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陛下……”
“是。”
“小冼……”
“好了嘛,”李冼晃了晃他的手臂,“你别多心了,他不过是新来的,所以你看着面生。”他说着踮起脚,勾住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道,“听话。”
“……?”
墨问懵了。
等李冼放开他走了,他才回过神来,嘴角微微扬起,道:“我去给你做午膳。”
“好啊。”
李冼一进御书房,就见不知从哪窜出个人,冲到他面前:“陛下陛下!您可算是回来了,我这都等您好久了。”
李冼没理会他的“热情”欢迎,坐到书案后,翻开今天的奏折,道:“说正事。”
“哎。”那人一身黑衣劲装,领口也有个“玄”字,不过没戴银面具,模样倒是很普通,掉在人群里怕也认不出来。他拿出一份东西,顺势坐到了书案上,“陛下,您让我查的东西,我都查完了,您过目。”
他双手把那名单捧上,李冼却没接,而是道:“下来。”
“……哦。”
李冼这才接了名单,翻了两页,皱眉道:“太长了,不看。你捡重要的说。”
“好的。”黑衣人拿回纸,翻到了最后一页,放到桌上,指着一个名字,“陛下您看,这个人……”
“秦羽。”
“……啊?”
“从朕的书案上下来。”
“呃……”秦羽尴尬地挪开自己的屁股,“是是是,陛下息怒,息怒……”
李冼面无表情,“你接着说。”
“好的。您看这个人,我调查了他的身份,发现他家里既不是什么富豪,也没当什么大官,不过呢……这人有个叔叔,却是朝中大臣。”
“说重点。”
“哦好的。他这个叔叔,是……”秦羽凑到李冼耳边,像是要说什么悄悄话,却又旋即退回,道:“礼部侍郎。”
李冼头痛地按了按额头,“秦羽。”
“啊?”
“你这一说话就想坐桌子的毛病,究竟几时能改?”
“哈……哈哈……”秦羽看着自己不知何时又坐到书案上的屁股,更加尴尬地挪开了。
李冼突然拿起盛着墨的砚台,放到他刚刚坐的地方,道:“坐吧。”
秦羽慌忙摆手,“不不不,陛下,我错了……”
“坐吧,朕准你坐。”
“不不不不,我真的错了,陛下,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李冼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回那份名单,手指摩挲了一下纸面,自言自语道:“礼部侍郎……礼部……莫非,与这春试有关?春试……钱……难不成他把试题卖了,得了钱,给了他侄子,他侄子才去如月轩挥霍?”
“太对了!”秦羽非常夸张地打了个响指,“陛下,您简直是个天才,这个答案简直完美!跟我调查的,一模一样!”
李冼冷笑两声:“我想就能想出来的事情,你居然调查了才知道?”
“呃……”
“其他人呢,其他人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没有,我都查过了,这些人非富即贵,都有资本拿二十两黄金去如月轩看戏。”
“嗯。”
“陛下,您听我说,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什么礼部侍郎,您让他五更死,我绝不让他活到三更!……不对,您让他三更死,我绝不让他活到五更!这种人,敢卖春试试题,简直罪大恶极!罪无可赦!罄……罄竹难书!陛下您看……”
他说到一半突然停了,顺着李冼的目光看见自己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推开砚台,屁股又要往桌子上坐,连忙离开书案,把砚台挪回来,“我不坐,我绝对不坐,绝对绝对绝对不坐!陛下,那个……嘿嘿,我给您研墨吧,您要红的绿的黑的……”
“不需要。而且我这里只有红的黑的,没有绿的。”
“哦……”
李冼把名单扔还给他,道:“去,找个机会,把这消息透露给蔺行之,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
“啊?给……蔺老头?不是陛下,您没搞错吗,这种事情我来就好了啊,绝对干净利落不留尾巴。那老头都七十多了,能行吗……”
“谁告诉你我要杀他?”
“这种人还不该杀?他都敢把试题卖了,保不住哪天就把您卖了……哦不是,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李冼简直不想跟他交谈,“秦羽,我老爹当初是有多瞎才招了你这么个东西进来?”
秦羽顿时一副伤心欲绝的表情:“陛下……您、您这话好伤人啊……”
“杀人么,当然简单,但难的是让他死出价值。你别小看蔺行之,他虽然年纪大了,头脑却还清醒得很,三朝元老不是白当的,他的手段,也许一点都不比我差。”
“而且……臣子臣子,就是要为君主办事的,什么事情都让我这个君主办了,还要他们臣子干什么?”
秦羽又要说话,李冼及时制止了他,“闭嘴。朕不想听你贫,你赶紧,去把这东西给蔺行之,春试才开始,应该还来得及。”
“哦……那好吧……那我走啦?”
“快走快走。”
“陛下,我真的走了……”
“……赶紧走。”
“真的走……”
“滚!”
“……”
☆、31
李冼赶走了秦羽,只觉得心力交瘁,跟这家伙说话简直是鸡同鸭讲,也没心情批什么奏折,索性扔了笔,把窗台上的昙花抱下来看了看,长势良好,碰了碰它的叶片,又放了回去。
他刚一出御书房,就碰上迎面走来的墨问,跟他四目相对了几秒,道:“你……不是去做饭了吗?”
“哦,他们已经开始做了,没忍心打断,一会儿我去加个菜就好了。”
“嗯……”
“小冼,你身上……什么味道?哪里来的香气?”
“啊?”李冼反应了几秒才想起来,抽出腰间的香囊,“你说这个?你这鼻子也太灵了吧……我自己都闻不见,你居然隔老远就能闻见。”他把香囊举到他面前,“怎么样,好看不?”
墨问接过来认真看了看,道:“绣得倒是不错,这香气也足,闻味道应该还加了一点白芷和艾叶,能驱蚊虫。不过……你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东西了?我记得你不怎么爱在身上挂这些小玩意?挂了块你家的玉佩,还被你给弄丢了。”
“呃……”李冼挠了挠头,抢回香囊,“你别拆穿我嘛,上次那玉佩,我是真想不起来丢在哪了,我三哥都数落过我了,你还要数落我……”
“我哪有数落你?”墨问一脸无辜,“好了,你喜欢就挂着吧,改天我让他们多做几个送来,让你一天换一个,你看可行?”
“……不要。”
“为什么不要?”
“不要就是不要,我只喜欢我自己买的这个,稀少的东西才珍贵,你弄一堆过来,反而觉得没什么稀罕了,不稀罕了,就不想要了。”
墨问似乎无法反驳,只好道:“可是这香囊……香气又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到时候不香了,你还要挂着?”
“那我就再亲自去买一个。”
“……”
“哎对了,你送我那昙花,什么时候能开花啊?”
“开花?还早呢,才播种没多久,大概还要等个四五年吧,怎么了?”
“那么久啊……我还想等它开花了,把花瓣风干做香囊呢……”
墨问笑,揉了揉他的脑袋,道:“就你心思多。我去加个菜,一会儿我们吃饭。”
“好。”
蔺行之知道春试试题被卖了这件事以后,真是气得胡子也炸了,把陶文亭叫过来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可怜才出完考卷还没休息几天的陶大人,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跪着一个劲的点头认错。
尚书令发了一通火,捋好自己炸了的花白胡子,把自己孙女婿叫了来,两个人一合计,你一言我一语,一个毒计就此成型,只听得陶文亭冷汗涔涔,最后还被警告绝对不能将这计划说出去,尤其是对礼部侍郎。
自己人把考题卖了这事,陶文亭是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现在只气得恨不能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想到在他们行动之前自己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对他笑脸相迎,他这一张老脸都快涨红了。
李凌回来把这事连同计划给李冼说了,李冼先是装出震惊的样子,然后勃然大怒,差点把茶杯也摔了,然后说了一些“幸好你们发现”之类的话,最后完全认可了他们的计划,并夸这计划好,自己绝对支持。
于是李凌心满意足地走了,李冼这才喝了口茶,收了刚才的做作。墨问无语地看着他,道:“你至于连你二哥也骗吗?”
李冼有些心虚,“这怎么能叫骗呢,想让一个人好好给你做事,就得夸他,他高兴了才有动力,懂不懂?”
“是吗?”墨问一本正经道,“那每次我上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夸我?”
李冼嘴角直抽,“呃……”
墨问进一步逼近他,“你说的,夸我我才有动力,你不夸我,我做到一半没动力了怎么办?”
“哈哈……那个……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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