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心一点朱砂痣 (一月初九月末)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一月初九月末
- 入库:04.09
连城邪摸摸千袂的脸,暗中叹气,千袂啊千袂,你可知慧极必伤,到了最后只是说了一句:“我们今日就班师回朝吧”
千袂坐在车里,撩起帘子,入眼的就是树木烧成灰烬的残木,那来时青青绿绿的山川树木,化为灰烬,连这路上都是黑灰,风中还存留这几丝枯焦味道,车辙所过之处扬起一阵灰尘。
千袂放下帘子,不愿再看,外面却响起连城邪的声音,车子也停了下来。
“来时说好教你骑马,来,上来。”连城邪向千袂伸出手。
千袂抓住连城邪的手翻身上马,坐在连城邪身前,连城邪将身子向后移了移,将脚从马蹬里抽了出来,抱着千袂让他抓好缰绳。
“你勒一勒马缰,轻一点,让马慢慢走”
大军继续向前走着,连城邪带着千袂慢慢的向前走,连城邪感觉千袂骑得顺了,“你现在可以骑快一些”
千袂用力勒一勒马缰,马快速的跑了出去,千袂身子猛的向后仰,连城邪笑着抱住他,逆着风对他说:“别用那么多力,抓好马缰”
千袂有些紧张,越紧张缰绳抓的越紧,马越跑越快,直接冲到了三军前面,连城邪笑着环住千袂,用手抓住千袂的手轻勒马缰。
“青菱,跑慢些”
那匹马仿佛听懂了慢慢放慢了步子,千袂回过头看向连城邪。
“它叫青菱?”
“它毛色发青,故得此名。”
“好是好,就是……”
“就是什么?”
千袂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笑了起来“我猜它是一匹母马”
连城邪奇怪的问他“为什么?”
“青菱一听就是女人的名字,配我们霸气的大元帅实在是……”
连城邪收紧怀中人,“竟敢笑话的我的马,笑话我的马就是笑话我,该当何罪?”
千袂继续哈哈大笑了起来“那看元帅治我一个什么罪?”
连城邪却敛起了笑意。
千袂感觉身后的人安静了下来向后看去,只看到了连城邪面无表情的脸,千袂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
“你怎么了?”
“九月,你说这次麟夕肯定是重创元气了,没有十几年肯定恢复不过来,凤倾攻打麟夕肯定很有胜算吧”
千袂细细的看着连城邪,为什么这个人这么想灭了麟夕?
“你是不是和麟夕有仇?”
连城邪别开眼,“你就说说吧”
“容易肯定是容易了,除去我说的那些原由,麟夕周围的国家,凤倾的周围的国家也都是变数。”
“容易就好”
千袂回过身:“你是不是在隐瞒我什么?”
“九月,我以前喜欢过一个人,至今都喜欢……”
千袂听得这话怔怔的望着连城邪,不敢猜他下一句说什么。
“她……前几年她被送到麟夕联姻去了……”
千袂张张嘴“至今都喜欢……玄睿,我……我?”
连城邪看向千袂:“你让我很意外,你对我有恩,我以后一定会还。”
你不要我说所谓的恩情,你现在又来同我说。
在千袂付出真心的时候,连城邪怀疑起了他,分开是必然的,哪怕没有玉颜。
“那当初……王妃?”
“你的眉眼很像玉颜”
千袂仿佛一道晴天霹雳:“像……?”
千袂怔怔的看着连城邪,最后他闭上眼,手攥的死紧,只觉得胸口一阵一阵的绞痛,切肤之痛不过如此。
等千袂再次睁开的时候,眼中一片清明。
“我明白了,那就祝元帅早日攻克麟夕,我们就此别过。”
“你要走?”
千袂下了马,向前走了几步,回过头看向连城邪,“路长,天热,惠州路途遥远,请元帅将马赠给我做脚力吧。”
连城邪下了马牵着马走到千袂身边,将马缰递给千袂,千袂也不客气,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千袂骑上马加快速度向前飞奔而去,千袂并不怎么会骑马,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并没有什么其他感觉,只是觉得胸口闷的厉害。
井底引银瓶,银瓶欲上丝绳绝。石上磨玉簪,玉簪欲成中央折。
忆昔抚州为女时,远目青衣近殊姿。婵娟两鬓秋蝉翼,宛转蛾眉远山色。笑随戏伴后园中,此时与君未相识。人倚栏杆回首望,君与白衣傍合欢。合欢栏杆两厢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知君断肠共君语,君指明月我指心。感君恩情化为心,暗合双鬓逐君去。
岂无父母在高堂,岂无壮志在胸中?
悔不该将身轻许人,为君一日恩,误我百年身。
☆、第二十七章 新愁旧恨真无奈,须就邻家瓮底眠
月上中天,千袂不由得想起多日前的那一夜旖旎,连城邪看着他动情的样子。
其实也不是没有预兆,从第一次见面他就说自己与他的故人相似,只是自己没有放在心上而已。手臂轻轻的盖住了眼睑,终究是不由的落泪。
他似乎有些后悔了,自己原本想着,就那么跟着连城邪,一辈子也不告诉他自己的身份,只是现在事情变成这样,该怎么办呢。
玄睿,玄睿……
我可真是恨死你了!过河拆桥也不是你这样的啊?以前那个女人回不来,所以你把我当影子,现在那女人有机会回来了,你就对我弃之如鄙履?
我可真是恨死你了!
他慢慢捂住胸口,胸口闷得不行,他呼吸了两下,突然觉得自己嗓子一甜,一口血喷了出来,他一下子掉到了马下,路边全是树烧成的灰烬,他一下子掉进了灰里,扬起一阵灰尘。
千袂觉得胸口撕裂般的疼痛了起来,一口血又喷了出来,千袂生出袖子擦干嘴角的血,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他蜷起身子忍着那一阵疼痛。
天气又热又闷,千袂就那么骑着马一直走,青菱停下他就停下,等青菱休息够了就继续走,三日之后,千袂终于到了家门口,可是他三日水米未进,已经是强弩之末,‘啪’的一声掉下来马。
叶慧文正在院子里熬药,就看到掉下马的千袂,她紧张的走到外面,千袂看见自己日日操劳的母亲,终于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叶慧文抱住千袂。
“孩子,这是怎么了?”
“娘……”
千世平听见千袂的哭声,也跑了出来。
“千袂娘,这孩子怎么了?”
叶慧文看了一眼千世平,不答话只是扶起千袂向里面走,千袂全身无力,叶慧文一个妇道人家扶不起来,千世平搭了一把手,叶慧文看了一眼千世平,没有出言拒绝。
两人将千袂扶到床上,叫大夫看过了,只说是饿过头了,没什么大碍。叶慧文才放下心来,急忙到厨房为千袂熬粥,千世平坐在那里想跟千袂说话,千袂不答话,只是怔怔的看着房顶,千世平里外不是人,只好出了门。叶慧文从窗口看见了,也不开口挽留,她恨死这个人了,不和他拼命就是仁至义尽了!
千袂顺从的喝了一碗粥,才觉得肠胃温暖的起来。
“娘,仗打胜了,今年的科考恢复了没有?”
叶慧文摇摇头,“还没有发放榜文”
千袂又躺了下去,“外面那匹马,娘你拴好了吗?”
叶慧文站了起来去栓马,哎!这孩子不知道遇见了什么事,现在也不好问。
千袂看着自己的母亲,自己从小到大最依赖的母亲,不由又哭了,不是为连城邪,是为了自己的母亲,他发誓,一定要为叶慧文颐养天年!
叶慧文进来看见千袂又哭了,叶慧文擦擦千袂的眼泪,“怎么又哭了?”
“娘,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
叶慧文惊讶的看向千袂,“你……?!”
“我喜欢上了连城邪,这次从军我就是跟着他,可是他不喜欢我。”
叶慧文激动地扇了千袂一耳光,‘啪!’
“你胡说什么!”
“娘……”
“别叫我娘!”
“娘,你别生气,我发誓以后……”
叶慧文却跪在了千求平的牌位前,“苍天!真是造孽,姐姐,你在天上看看,看看你生的好儿子,在这里胡说什么!你睁开眼看看呐!”
千袂听到叶慧文这样说,一个激灵反起身,他大声喊:“娘!”
叶慧文红着眼看向千袂:“你只知你是连城侯府之子,岂不知给连城府唱过戏,被连城珩甫看上的不是我,你亲生母亲是我的姐姐,所以死了的也不是我。”
千袂走下床,跪在叶慧文面前,抓住叶慧文的手,“娘!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说你娘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被连城珩甫的正室逼下了山崖,尸骨无存!”
千袂觉得饿过头的脑袋有些眩晕,一下子坐在了地上,“娘,你以前怎么不告诉我?”
“当初我怕你满心仇恨,只想着报仇,所以我瞒着你,但是早知今日你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倒不如满心仇恨,也比这背德乱伦来的好一千倍一万倍!”
千袂怔怔的摇摇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他抬头看自己的母亲,“娘,原谅我原先的那糊涂的话,只当是乱风过耳,我以后定不会再如此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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