好!浮薇真人和贺澜小弟难得来我雁行门,不如多待几天,也好让我略尽一尽地主之谊。”
来时路上,贺澜就已经跟季禾提过这事,季禾对雁行门两眼一抹黑,现在对贺澜又不是不信任的,当然听贺澜的。
眼下见雁行烈提起来,遂没多犹豫就点了点头。
南山一脸惊讶地看向他:“师叔!”纵使雁行门现在是友非敌,但在此地盘桓良久,也并非良策啊!
“我心中自有考量,不必多言。”季禾瞟了一眼南山,一脸的高深莫测。
心里却在想,等宴会散了得好生问问贺澜,为什么要同意留在雁行门!明明知道雁行烈就是三百年前身死的魔道风云人物,沅陵老鬼啊!即使有点交情,他也不怕有危险吗!
南山若有所思地看了看正与雁行烈低声说话的贺澜,眉宇间多了一分狐疑。
没多久宴会就结束了。季禾顾不上去管南山,拉着贺澜率先离开,想要一解心中疑惑,顺带溜达溜达熟悉下雁行门的地形:“为什么要留下来?”
贺澜的手搭在季禾的肩上,淡淡地说:“我是照夜玉狮啊。”
“嗯?”季禾不解,扭头看他。
贺澜解释道:“照夜玉狮出自魔道血海,而沅陵老鬼本身原先也是魔道中首屈一指的风云人物。”
“所以你想站队?”季禾恍然大悟。
贺澜笑了一下,低头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发顶,“没那么严重。昨晚你应该也听到他说的话了,他当年在那么多人的围攻下拼死逃出血海,但情急之下内丹一分为二,一半随着神魂逃出血海……”
“另一半散落成灰,浸润魔道血海的彼岸花,成了花肥!”季禾下意识地接话。
“所以啊,一切因果可能真是冥冥中注定的。”贺澜略勾了勾嘴角,若有所思,“沅陵老鬼身死时,我还尚未出生,但当我出生并逐渐成长时,魔道血海的彼岸花就已经开得无比秾艳热烈了。对于一个幼兽来说,还有什么会比好看的东西更有吸引力的?有一次,我误食了彼岸花,火烧火燎地折腾了一下午,但之后没多久,就突然神智开化了,再过了三两年,就遇到了偶然来到血海的师尊。若不是我那时已经神智开化,不同于魔道血海里的其他魔物,师尊恐怕也看不上我,更不会带我回流岚宗了。”
季禾一脸惊悚地看着他,被心中的猜想给吓了一跳,犹豫着问:“所以你神智开化……有很大程度上是沅陵老鬼的内丹之功?!”
沅陵老鬼的内丹成了花肥,浸润彼岸花,贺澜又误食了彼岸花之后没多久就神智开化,前因后果一联想,根本不难猜。
贺澜点了点头:“沅陵老鬼修为深厚,固然只是单纯的一半内丹,那修为也能抵上普通人修仙百年的灵气了。世间妖兽何其多?我如今不足两百岁就进阶元婴,而妖兽只要能够进阶元婴,化神期也不会相距太远,先前可能会觉得是自己根骨还不错,昨日听他那么一说,毕竟是在无意中承了他的情。如今贸然提出离开,恐怕不妥。”
季禾却想到另一方面去,有些担心地问:“沅陵老鬼,会不会要你把那一半内丹的功力还给他?”顿了顿,补充道,“你看啊,他有那么多要对付的人,恐怕各个修为都不差,以他现在的修为,能应付的来?”
“你在担心我?”贺澜问。
“不想我把那半修为还给他的话,只有我的修为比他高才行啊……”
“说了等于白说啊。”季禾啧了啧。
“那可不一定。”贺澜屈指刮了刮季禾的鼻尖,笑容里有几分暧昧,“莫若我们双修,彼此修为都能大涨,没准就比沅陵老鬼厉害了呢?”
双修?季禾脸皮薄,顿时就红了,瞅着贺澜一点都不正经的样子,不禁骂了一句:“精/虫上脑啊你!”
话是这么说,季禾还是忍不住多想了,尤其是想到早上穿衣服时贺澜的手时不时地按在不该按的地方时自己快得不行的心跳,季禾就觉得脑子里跟烧了锅咕噜咕噜的沸水似的,根本静不下来。
不过看贺澜这么一副随意的态度,至少短时间内沅陵老鬼还是把他们当友军的?
贺澜伸手搂过他的肩,带着他往前走:“除了我的缘故,还有一方面的考虑就是你了。”
“啊?”季禾呆了一下。
贺澜失笑:“现在你是彻底不把修仙当一回事了?都不知道自己修到什么程度了吗?早上你没醒,我就探进你的识海里查看了一下,筑基期将满,不日就能进阶金丹了。”
“从雁行门到流岚宗,大概要半个月的时间。我们和南山同在飞舟上,你若是要进阶,无论如何也瞒不过他,不如留在雁行门,得空了我带你出去,在雁行门外找一处地方渡劫。虽然你的身份被南山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但毕竟还是这样更保险。”
季禾有点心虚,又有点感动。心虚当然是自己确实把修仙没太当一回事,有空就多练没空就扔一边,感动当然是贺澜的耐心和细心了。
“不过么……”贺澜忽地低头,专注又温柔地看他,嗓音忽然低了下来,却无比认真,“还是要多练功啊,我想和你在一起,可不是一年两年啊。”
季禾微微抬头,正迎上贺澜温柔的目光,他讷讷地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又忽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贺澜这大招放得太狠了!季禾无力地想,他要是再加大一点攻势,可能自己真的就弯成一盘蚊香再也掰不回来了。
少年失怙,季禾在自己的人生中通常就是担责任的那个,忽然有人告诉他,你什么都不用担心,万事有我——他其实不太习惯这种感觉,但又不觉得讨厌。
甚至因为对那人的好感,而觉得这种感觉让人踏实而又开心。
被人真诚坚定地爱护的感觉,就好像心里呼啦啦的开了朵花。
心情明媚又骄傲。
☆、喜欢的
七八天转眼就过去了。
这天下午,季禾正在贺澜的指导下冥想静坐,梳通全身经脉,为过不几天的进阶做准备,忽听到贺澜怀中的传声角动了动。
这传声角是贺澜的手笔,做得精致漂亮,实用性也很强,作为流岚宗拜会雁行门的礼物之一也送给了雁行烈一份,这会儿传声角发动——
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心中都有几分诧异。
不出意外,是雁行烈。
但雁行烈找他们,做什么呢?
季禾也不打坐了,从床上爬起来,走到正坐在桌前的贺澜身边,把下巴放到贺澜的肩膀上,伸手戳戳他手中的传声角,催促道:“听听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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