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炼神色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自嘲的一笑:“我不是。”
我不是聂炼,不是东临的储皇。
“吾等奉摄政王之命,护送储皇殿下回东临。”
“我说了,我不是!不是你们的储皇——”聂炼忽然情绪失控起来,“你们是算好时间来的?廖轻瑜死了才来,为的什么?两国政治社交崩溃,有交战的理由?你们一个个的阴谋阳谋都算计好了,把别人当棋子使很开心是不是!”
“属下不敢,请殿下息怒——”
他们充其量也是一枚棋子罢了。聂炼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廖煌极想不到你也是这样狠心的人!若不是我身体里留着东临皇室的血液,是东临皇室的唯一继承人,我是不是早已经死了?
树林中忽然亮起了火光,远远的看见一群人举着火把向着这边而来。
跪在地上的东临死士,站起身,警觉地将聂炼护着,看着来人。
众人靠近,聂炼一看,便认出了这些人正是天启皇家军营的人,而且来的这帮人还是在皇家军营有官位等级的。
领头的傅将军开口道,“聂炼世子。”
这些人深夜来这片小树林绝非偶然,摆明了就是来找自己的,聂炼问道:“有何贵干?”
“吾等深夜打扰世子爷,颇为无奈,众人而来是有一个请求,还请世子爷答应。”
“……”聂炼不语,等待下文。
只见众人上前一步,护着聂炼的死士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就在这时,皇家军营的人齐齐下跪道:“请世子自缢——”
闻言,聂炼并没有多大的诧异,而是眉头微微一皱,还真是荣幸,被人要求自杀。
见聂炼没有任何反应,李都司道:“世子,战王爷为了救你,把皇家军营的兵符都交给了皇上……”
“什么?!”聂炼一惊,他能够平安出狱,是九皇叔用兵符换来的。
“不光如此,战王爷连墨玉麒麟简都交了出去,那御麟卫可是从小跟着战王爷的啊,世子你的存在完全威胁到了战王爷的前途。”另一人接话道。
御麟卫?!难怪今日在法场上,七皇子拓跋煜还试图命令御麟卫做事。
九皇叔,用兵符和御麟卫作为交换?!
聂炼内心苦笑一声,回忆起当日在俊霞阁,对拓跋绝提出了多么残忍的请求,他交出了这么多的权利,可是聂炼竟然还请求拓跋绝救廖轻瑜。
九皇叔你说的对,我太令你失望了。
“若世子不自缢,那么恕吾等无理了!”皇家军营的人一个个站了起来,亮出了兵器。
东临死士见聂炼有危险,一个个奋力保护聂炼。
一瞬间的静谧瓦解,两批人开始绝情的厮杀。
凋零的枯叶,落在刀光剑影的间隙。
聂炼站在他们之间,仿佛身处另一个场景。
一边是血腥的厮杀,一边是静看落叶的萧条身影。
他,真的连整个世界都容不下了吗。
炙夜,我是不是该走了……
“统统给本王住手!”拓跋绝驾马而来。
聂炼向着拓跋绝来的方向看去,漆黑的夜晚明明只有月的微光,可聂炼可以清楚地看到拓跋绝面色的焦急和担心。
皇家军营的人听到拓跋绝的声音,齐齐停了手。
带头的傅将军,看见拓跋绝下马而来,心虚地低下了头。
然,拓跋绝自动忽视了其他人,直径向着聂炼走去。
拓跋绝来到聂炼的面前,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确定没有外伤,才松了一口气。
双手紧紧地握住聂炼修长的两只胳臂,一把将他拥入怀中。
九皇叔……聂炼安逸地闭上了双眸,侧脸靠在了拓跋绝的胸口上。
萧瑟的风吹过二人,不知何时,聂炼的衣袖下多了一把匕首。
修长的手指一挑,刀刃指向了自己。
聂炼用力地将拓跋绝一推,指尖灵活地一转,刀刃迅速生长……
聂炼的印象永永远远地留在了这一刻,当自己亲手拿着花炙夜送给他的机关剑刺入自己身体的时候,拓跋绝面色上所流露的神情。
激动,诧异,悲凉……
甚至来不及对他说上一个字,聂炼不禁一口鲜血喷射而出,看着拓跋绝措手不及地将自己抱在怀中的时候,自己的血沾满了他的脸颊。
“聂炼!不准死!本王命令你不准死!”耳边传来拓跋绝的怒吼声,带着些许的悲情。
“……”聂炼说不出话来,只是释然的一笑,结束了……么?
你可知,当得知花炙夜已经死了的消息我本不在乎生与死了,可是当我想着这世界上还有九皇叔的时候,便没有想着离开这个世界,直到连你都不想要我了,我已经对这个世界再无留恋之意。
你有你的天启要守护,而我只是你的绊脚石,既然妨碍到你,这一道的疤又算得了什么,成全你……
耳边,拓跋绝的声音越来越轻,直到和周围的微风融合在一起,消散在了空气中,随后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聂炼的怀中隐隐透着血色红光,极度悲痛的拓跋绝紧紧地抱着他,好似没有看见。
……
☆、第九十二章 为伊白头
东临死士们齐齐喊道:“储皇殿下——”
其中一人在怀中取出一支信号弹,向着天空一放,不远处一只栖息的猎鹰扑闪着翅膀,飞向东临。
一个个跪在地上,对着死去的聂炼磕了一个头。
他们没有完成摄政王的任务,意味着死亡。
东临死士们举剑道:“东临万岁——”
然后抹脖自刎。
皇家军营的人一脸震惊地看着,他们是东临的人,为什么称呼聂炼为储皇殿下?!
拓跋绝已经没有闲情去关心其他事情,只知道他怀中的人儿,身子越来越冰冷,越来越僵硬……
皇宫。
拓跋纵在众人的搀扶下回到了皇宫,他紧紧地捏着从七皇子拓跋煜身下撕下的那一块衣角。
朕,没能好好保护你们母子俩……
拓跋烬远远地看着自己的父皇,仿佛苍老了好几岁,也许父皇心里只承认小七才是他真正的儿子吧。
第二日,一向勤政爱民的拓跋纵破天荒的没有上朝,文武百官之间传出的流言蜚语,人心惶惶起来。
看来这江山是要易主了。
拓跋烬将拟好的圣旨放在了拓跋纵的面前。
拓跋纵无心地一瞥,苦笑道:“原来烬儿对这个位子也感兴趣。”
“除了小七,父皇有真正注意过其他人么。”拓跋烬放在拓跋纵面前的正是传位诏书。
“朕不会盖玉玺的,别忘了还有你的九皇叔在。”拓跋纵说道。
“儿臣此次前来,不是对父皇请求传位,而是一定传给儿臣。”拓跋烬话落,拓跋纵身边的护卫将刀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哈哈哈……”拓跋纵大笑起来,“烬儿啊烬儿,没有想到你才是藏得最深的。”
拓跋纵无畏脖子上的刀剑,缓缓地站起身子,“朕不会将这江山给你,想要玉玺,自己去找。”
拓跋烬衣袖下的拳头一捏,吩咐道:“没有本皇子的命令,不得让父皇踏出寝殿一步!”
“是!”
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玉玺,即便是搜遍整个皇宫他也要翻出来。
接下来的几日,朝中大事都有大皇子拓跋烬管理,传言天启帝已经有意向传位给大皇子拓跋烬。
然,传闻终究是传闻,拓跋烬翻遍了整个皇宫,都没有找到玉玺。
而就在这天,一个晴天霹雳砸向天启,东临摄政王率领百万大军攻打天启,边境将士,没有战王拓跋绝坐镇,仅仅一日便攻下一座城池。
“殿下,这该如何是好?”
“我天启除了战王爷,怕是没有人可以和东临摄政王匹敌了。”
“一日便一座城池,那没几月岂不是整个天启都要沦陷了。”
……
文武百官们你一句我一语地讨论着,拓跋烬一脸愁容,扶着额头。
九皇叔么,几日前传来聂炼已死的消息,现在的九皇叔哪还有心思打仗。
“请殿下三思——”
“够了,都退下。”拓跋烬挥了挥手,示意让这些人离开。
看来只能走一趟战王府了。
……
战王府。
拓跋烬站在拓跋绝的房门前,见房门久久没有打开。
拓跋烬锦袍一挥,跪在地上:“九皇叔,求求您救救天启,东临摄政王御驾亲征,我天启节节败退,现如今边境线已经退到了邺城。”
屋内依旧没有丝毫动静。
站在一边的钟离旭看不下去了。
九爷自聂炼死去后,将尸体抱了一晚上,好不容易将两人分开。可后来九爷就将自己关在了屋内,任何人都不见,滴水未进到今日,若不是有比普通人强的内力护体,怕是早就归西了。
钟离旭一把推开了拓跋绝的房门,拓跋烬跪在地上看着他进去。
屋内放下了幕帐,昏暗无比,钟离旭一步步地走向里屋,只见拓跋绝颓着身影坐在地上,身子靠在床沿。
见到拓跋绝的这一刻,钟离旭的瞳孔猛然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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