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找别人去吧!”高奕瑄猛地打了宇文执一掌。宇文执退出好几步去,差点吐出一口鲜血来。幸好高奕瑄留了情,如果真的这么近距离的一掌打在宇文执身上,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
“不要来找我!”高奕瑄留下这句话,不见了人影。宇文执捂着胸口,手脚被高奕瑄内力震得发软,想追也追不上。
太阳升起,直到晌午,宇文执才能自己活动。高奕瑄轻功好,派出去追他的士兵根本追不上。宇文执又派兵去江陵城内找,一连几天也没有音讯。陈瑾荛宣战,宇文执带伤出兵。
这次交战是陈瑾荛根据宇文执的脾性,仔细设计的一个阵。宇文执身上又有伤,实在不好应付。陈瑾荛为了打败宇文执,从陈国调来一员猛将,武功很高,宇文执跟他连过数招,眼看自己一点点败下阵来。陈将使一柄虎叉,招招把宇文执往绝路上逼。陈将出招极快,宇文执招架不住,心里着急,一晃神,让人把手中的枪给打飞了。
不容宇文执思考,虎叉就刺进了宇文执的胸膛。宇文执一把抓住虎叉,蛮力一甩,险些把陈将从马上甩下来。陈将猛抽虎叉,血从宇文执的胸口喷出。宇文执捂住胸口,怒吼一声,抽出腰间的短刀,冲向陈将。宇文执受了这么重的伤,撑不了多久,凭的只是胸中的一口怒气。陈将一柄虎叉使得极好,最擅长锁拿对方兵器。见宇文执抽出短刀,二话不说策马冲向宇文执。两匹马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宇文执手中的短刀已然到了陈将手里,陈将还顺势一刀砍在宇文执腰上。
再不逃命就没了。宇文执紧紧抓住缰绳,稳住身子,不让自己落马。
☆、13-1
第十三章
第一小节
砍了宇文执一刀之后,陈将立即调转马头,举起虎叉向着宇文执的后背刺去。说时迟那时快,十三连从一侧飞来,抓住虎叉,叉尖从宇文执后背划过,猛然甩了出去。宇文执受到后背虎叉的力道,在马上再坐不住,最后给戴面具来救自己的高奕瑄一个笑脸,就落下马去。
陈将顾不得宇文执,虎叉又朝高奕瑄刺去。高奕瑄虽然骑着马,却是周国普通步兵的装束。陈将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高奕瑄双手握住十三连,挡住陈将的虎叉,长腿一伸,脚尖勾住宇文执的颈窝,把他踢回马上去。然后转身瞪了陈将一眼,使出全力对付陈将。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高奕瑄知道自己逃不出宇文执的追捕。与其到处逃,还不如直接扮成士兵躲在军营里安全些。还能随时关注着宇文执的安危。
宇文执被送回军营,剪开战袍的时候,军中大夫都想放弃了。一般伤成宇文执这样的,都会为了节约医用不再医治。腰上的伤口还好,但是胸口上的伤太深了。高奕瑄抓着大夫的衣领怒吼,像一头发了狂的野豹。大夫颤颤巍巍地做着自己该做的。止血,伤口缝合,上药,包扎……
高奕瑄跪在宇文执的床边,一边催着大夫,一边拍着宇文执的脸,喊着他的名字。所有人看着一个威武英气的将军在病榻前哭成了泪人。
大夫能做的都做了,宇文执被抬回帐篷。高奕瑄端来温水,一边给宇文执擦脸上身上的血,一边落泪。就刚刚在战场上,高奕瑄用十三连把陈将勒死还不算,又拿起宇文执的枪,连着在尸体上刺了十几枪。陈将被刺得血肉模糊,高奕瑄还没能解恨。
血还没能止住,渗透了绷带,又染红了床单。高奕瑄看着不断渗出的血,泪流满面,不知所措,无能为力。他伏在宇文执的胸口哭喊道:“宇文执你不能死,你个混蛋!如果你死了。我到阴曹地府也不能原谅你!你醒醒啊!!”
高奕瑄感觉宇文执动了动,抬起头来盯着宇文执的脸,看他的下一个反应。宇文执半睁开眼虚弱道:“自古……都是……英雄救美人,如今……却让你……来救我……”高奕瑄耳朵贴在宇文执唇上,仔细听才听得出宇文执到底说了什么。见宇文执意识清醒了,泪雨倾盆。宇文执艰难地抬起手来捧住高奕瑄的脸说:“别哭,我还没死呢。去把我的枪拿来。”高奕瑄乖乖去做。宇文执见高奕瑄把枪拿来了,接着说:“枪端可以拧开。”高奕瑄拧开枪端,里面藏着几颗药丸。
这是逸铭给宇文执的不传秘药。宇文执是战场上枪不离手。枪一旦离手,说明宇文执离死也不远了,便没有再救的必要。若枪还在身边,而宇文执还能把这药从枪端取出来,那么这药还能救宇文执,若连取都取不出来,那肯定药也救不了了。
高奕瑄喂宇文执吃下两粒药,宇文执就睡去了。宇文执昏睡了两天两夜,这两天高奕瑄一刻也没合眼。虽然有下人照顾,但是高奕瑄实在不放心。宇文执不能进食,高奕瑄就给宇文执用勺子喂水,可嘴唇还是干得起皮,高奕瑄分外心疼,却无能为力,只能死等。
宇文执醒过来的时候,高奕瑄如释重负。捧着他的脸问他怎么样。宇文执看了半天才看清是高奕瑄,抚着高奕瑄的后颈拉近他,轻轻吻了一下他的鼻尖说:“有点饿。”高奕瑄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匆忙去叫人煮粥。
高奕瑄红着一双眼睛盯着宇文执看。宇文执没有力气起不来,嘴上还能说几句。他看着高奕瑄憔悴的样子,也很心疼。缓缓说:“害你担心了。”高奕瑄擦去眼角的泪说:“幸好你没死,如果你死了,我是不会原谅你的。”宇文执笑道:“都心疼成什么样了,还说不原谅我。”被宇文执一语中的,高奕瑄再也忍不住,抱住宇文执大哭起来:“你伤得那么重我真的好害怕,感觉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宇文执安慰地笑笑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高奕瑄呜咽着说:“我这两天一直在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以前有国家,有王府,我还有需要我去努力的人,现在什么也没了,我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宇文执沉默了一会儿笑道:“从没受过这么重的伤,在鬼门关走过一趟,能让你觉得我很重要也足够了。”高奕瑄只落泪。宇文执安慰道:“我都醒了,就别哭了,再哭就真的像个女人了。”高奕瑄擦了擦泪说:“自跟你走了之后,我哪里还像个爷们?”
一句话把宇文执逗笑了:“你救我的时候,我还以为是神兵天降呢。太霸气了。一瞬间就把我的心虏获了。”高奕瑄擦干泪笑道:“伤成这样还没个正经。”
士兵把粥送过来,高奕瑄为宇文执盛上粥,一勺一勺地喂给他吃。吃了些粥,宇文执精神好了些,他盯着高奕瑄看了好一会儿,正色道:“你知道我被砍了一刀,意识开始模糊的时候,脑袋里是一个什么念头吗?”
高奕瑄吹着粥,吹凉了,送到宇文执嘴边说:“我哪能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我在想,当初从长安城里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跟你去山林里砍柴种田。还到这个地方来沾花惹草,让你生气。”宇文执抓住高奕瑄的手,盯着他的双眼,认认真真地说:“只要你同意,我们就走。现在还不晚。”
高奕瑄摇摇头:“树欲静而风不止,现在战乱频仍,就算我们找个地方躲起来,心里也不会好过的。你好好养伤,等你伤好了,正经打仗才是。大丈夫不应因儿女情长断了自己的前程。”
宇文执叹了口气说:“好。”
江陵一战并不轻松,直到荷花开满塘的时候才报捷。期间宇文执有写信给自己的母亲,告知她江陵一带的情况,她却一直没有回信。写信给全远祺,全远祺说去看过太后两次,次次太后都是醉酒,梅凤说太后自宇文执走了之后,酗酒就更厉害了。宇文执一时回不去,听了也是干着急。多写了几封信告诫母亲不要喝太多酒,可也没有回音。
从陈国割了几个城池之后,周国大将回都城。
马匹行李全部收拾好之后,却找不到高奕瑄了。宇文执找遍了军营也没找到,越来越着急,临近回城的日子的时候,高奕瑄就有些心不在焉,全然是不想回长安的模样。宇文执问过一次,高奕瑄只是淡淡的说:“头一回,这么希望战争不要结束,如果没有胜利和失败,就没有收兵,我们就不用回长安。”
宇文执刚来江陵没多久就受了重伤,他虽然人一直在江陵,却没有再上战场,只是在军营中与高奕瑄一起出谋划策,让邱涛上阵杀敌。高奕瑄和宇文执经历了生死,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然消失。两人在军营中从早到晚黏在一起。这段时间对高奕瑄来说,是很美好的。
宇文执找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找到。原来高奕瑄骑马去了不远处的一个荷花池。池中荷花开得正盛,高奕瑄脱了战袍,只穿着一身轻薄的白衫,光着脚坐在池边玩水。似是宇文执原来在昌黎王府经常见高奕瑄的模样。独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为这尘俗所沾染。阳光正好,照在高奕瑄身上,影子摇摆在荷叶上,似是透明的人。
宇文执走近了坐在他身边,高奕瑄看阳光,宇文执看美人。看了半晌,高奕瑄问:“你来干什么?不是要回长安吗?”宇文执摇了摇头说:“找不到我家六爷了,自己一个人回长安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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