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自己的胳膊和尾巴缠住墨问的身体,哭喊道:“龙兄救我!”
墨问精疲力竭,甚至没有力气把他甩开,只好道:“从我身上滚下去。”
“……哦。”
黑蛇放开他,墨问喘了口气,道:“你会法术吧?”
“啊?”
“帮我把伤口止血,这些鱼肯定不止一群,若是再来一群,我可没有力气对付。”
“啊……我、我试试吧……”
他掌心聚集起一点白光,覆在墨问身上的伤口处,慢慢地替他止了血,弄好最后一处,他摊在地上,绝望地喊道:“我好不容易才炼出这么点修为,全被你费光了啊!”
“……看你背后。”
黑蛇回过头,只见刚才被水流冲走的死鱼尸体又慢慢漂了回来,顿时吓得魂飞魄散:“救命啊!”
墨问看着他那怂包的样子,简直不想再理会,突然张开龙口,把漂到他面前的几条鱼一口吞了下去。
黑蛇大吃一惊:“你、你干嘛?!”
“吃点东西,补充体力。”
黑蛇瞠目结舌:“这、这些鱼你也敢吃?!”
“为何不敢?”
“这些鱼……这些鱼是底下来的!被它们盯上,就没有活的机会!”
“可现在死的是它们,不是我。”
黑蛇哑口无言,墨问又道:“你去把那些死鱼都给我弄来,我够不到。”
“你说什么?!我、我不去!”
“你不去谁去?我没有辟过谷,必须要吃东西。而且这些鱼,应该吃了不少……被关到这里来的,多半是妖,是妖就有妖丹,这鱼一定吃过不少妖丹。我们现在吃了它们,兴许还能增涨一些修为,好有一天……从这里逃出去。”
“真、真的吗?”
墨问轻嗤一声,“你不信可以不吃,把鱼弄来,我吃。”
“我吃我吃!”黑蛇十分没骨气地妥协了,“我这就去!”
他弄了一个巨大的水泡,把所有的死鱼都装进了这个水泡里,结果被墨问一口气吃掉了一半。他看着剩下的一半,吞了吞口水,抓起一条,却怎么都没有勇气去嚼这丑陋的鱼,干脆化回原形用了吞的,反正也尝不出滋味不是,恶心就恶心吧……能涨修为,什么都好说。
他一边吞着鱼,一边问墨问道:“你那心上人没事了?”
墨问阖着眼,“不知道。不过我让我妹妹看着他,应该不会有事。”
“这样啊……”
李冼啊李冼,我不在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43
墨问……
嗯?
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
你不要再走了,好不好?
对不起,我要走了。
墨问!你不要走!我不准你走!
对不起,小冼……等我回来。
墨问!
“……墨问!”
李冼突然睁开眼,抓住面前之人的胳膊,弹坐起来,却因为失血过多眼前一阵漆黑。他死死抓着那人不放手,等缓过来,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墨问。
“你……你是何人?”
面前的女子挣开他的手,后退两步便要离去,李冼喝住她:“站住!你究竟是何人?!”
那女子一袭黑衣,两道秀眉微微颦起,一副不愿意跟他交谈的模样。尽管如此,李冼还是抱着那么一丝丝的希望,问道:“你……是不是认识墨问?”
女子不答。
他拽住她的衣角,“他在哪儿?他现在怎么样,他还好吗!”
她一脸厌恶地甩开,“他死了!”
李冼心头一跳,声音颤抖,“不可能!他不可能死!你告诉我他在哪!”
“我告诉你了,又能怎样?!”
“我去找他!”
“你去找他?”她嗤笑出声,“好啊,你去找他,他在九渊寒潭,你去找他吧!”
李冼皱起眉,他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词,“九渊……寒潭?那是什么地方?”
“地狱。去吧,你去找他,那里离阴曹地府只有一步之遥,你死了,就能找到他了!去呀,去找他!”
他喃喃重复着:“死了……就能找到他了?”
女子睨视他,话语目光里尽是讥讽:“对,死了,就能找到他了。你死吧,我送你的尸体去找他。”
李冼顿时眯起了眼睛,“……你骗我。”
“我骗你?”她再次嗤笑,“李冼,你究竟有什么资格占有他?你配吗?你不配,你根本就配不上他!”
“废物。你有什么资格做皇帝?一个失去了爱人就只能想到自杀的皇帝?呵呵,真是可笑。”
“你……”
他一时间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说不出话来了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懦弱、自私、逃避!他到底看上了你哪一点?你究竟有哪里值得他喜欢?!”
“够了!”李冼也怒,“你到底是谁?!”
女子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里满是轻蔑不屑,“你没有资格问我是谁。你还不配,你不配做一个让墨龙族守护的皇帝。你害了他,你害了墨问!”
“……我没有!”
“你没有?他被废千年道行不是因为你?!他被关入九渊寒潭不是因为你?!你敢说么?!”
她声声质问,李冼竟被她问得垂下头去,双手紧攥成拳。
“他护了你二十二年,够了,足够了!他让我替他保护你,凭什么?我不会保护一个废物!接下来,就请你自生自灭吧!”
她说罢便欲转身离开,李冼却突然抬了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什么?”
“告诉我你的名字,让我确定,你不会再回来。”
女子笑起来,“当然可以。请你记住,我叫墨言!”
“墨言……”李冼看着她消失在窗外的身影,突然放声大笑起来,“莫问,莫言!好一个莫问莫言!”
他笑够了,起身走到梳妆镜前坐下,看着镜中憔悴的自己,道:“是啊……李冼,你不配,你不配拥有墨问。”
“这是你应得的。”
他拿起平日里最喜欢用的白玉簪子,束好自己的头发,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是一对玉镯。
这玉镯……到最后,也没能送出去。
李冼,你真窝囊。
他看着自己左腕上的绷带,唇边却泛起一抹自嘲的笑:“可你还是救了我。”
你还是救了,这样窝囊的我。
从铜镜的反光里,他依旧可以看见那件木架上挂的龙袍,还是那抹鲜艳的颜色,还是那栩栩如生的黑龙刺绣,还是熟悉的银线云纹,却是再也,无有一条附在其上的黑龙,再也没有谁,敢在早朝之时伏在他肩膀,咬他耳垂让他难堪。
又想起无数个无人唤他起床的清早,意识迷离之中,总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
“墨问,给朕更衣。”
不得回应,才终于清醒过来,原来这空空荡荡的皇宫,早已,不见了墨问。
再也……没有墨问。
“小冼!小冼!”
突然的有人闯进让他身体微微一抖。
李冶看见他正在镜前坐着,却不知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惊讶道:“你……你醒了?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刚。”他垂下头,试图掩盖眼眶周围些许的泛红。他们争吵那么大动静都没把外面的人引来,那墨言怕是施了隔音。
隔音咒啊……你们龙,就喜欢玩这一套。
“你睡了三天三夜了。”李冶上前一步,叹气道,“你……你这、你这干嘛要……要寻死啊,你真是吓死你三哥我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李冼有些愧疚,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你来找我,不仅是只想来看看我醒没醒吧?”
李冶目光躲闪,“啊……是。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说。”
“到底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雁门关……失守了。”
“……你说什么?!”
李冼急匆匆去了大殿,却见一个小将打扮的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见他来了,立刻上前,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份驿报:“陛下!八百里加急!”
李冼接了驿报,见他浑身风尘仆仆伤痕累累,问道:“你是曹将军手下的人?”
“是!”那小将抬起头,眼里尽是悲愤,“陛下,曹将军叛国了!”
“……你且随我来。”
李冼把他引到了书房,却没有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雁门关素为天险,若想攻占绝非易事,塔悍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不声不响就攻破雁门关,何况这几年中他屡次让雁门关加强防守,如不是监守自盗,绝无可能。
他打开那份驿报,上面粗略交代了曹汉曹将军是怎么通敌叛国,将雁门关拱手相让。看罢,他问那小将道:“今日是何日?”
小将一抱拳:“回陛下,六月二十九!”
“六月二十九……你送这驿报用了多久?”
“两天两夜,一刻未停!”
李冼略一思索,“这驿报写成的时间是六月二十一,这中间,为何耽搁了这么久?”
那小将面色愤然:“回陛下!曹将军叛国以后,塔悍入侵,占领雁门关,还封锁了整个代州城!所有的兄弟们都被关押了!杀的杀伤的伤!这战报,还是兄弟们拼了性命才送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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