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夙听着他不知所云地一顿乱吼,末了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任意掠夺,满足私心,他可算是听出来了。明着暗着地讽刺他将他虏了过来。
长夙几千年都不知道愤怒是什么滋味,今天拜郁林所赐,全都体会出来了,他拼命地压抑着心里的怒火,更加冷静地看着他,那双眼里的寒霜像是化成冰剑一样,一下就刺破了郁林刚刚膨胀起的那点子狗胆。逞强地掩饰内心的害怕,像是个手里没有一点兵器却仍然坚守着最后领土的小兽,死死地盯着长夙,毫不示弱,但颤颤巍巍地睫毛,却出卖了他的内心。
“我成仙,是因为我修炼了千年,是因为我身上流淌着鲲鹏的神脉,与我是否搭救不相关的人没有任何关系。”长夙将搭在袖袍里的手,稍稍收紧了一下,否则,他怕真的会控制不住,掐死眼前这个,不堪一击却能轻而易举乱他神志的人类。
“你救他们,不过是你的举手之劳,你能做为什么不做?”郁林还是梗着脖子与他争辩。
“就算是举手之劳,但这手,举也罢,不举也罢,听的是我,不是你。天道轮回,从未听说过你这么般谬论。”长夙隐隐地竟然觉得心底的顽疾,竟被刚刚一时地动怒给牵了上来。
郁林听着他的话,不禁冷笑,“是,天道轮回都在你的手里,你手一举,我就到了这里,你手再一抬,我就灰飞烟灭,你已经能够掌控天道,那你为什么不让它朝着好一点的方向去。”
长夙只觉得心悸的厉害,不想与他再争吵,怕自己再留下来,听他这些诛人心的话,会真的让他灰飞烟灭。起身就往后殿走去。
“你这般强取豪夺,不论天道,只随你心的做法,跟那些坠入阿鼻地狱罪孽深重的恶鬼,有什么区别,你只不过是用你所谓的正统血脉,来掩饰你做的那些十恶不赦的事情。”郁林看他起身,愈发的口不择言,宣泄心里的恶气,上前就在长夙的身后走了几步。
长夙在前面听着他在后面说的话,微微一震,听了下来,滔天的怒意来势汹汹,他一转身掐着郁林的脖子就撞到了墙上,郁林后脑勺被狠狠地撞在了墙上,*凡胎,撞得他眼前一黑,嗓子里就冒出一股腥意,身上被长夙重重地压着,丝毫动不了,他被撞的头晕,看不清长夙的表情,但他能感受的到。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长夙,就连体温都带着淡淡的凉意,而此时,就像是一个蕴含着满腔的怒火向他侵袭的火炉一样,烫的他浑身都不敢靠近他。
“强取豪夺,若不是我强取豪夺,你这命早就没了,你早就死了,若不是我强取豪夺,你来天上的时候,你在地府的阳寿就已经到了,你现在多活的每一日,都是我给你续的!”
“现在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你的不甘,你的怨恨早在万年前,你就许下承诺,你自己说的,无论将来如何,你都甘之如饴!”长夙低沉的声音炸在郁林的耳边,像是宣判,宣判他们的孽缘。
郁林看不清眼前,听着长夙在耳边的话,虽然听不懂,但每一个字都砸在他的心里,他只想奋力的挣脱这一切,这一切都不是他应该承受的,他只是被半路摔倒了这里,就算是算账,那他也应该找之前的郁林,而不是他,不是他这个冤大头。
郁林埋在心底的话,破土而出,“我不是郁林,我是莫名其妙到了这里。”
“你就是你,你的气息我怎么会认错。”长夙用大手,将郁林的双手吊高,恶狠狠地欺压上去,“就让我剖开你的心,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做的。”
☆、第1章 -7(捉虫)
第七章
长夙宽厚的掌心靠着郁林的脖子,紧贴手掌的大动脉温润地跳着,郁林眼前发黑,纹丝不敢动弹,他怕稍有动弹,长夙那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大手,一个不小心,把他脖子掐断了。
调整呼吸,让自己不再那么害怕,发出的声音尽量的温和,作出一副很诚恳的样子,动了动嗓子,“我真的不是郁林。”
黑着脸的长夙,听见这句话,突然地笑出声,显然那并不是什么善意的微笑。
长夙凑到他的颈边,鼻息喷洒,烫的他不断地往里缩。
“这就怕了?你害怕什么呢?”
郁林也不知道长夙这样深情款款而又咬牙切齿的询问是什么意思。
“你真的错了,我真不是郁林,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到这儿来。”郁林被他的举动,吓得狗胆所剩无几。
“既然你不愿意承认,那我总有办法让你愿意承认的。”
“我承认什么啊,我真的就不认识你,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欲哭无泪,几近崩溃。
长夙回过头来,定定地看着他,那眼神里透露的杀意,让郁林觉得自己作了个大死,不禁后悔,果然太嫩,他以为自己什么都能承受,但此刻的他却恨不得长夙失忆,忘了他说的所有话。
“我根本不是什么小侯爷,我也不是郁林,我......”
话还没说完,长夙已经完全魔怔了,欺身压下去,重重地就咬上去,是咬不是吻,咬得郁林满肚子倒腾脏话想骂人。
呜呜咽咽地说不出话来,被欺负的狠了,抬腿就要踢上前面的人,踢,打,踹,压在他身上的人动都不动,唇上被咬破,又被他一丝不放地舔舐带了进去,满嘴的血腥味。
卧槽,亲人还带喝血的!
那只掐着他脖子的手,慢慢地松开,变成了摸索,顺着他颈部的软骨,顺到了他的锁骨上,一寸一寸地摩挲。
虽然相比于刚才的暴戾,现在算是温和多了,但郁林的一腔热血还没喷完,吓完老子,就想和老子抱一起,你想的太美好。
非常不配合地反咬了他一口,结果因为自己的嘴唇被吻的太麻了,这来势汹汹的一口,到最后却转化成挑逗的撕咬。
于是郁林悲催的发现,长夙的气息更急促了。
咬到他的耳边,长夙深深地叹息了一口气,“你这样的没心没肺,我何必跟你讲道理。”
听得郁林在心里比了个中指,我没心没肺还还想着普度众生了,您有心有肺一身的法术,还草菅人命呢。
“那你救不救?”
“他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卖命地进来游说我。嗯?”低沉的鼻音,听得郁林只想远离他,装的这么性感,收起你的美人计。
郁林看他不这么生气了,对他来去无踪的脾气,虽然有些纳闷,但心想,现在的深情就算是装的,也比刚才要发疯咬人要好吧。
“我一身正气,绝不拿人好处。”郁林挑了下巴。
长夙最喜欢看他现在这样,温润的脸上满是神采在飞扬。凶巴巴的小脸,再怎么害怕,也死死绷着,像是要撑住自己的胆子。
“既然这魔物藏了这么些年,突然出来,又牵扯这么多的人命在里面,并不是件简单事情。”
“如果救了,是你的功德,就算救不了,也卖了海皇宫一个面子。”郁林看他神色,似乎并没有那么拒绝。
“我的万年大劫快到了。”
郁林噤声,万年大劫要到了,他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还是没忍住,问道“你该怎么渡劫?”
海皇宫的人跪在外面,听了里面半响没有动静,跟着着急,但在别人的宫里又不敢轻举妄动。
重紫掐着时辰,就打算进去侍奉长夙的晨洗,走到殿门口,站在海生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一群没眼色的,你们指望他能帮你们什么?”
“也不看他几斤几两,指望他,愚不可及。”薄薄的唇瓣里,吐出来的话令海生眉头一皱。
殿内,郁林还在想方设法地说服他。
“过来伺候我沐浴。”放开了郁林,长夙的神色恢复以往得冷淡。
对他这喜怒无常的性子,郁林真是习以为常了,活了万八年的人了,这心思比海底针还难猜。
不过,好在不生气了。跟在他的后面,往殿后走去,小心伺候着。
重华殿虽然是主殿,但并不大,偏殿里开了一片清池,白玉雕砌,郁林从来没用过,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不会游泳。
到了后殿,长夙回过头来看他一眼,见他犹犹豫豫地跟在后面,自顾自地就解开了衣袍。
郁林见他当众耍流氓,慌慌张张地说,“我去叫重紫。”
不是郁林没出息,实在是他没在白日里见过长夙的身体,就单单地解开衣袍,郁林的心就控制不住地跳了起来。
“回来”
郁林顿住,背对着他,没转过去。
“你不是要我救他们吗?给你次机会。”说着,又缓缓地将解开的单衣重新扣了起来,慢慢地走到郁林的面前。
郁林心一横,小爷什么美男没见过,抬起头。就你这副身材,能入的了我的眼?
结果,还是冷不丁地被蛊惑到了。
长夙只穿了件月白色的单衣,看着有点消瘦,只有郁林知道,那看似轻薄的肌肉,蕴藏的力量有多大。
“不就洗个澡!来。”说着就开始撸袖子。
动手就开始解他的单衣,就跟个脱衣服下澡堂子一样,麻溜的脱完。长夙哭笑不得!
“走着,给你搓灰去!”
堂堂个仙君,被他伺候的像要去赶澡堂子一样,快点洗,麻溜的。情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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