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对着知府道:“认,我都认,拿我吧。”
毛途安笑:“认了便好,与你说罢,这血书是假的,这折子也是假的。”
赵惠中一愣。
毛途安道:“若有什么是真的,赵惠中,你这十一年的苦楚,才是真的。”
程志走到赵惠中旁边,对他说:“我娘死的时候,告诉我要放下仇恨,我今日来,不是要报仇,只是想为我爹洗脱罪名,那首造反诗不是我爹写的。”
赵惠中低下头,已经是老泪纵横。
丞相霍严仕眼观鼻鼻关心道:“若本相记得不错,今日升堂是为了兰公主到底是何人所害之事。”
苏祈看向丞相,正色道:“丞相大人何必心急,这只是个开胃菜。”
这句话一出,堂外的百姓们都窃窃私语起来,有说这御史大人胆大包天的,也有说这御史大人不畏强权的,却只敢窃窃私语。
白面知府惊堂木一拍:“肃静!”
毛途安道:“至于兰公主的死因,我没本事查出来,但有个人确实有这个本事,大人,可否传唤?”
白面知府没有说话,皇帝面无表情道:“传。”
霍严仕皱眉,忽然觉得这小皇帝貌似与以前不同了。
而后衙役带来一个年轻人,正是李昀。
白面知府皱眉:“又是你?李昀,你有何证据?”
李昀走上前先行了礼,道:“回禀大人,兰公主的死因并非是被灌了鹤顶红,而是长久以来被下了毒,身体慢慢衰败,这才是兰公主真正死因。”
小皇帝听到这里,身形一动:“李昀,你细细说来。”声音里没了沉稳,甚至带着些鼻音。
李昀低头道:“当年兰公主一直以来身体衰弱,但太医诊治却查不出什么原因,只能说是隐疾,吃了许多名贵中药都不见效,皇上,这事情您还记得否?”
小皇帝点点头:“记得,当年皇姐的身体每况愈下,所有人都素手无策。”
李昀道:“兰公主本来只是脊背有些错位,便找来宫中的秦太医来诊治,这位秦太医在没进宫之前,便是丞相大人府上的医客,因为医术高明才被送到宫中。”
霍严仕挑眉:“这又如何?难道那位太医在兰公主的药里下了毒?李昀,兰公主的尸首一再验证,除了胃里残留的鹤顶红,确实无其他□□,你,话要当心说。”
这话说完,连堂下的百姓都倒抽一口气,这丞相大人的表情很是吓人,简直要吃人一般,顿时都为堂上那后生捏了一把汗。
李昀笑道:“那位秦太医没有在兰公主的药里下毒,当然查不出来,但他更有妙招,因为兰公主脊背错位,便用针灸之法为兰公主诊治,但他除了针灸治疗兰公主的脊背错位,连封兰公主身上三大穴位,并用银针啐着夹竹桃阴寒之毒刺进兰公主的体内,夹竹桃的毒性不大,一次两次的并无大碍,但阴寒之毒却慢慢显现出来,所以兰公主才会有头晕目眩,嗜睡,口干,脾胃差等反应,身体越来越孱弱。”
霍严仕冷道:“一派胡言!”
李昀道:“也因为这巨寒之毒侵入体内,所以兰公主去世十一年之久,尸体却完好无损。”
百姓们听到这话,便暗暗私语:“据说那兰公主尸体都不会坏的,本以为是神仙转世,原来是被下了剧毒!心真黑啊!”
“就是,据说那兰公主貌美如花,怎么就这样被迫害了呢……”
霍严仕道:“你可有证据?”
李昀道:“检查兰公主是否因为此等原因而去世的不难,不过兰公主的尸首不能在这公堂之上被人检测,但有一个更直接的方法,就是找到当日的秦太医,便可知晓。”
说罢,景路一个带着面具的男子走上殿前,
霍严仕道:“怎么,你也想像诓礼部侍郎那般诓本丞相么?八年前太医院大火,那秦太医烧死在里面,你不会又变出一个来罢?”
李昀道:“这位太医既然有毒害兰公主却不被人察觉的本事,自然有躲过你追杀的本事。”
毛途安侧头对李昀小声道:“这么几天,你就找到那秦太医了?”
李昀小声道:“不是我找到的,是景路找到的。”
毛途安嘿嘿一笑:“难怪,果然是景路。”
那带面具的男子将面具卸下,跪在堂上:“秦盛叩见皇上。”
小皇帝皱眉:“秦……太医?”
那人脸部面目全非,左右脸各有一块偌大的伤疤。
“回皇上,若不是小人脸上是这样,恐怕早就被丞相大人找到了。”
“你说你是秦盛你便是秦盛?笑话!” 霍严仕道。
秦盛低头:“小人在丞相府中,是丞相一手栽培,进入宫中也是奉了丞相之命,加害于兰公主之事,哪怕事情败露小人也谨记大人恩情绝不敢指认大人,可是丞相大人,为何您一而再,再而三的要灭我的口?难道你真的只相信死人么?”
霍严仕道:“你到底是谁,竟敢假冒太医身份混肴视听!”
秦盛苦笑:“也罢,你不是要我拿出我是秦盛的证据么。”
秦盛走到案前,道:“小人在宫中有十三年之久,当朝太医是小人的徒弟,小人的样貌大人认不得,声音你也认不得么?即便如此也没有关系,小人可精准说出当时小人在兰公主身上下的针在何处,一对便知。”
霍严仕看向四周与门外的百姓,原来皇帝和苏祈开门会审,是要自己在众人面前承认这件事。他道:“可是,本相为何加害于兰公主?这对本相有何好处?”
此时小皇帝道:“为何?因为你当初逼朕下旨,将兰公主许配给你儿子霍仁,朕不肯,兰公主也不肯,霍仁便进宫骚扰皇姐,皇姐一怒之下伤了霍仁头部,致其痴呆,你便对皇姐怀恨在心。”
小皇帝站起身来:“当朝丞相霍严仕,因其残害人命,蛊毒皇亲,证据确凿,念其两朝元老,责令霍严仕削职为民,发配边疆,用不招回,其子霍仁囚禁沉羽宫,一世不得出宫。”
霍严仕听罢沉默许久,然后哈哈大笑:“黄口小儿,你才多大,敢这样职责本相?你可知,这城外三千锐甲严阵以待,就等着本相清君侧!”
☆、大将军归来
霍严仕将案旁的杯子狠狠摔到地上,就看两列兵将推搡过人群走到府衙之中。
霍严仕站起身冷笑着对皇上道:“本相两朝元老,绝不容许不诡之徒霍乱朝纲!”
小皇帝站起身来:“霍严仕,你是要逼宫么?”
霍严仕扯动嘴角:“皇上真是说笑了,老臣怎会做那大逆不道之事,此次不过是替皇上铲清罪党余孽,这本就是本相之责。”
毛途安道:“丞相大人,这样兵戎相见,可不像是要替皇上分忧的意思。”
霍严仕转头看向毛途安:“竟然没有死在那牢里,小儿,你妖言惑众污蔑朝廷命官,第一个杀的便是你!”说罢一抬手,锃亮的长剑从后头飞出,直刺向毛途安的胸口,毛途安一躲,抬头看去,是霍严仕的管家,原来此人身怀绝技而不露,管家又一剑飞出,这次更是飞快,众人只见一道银光,毛途安一愣,刚要闪开,却见一柄暗光从侧面飞来,挡住了那管家的剑,直劈两半,哐当两声,那剑被打落在地上。
毛途安一看,心里乐了,他拾起岳阳剑转过身:“景路。”
那管家发了狠,直接飞了出去一掌过去,直逼景路的天灵盖。
毛途安把岳阳剑向景路扔去,景路接过剑花一闪,血珠在空中缓缓飘落,只见那管家脖子上极浅的一道血痕,然后慢慢扩散,最后竟是血流不止。
景路表情冷鹜平静,握着岳阳剑的刀柄,盯着毛途安:“没事儿罢。”
毛途安站到景路身后:“有你我没事儿。”
霍严仕看了一眼那青年,一身劲衣,姿态挺拔,一看就是个练家子:“原来是景砚景大人。”
霍严仕又看向皇上:“看来皇上的帮手全到齐了。”
这是过惯了国泰民安日子的百姓第一次见到这么剑拔弩张的景象,却没有人敢此时出头,皇上年幼,丞相掌握大权,御史大人没有兵权,大将军不知所终,明眼人都知道这丞相大人要做什么,却也不敢支声,到了这一刻已经见了血,剑拔弩张的时候百姓最怕遭殃,门口那些本来看热闹的百姓早就跑散了。
说罢霍严仕又一抬手:“来人!抓人!一个活口都不留!”转瞬之间,十几个府兵提起兵器便攻向朝堂内之人。
朝堂正门外头闪电般射进羽箭,李昀和白面知府赶紧跑过去将大门紧闭,转身一看,早已经没了那霍严仕的身影
这些羽箭擦过苏祈道身畔,李昀一个扑身,将苏祈扑倒在地,用自己的身体紧紧护着苏祈。
羽箭犹如密集的雨滴,嗖嗖的射了进去,小皇帝被老太监护在案后。
小皇帝紧闭眼睛,小声念着:“斐青,斐青……”
大约过了一刻钟,里面的府卫被景路等侍卫杀光了,外面的羽箭也停了。
小皇帝站起身,目光尤为期盼的向门口看去。
就看那扇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略微跛脚的男子,目光如炬,身形挺拔,身上带着些许擦伤,左臂缠着纱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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