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这里。”黑无常点了点小白的某处,嘴角带着笑意,语气尤为温和。
小白因为黑无常露骨的触碰终是恢复了神智。他顿时黑了一张脸。
身体的某处似是感受到了危机,整个身子再次僵硬起来。
“你……在做什么?”小白立刻恢复了冷静,防备地问道。
“唔,就是……”黑无常蹭上身子,再次紧抱着他,手指隔着布料往里伸进少许。“就是这样啊。”
小白绷直身子,淡然的脸上再次染上红霞。“不行,你不准这么做……”
白衣的摩擦感让他觉得羞愤难当,再加上他从未用过那处,更是恐惧横生,他虽然知道自己爱上了黑无常,但再更深一步,他却是从未想过。他以为,所谓的在一起,也不过就是刚才的那种程度,怎么还有这么可怕的方式。
他第一次知晓,男子之间所谓的在一起竟然是指这种事情。
他一下子慌乱起来,双手紧握住黑无常的手,警戒道:“不行……”
黑无常委屈的双眼迷瞪瞪地望过来。
小白移开目光,又加上了一句。“……至少现在还不行。”
黑无常有点失望,却也知道自己绝对急不来,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了小白的心,可不能让他因为害怕而跑掉,他极为不舍地收回了自己的手,为小白整理了一下微敞的衣裳,噘着嘴道:“好吧,我听你的。”
小白因为黑无常这般委屈的模样而差点心软,却又很快忍下自己的这种想法,同时心中暗惊,自己怎可这般就失守,再说,凭什么他就会是下面一个?
且不说自己的年龄比他大,再加上自己本身就一直充当保护者的角色,怎么看都应该是小孩心性的黑无常适合做那个身.下之人。这个原则必须坚守。
他冷着脸从黑无常的身上站起,离开了半步的距离,道:“我们现在应该回去了。”
黑无常看着眼前像一只全身炸毛的猫儿一般警备他的小白,心中苦笑,这回可能真是吓坏他了,自己怎么又忘记小白是个这般傲娇的一个人呢?
失策啊失策。
他当真想要仰天长啸一番:天要吾禁欲,吾不得不履行。
他默默低头看了看自己雄赳赳气昂昂的物件,老泪纵横,为何小白看起来一点事情也没有啊,皮肤依旧这般白,气息依旧这般稳,甚至连看他的眼神都是这般淡漠无波的,这不是跟没有在一起的时候一样了吗?
这个到底和以前有何不同?!
他咬着牙,盯着小白从水中走上岸,又咬牙切齿地看着小白施法烘干了他的白衣,又是一个翩翩俊俏郎。
黑无常屈辱地扒拉下自己的裤子,直接上岸披上了自己的白底里衫,他泄愤似的明晃晃地对着小白,不顾他脸上的绯红,暗笑小白果然也不是个圣人。
光芒三千洞中情,悠悠相思揭迷惘。
心伤好似昨夜时,此时却已苍茫过。
英雄落泪映情殇,俊朗洒脱余莽莽。
剑锋斜阳轮回镜,前世今生化缘墙。
——《无解》佚名
*
黑无常身体已经恢复,再也不会有生命消逝的这种事情威胁他,再加上前生的梦中情人也终于同意跟他在了一起,自是红光满面,看得不爽了两天的妖神律轲更为不爽。
律轲一大早便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院落里的一张竹藤椅上,睨着那双阴柔的狐狸眼阴沉地瞪着时常刷着存在感的黑白无常。
小白正与段浊秦下棋。两人棋艺造诣皆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如今一见,自是棋逢对手,杀得分外眼红。
黑无常站在小白的身后为他加油打气,时不时地乱指点一通,又时不时的为两人端茶送水,忙得不亦乐乎。
他倒也不觉得狗腿,只要小白有个乐子,小白高兴,那他自然也是欢喜的。
可惜,一旁被冷落了两天的妖神律轲可不这么想。他本来与段浊秦两口子在这山巅之上过着神仙眷侣的生活,结果黑白无常一上山,便给他增加了或大或小的事情,先是差点让段浊秦掉入山崖,紧接着又是让他耗费了千年的修为,现在竟然直接来抢他与段浊秦的单独时光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妖神律轲默默咬牙,在段浊秦身后晃荡了一天之后,妖神赌气拿来一个竹藤椅,开始了他自己生闷气的生活。
当然,还时不时地讽刺两句。“在本座看来,你们也别下棋了,你们直接坐着冥想得了。”
又比如。“哎哎哎,对,本座就说你呢!你行不行啊,这么久了都不下一个子,你就不怕棋子被你摸烂啊?!”
抑或是。“你们还没完没了了,怎么还没下完!还有你,狗腿成这个样子,本座也真是饱了眼福!”
当然,最后的结果自然是,妖神继续在那边自个生着闷气,黑无常继续为他们两人端茶送水,而坐在棋盘旁边的两人如同入定了一般,一点被影响的模样也没有。
今日,又是日光亮丽,飞鸟啼吟。之前已被放生的小鬼车落在棋盘正上方的紫薇树干之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小眼睛圆鼓鼓地盯着底下容貌气质全然不同的两人。
它的喙啄了啄自己的羽翼,又重新飞回高空,跟着其他来接它的鸟群飞跃高空,直到飞到山头尽头。
一声声长鸣划过天际。
浅色的紫薇花瓣落在素白的棋盘之上,落在星罗棋布的黑白棋子之间,犹如置身迷宫的外来者,却带着一种别样的异国风情。
黑无常靠着紫薇树闭目养神,心中极为安心。而妖神却是心中愈加急切,他清楚地记得这已经是段浊秦不理他的第十三个时辰了。
他赤红的双眸紧盯着对面那个露出矫健双臂的男人,小心眼地决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小白猛然睁开双眸,捻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的白子骤然坠落,“啪”的一声,落于白玉棋盘上,清脆动听。紫薇花随风摇曳,洒落下片片淡紫色花瓣。
段浊秦怔愣了一瞬,随后释然笑道:“白兄好棋艺。”
妖神一扫失落,立刻缠上段浊秦,狗腿地问道:“谁输谁赢?”
段浊秦好笑地摸了摸妖神好奇的脑袋,暗自无奈这家伙怎么老想个老小孩似的,总是长不大,他随意回答。“我输了。”
妖神猩红的眼眸顿时生出满满的敌意,狠狠瞪了一眼对面无辜的小白,这才抱住段浊秦,温声道:“无妨,在我眼中,你的棋艺总是最好的。”
“那还不是你的棋艺太烂了?”段浊秦好笑道。
可惜妖神从来没脸没皮,道:“我不是棋艺差,而是所有的天赋都聚集在其他一方面了。”说完,还暗示性地摸了摸段浊秦硬邦邦的腹肌。
段浊秦老脸一红,拍开他的手,小声道:“别随地发情。”
妖神律轲笑嘻嘻地移开手掌,身子却是贴得更紧了,他现在心中老不开心了,段浊秦这家伙有了新欢没了旧爱,就只知道跟那个不知哪里来的白无常切磋棋艺,理都不理他,哼,他绝对要找个法子让他们离开。
想到这,他便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对了,黑无常的身子都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你们有什么打算?”
黑无常站在小白的旁边正嘘寒问暖,听妖神这么一说,立刻明白过来他的隐含意思。他本来就已经准备离开,如今妖神提出,他也正好顺势接受。“我们准备先回幽都吧,总要回家了,这次出来了太久,幽都还有好多事情需要处理。”
小白莫名,刚要出口,却被黑无常扯了扯衣角。他立刻闭上嘴巴,识趣地一句话也不多说。
妖神甚觉黑无常上道,心中欢喜,便道:“既是这样,本座也就不挽留了。你们要走的时候,本座自会送你们下山。”
段浊秦听着他们这般说,却是心中不舍。自己与妖神一直呆在这个山巅之上,多年才下山一次,而每次又是匆匆地回来,他们的生活一直是平淡的,虽然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时很幸福不错,但有时候却是有些寂寞。
“你们难道不能多留几日吗?这山巅其实也有好多美景的。”他温言挽留。
黑无常却是婉拒。“实在抱歉,幽都之事确实繁多。”
段浊秦无法,只好满脸留恋地闭了嘴。
匆匆一别,黑白无常再次来到了他们来时的山脚。此时,远处的云雾缥缈,笼罩在那直冲云霄的山巅之上,虚渺得如同他们这半月的日子就好似梦境一般。
小白先回过神,清冷的眼眸中带着些许的迷惑。“小黑,你为何要说幽都有事?”
小黑回过神来,转头微笑着看他。“你没看出来吗?妖神嫌我们妨碍他们的夫夫生活了。”
“原是这样。”小白默默点头,但又转瞬打量起一脸莫测的黑无常,幽幽问:“你又是如何知道?”
糟了!
黑无常暗道不好,自己黑无常的身份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怎么可能知道这些。但他很快也就找到了答复。“妖神有传音入耳,我便知道了。”
小白狐疑地盯着黑无常一脸认真的脸,“真的吗?”
“真的,比珍珠还真!”黑无常赶紧回答。
不比珍珠还真那还了得,自己可就无法在小白面前扮猪吃老虎了。
黑无常暗自心惊,暗暗谨记自己日后应当更为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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