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在一开始还不愿意,但黑无常说了他要掉下去了之后,便身体微僵,随后才缓缓放松,但也就没有再拦他,只是却也微微施法,却不是先行治疗自己,而是黑无常受了轻伤的左臂,黑无常微微一顿,心头卷起滔天巨浪,心情沉重异常,等到黑无常的愈合,他才开始施法治愈自己,虽然救治术的效用没有黑无常的好,但却也是与黑无常施的救治术相辅相成,节省了黑无常不少的精力。但即便如此,黑无常如今却也是面色微有苍白,显然施法过度。
小白闷声道:“放我下来。”声音虽是平常的清冷,却还是有不着痕迹的羞赧。
黑无常心头嘿嘿一笑,故作吃惊道:“那怎么行?你可是还有余伤在身!”
“好多了。”小白的手指微微用力,暗自咬牙,却还是硬撑着硬端着不甚在意的淡漠样子。
猜想小白应该快要绷不住那淡漠清朗的俊脸了,黑无常便也决定好心放过他,但还是装作犹豫的样子,迟疑道:“那好吧,你自个可要小心点。”说完,他便半跪在地面,轻柔将右手放开,小白赶紧神色自然地站起身来。
黑无常半跪在地上欣赏了一会小白独自整理衣衫的动作,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来,暗骂自己又忍不住欺负小白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让小白这么让他有凌.虐.欲。
他半抬着目光哀叹了一声,为自己的这个坏毛病自责了一小会,很快便将这罪恶感抛到脑后了。
小白整理好衣襟,终又恢复宠辱不惊的淡漠。他回过头,道:“走吧,等到白止兄台便离开这里。”说完,便施法隐匿住身形,施施然向前走。
黑无常搓了搓头,终是不再说些什么,举步施法跟了上去。
*
天幕初晓,透过格物阁的纸窗,点点日光洒落在沉闷的屋内。
白止不知何时已然撤去变形的假面皮,早已恢复了本来样貌,只是那双澄澈的桃花眼却是带着一丝的焦躁,甚至连他整洁的素衣都隐隐起了褶皱,衣襟口略微散开,淡墨色的里衣隐约可以看到它的衣边。
此时的他,蛰伏在边门的回廊中,此处周围并没有窗户,是一条周围密封的走廊,连一丝日光都照射不进。他整个人都如同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安安静静地等待着快要搜查到这里的某位蓬莱仙童。
那位仙童此时也是小心翼翼,但却还是没有发现自己已然成了白止的猎物,依旧蹑手蹑脚地往里头走。不过还差一步距离,仙童正觉得前边回廊中似乎有人,正准备快步上前探察,脑袋却先行混沌起来,身体无力地瘫软下来,失去意识。
白止及时将那个仙童抱住,将他安放在他原来的位置,下一刻却又立马拐入了另一侧的回廊,左右打量了一番,终是轻轻推门而入。
屋内,与他之前进入过的地方都不一样。其他地方都只是一个普通的空房,里头施法设置了些许的法阵,阻碍外头的人破坏进入。
但这哪里可能困住白止,精通此道的他立刻将这些房内的一切法阵破坏,但可惜的是,他依旧还是没有遇到过自己想要找到的东西。
但是,眼前的这房间,却是与众不同,虽然看它这个布置好似只是一处藏书阁,一道一道的木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籍,密密麻麻的看不到房间的尽头,但却是透出一丝奇妙的魔力。因为在他踏入这里的一瞬间,他便感受到了命运的牵引。
他立时心头狂喜,他绝对不可能弄错,他要找的小狐狸就被关在此处!
曾经,他因为要到处寻找这只活泼好动的小狐狸,偷偷在她的身上放置了一丝自己的气息,如今,虽只是隐约的召唤,但的确是他的那一缕气息无疑。
一想到他将有可能见到他朝思暮想的小狐狸,他的心头一阵激荡,竟是忘记了动作,忘记了藏匿。
外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察觉到有人要来的白止微微侧过头,随后便藏在一个书架后边,那密密麻麻将白止遮得密不透风,但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小心地默念咒语隐了身形。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一道迷蒙的日光投射进来,将本来阴暗的房间带上了一丝的亮光,但很快,这束日光便悄然散去,又是一个阴暗的房间。
房屋内的空气之中夹杂着书墨独特的香味,但也带着一丝淡淡的潮湿之意,隐隐从那黑暗的尽头传来。
白止不敢有所动作,只好藏在那道书架之后,甚至连动也不敢动,他的心头敏感地感受到了一阵浓烈而又沉重的威压,他知道,外面的那人绝不是他之前遇到的那些仙童那么简单,若是他的直觉没有出错,此人极有可能就是那个西王母娘娘。
他心头打鼓,他虽然拥有特殊的办法隐匿自己的行踪,在某些条件下,甚至连像西王母娘娘这般法术高强的上仙也根本无法察觉他的所在,但那办法切不是完完全全有用的,若是时间过长,很有可能露出马脚,这也是他为何要昨夜的宴会上在一定时间内改变自己的样貌,目的就是为了躲过上仙们的怀疑。
只不过,如今这西王母娘娘到底是察觉到了他的所在才追随至此,还是因为她所重视的东西在此才过来看看?
白止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最终得出结论,西王母娘娘应该并没有发现自己的行踪,若是不然,她为何如今并不是盛气凌人的样子,而是一脸严肃的样子。以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西王母娘娘似是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但那到底是什么呢?
他略一思索,突然便想了个通透,她定然是来找小狐狸的!
只是她来这里的目的他却是不得而知。
白止脑中的念头转了个大半,最终决定跟上去看看西王母娘娘到底是要做些什么,若是她是要伤害那只小狐狸,他也不必再藏着掖着了。
他眸底腾出一丝隐晦不明的阴狠,冷冷地盯着那个无法看清的人影投入黑暗之中,听着那脚步声渐渐远去。
待一切寂静下来,他慢慢走到书架旁边,随后纵身向那黑暗的方位掠去。
小狐狸,不要怕,若是她要伤你,那即便是跟她挣个鱼死网破,也绝不放弃。我定然要将你带离这个暗无天地的地方,你那么活泼好动一刻也闲不下来的性子应该也忍得受不住了吧。别担心,我马上就把你救出来。日后,你要去哪里,我陪着你,即便天涯海角。
黑暗的尽头是一处密封的石道,或许是西王母根本没有想过会有人尾随她至此,她便大大方方的将石门敞开着。石道石壁之上点上了蜡烛,每个烛台之间相差不过五步,曲曲绕绕的通向了一个未知的地方。
白止救人心切,根本无暇细细思考,便隐身踏入了那石道之中。
石道之中,气息湿润,若是凝神细听,还能隐隐听到叮咚作响的山泉。
白止起先还是慢慢地摸索着走,但很快便放下心来,毫无犹豫地飞身而下。石道蜿蜒,却不知是通向何处,但却不算很长,待白止看到光亮之后,他便怔愣住了。
眼前的一切太不可思议,明明石道应该是一直往下的,但他却可以看到天幕,此时旭阳东升,已经出了一半。周围的石壁足足有百丈之高,将这个地方圈成一个圆形,勾勒出一个与世隔绝的禁地。
白止冷冷哼了一声,若不是他跟随西王母娘娘至此,他定是无法找到这小狐狸的藏身之处,若不是俯瞰过整个蓬莱仙岛,谁能想到,在偌大的蓬莱仙岛上,竟然还会有一个深深凹凸下去的深坑,而岱山之上的泉水便由山上汩汩流下,在那深坑之上汇成一处水潭,最终从这深坑石壁之上倾泻而下,再次汇聚成一潭湛蓝的湖水,形成这般壮观的景象。
那张狂的瀑布冲刷着它中间那处光芒微弱的球形法阵,水珠遇到球阵溅起,又扩散至旁边,最终倾泻而下,形成一道又一道的水幕。但中间那处,却永远是空了那么一处,一个球形物体腾在水幕中央,如同被人硬生生从横里按下了一个圆孔。
而那潭湖水周围,除了郁郁葱葱的树木之外,竟然有一处平房,一砖一瓦搭建而成,比外头那些楼宇不知朴素多少倍。
白止虽是暗暗称奇,却也知此时应该做些什么,便迅速躲在水潭最近的树林之下,隐匿在树叶之间。
而之前先白止进去的人的确就是西王母娘娘。
此时的她未施粉黛,额前素然白皙,一袭淡紫色的外衫又令她看轻不少,本来雍容华贵的气质中夹杂了一丝隽丽的灵秀之气,让本来觉得她面目可憎的白止也不禁忘了她高贵得不可攀登的身份。
西王母娘娘顺滑的墨发随着微风淡淡卷起一缕又一缕的发丝,本来决然不可一世的表情上透出一种烦躁挫败。她飞身而上,单手一扬,那水幕竟然倏然停在了半空,原本的流水如同死水一般静止在空中,而下边的水幕也俨然静立在原地。
西王母娘娘轻巧地落于那水幕之上,水幕溅起几颗水珠,终是不再有所动静,那水潭之上的一切倏然静止,而周边的生命却依旧在缓慢流逝。林风穿梭在树丛之中,搅得一波又一波的浪潮,树叶婆娑,沙沙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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