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儿 番外完结 (YY的劣迹)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YY的劣迹
- 入库:04.09
“干什么,干什么,没听到先生病了么!你们还想弄出人命来么?”
“谁知道他是真病还是假病,让开,我们有话要问他!”
正争吵间,只见被李默搀扶着的许宁推开李默,径自走到对峙的两批人前,先是对着学生,再是对着船工们,深深地鞠了一躬。
“劳各位为我一人烦忧,元谧于心有愧。”
他咳嗽了两声,声音都有些沙哑。
“只是今天实在不适,诸位若有指教,不如等我医病归来再问。”
他这么一说,船工们的领头人率先不服,这威武壮汉道:“先生,你可不能这么说。谁知道这些厚脸皮的学生,会不会缠着你一起去医馆?”
他这么一说,倒是提点了学生们。
“对,我们和他一起去!”
“我们不做恶人耽误许宁治病,就跟着他,他能奈我们何?”
这么一推一搡间,船工和学生们竟然在许宁身边围成两圈,真有一同“护送”他去就医的架势。许宁无可奈何,不一会众人就走到了巷口,只是离去的时候,船工头脑回头看了眼许家宅邸。只一眼,立马又大呼小叫地去阻挡学生们了。
巷子彻底安静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穿着短褂的人从宅邸后门悄声走出。
他穿着张三的衣裳,走在空旷的巷道,悠哉地将手背在身后。
这正是金蝉脱壳的许宁,而之前的那个不过是张三假扮的罢了。想到张三被自己请去做戏时的无奈,还有刚才那临场的一出好演技,许宁笑叹了两声,便迈开脚步,去拜访段正歧。
这一次段正歧在金陵的下脚处,并不与上回在同一地,而是更偏僻了些。许宁费力一路问了好些人,才打听到这住址具体的位置。而当他站在门前,看着这间再普通不过的平房,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会是段大将军住的地方么,这么普通的一座宅院?
许宁迟疑了一下,伸手敲门。
“喵唔。”
他脚下突然跑过去一只黑猫,那黑猫在许宁不远处跃上院子的墙头,静静看着许宁。
许宁与那畜生对视。黑猫又喵的一声,跳进了院里,不见踪影。
那正是段正歧住的院子。
而许宁知道,段正歧从小到大,最不喜的就是猫。
现在他的院子里为什么会有猫?
许宁放下欲敲门的手,退后两步,用最快的速度向人多的大道走去。
身后突然传来异动,有人从他背后追了上来,来者不善!许宁不敢回头,他几乎能感觉到身后的凌冽杀意,只能用尽一切的气力逃跑。
然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想要从一群早有预谋的杀手手里逃跑,有多大的胜算?
还没等许宁跑到巷口,前路就已经被人挡住。手里握着匕首刀斧的一群人,将许宁围困在深巷。他们没有遮挡面容,说明不准备留活口,他们也没有用更方便的枪支,说明不想引起骚动。
他们要无声无息地解决许宁。
此时此刻,死亡呼吸可闻,许宁脑海中却转盘似地转过许多念头。
有人埋伏杀他。
这地址有差错。
张三背叛了吗?
段正歧来金陵的消息肯定泄露,处境危险。
不远处就是人来人往的大道,许宁却被身困于此,岌岌可危。而他还不知道段正歧的安危,他更不甘心就此丧命!许宁一咬牙,向距离道口最近的一个杀手扑了过去。
那人一惊,似乎没想到许宁会羊入虎口自送命来!他毫不犹豫举刀砍过去,许宁却硬生生地一个转身,避开要害,拼着疼痛用背部吃了这一记,想冲过他们向大路口跑去。
“拦住他!”
然而,杀手们的动作却比他更快。
前路被彻底挡住,许宁颓力半跪在地,刽子手们高举着刀斧,就要送他去黄泉!
哒哒,哒哒嘚。
“律——!”
有人策马从后疾驰而来,一人一骑冲散了杀手,一边下马大手捞起许宁,喊道:“做什么等死!”
“不要命了么,你这小猴!”
许宁被人放到马背上,看着身前大汗淋漓抵挡杀手的人影,只觉目光憧憧,好似许多记忆重叠在了一起。
那是十年前,土匪群中救他一命的少年;
那是一月前,金陵城中与他告别的青年;
那是数日前,大火中质问他为何背叛的友人。
那是张习文。
作者有话要说: 想了一下。
不会去改变他命运的历史人物,沿用原名,如张作霖;会改变他命运的人物,如张习文,名字会稍微变化。这就可以把他脱离历史,当做一个同人角色来看待了。
第33章 偿
呸呲!
子弹出膛,破开脑壳,收割走一条性命。对方却死不瞑目,倒地前都一直死死盯着这方。
段正歧放下枪,冷漠地看着尸首。
“将军!”副官连忙从掩护地跑上前来,“您没事吧?”
他小心翼翼地看着段正歧,他们身前是一地的死人,只从这些尸首的死相,就知道这是一场酣战。
今日,段正歧与副官本是要与埋在金陵的暗线汇合,谁知却被人埋伏打上了门。对方全副武装,这边只有副官和段正歧配着枪。本是一场悬殊的较量,却被段正歧以一人之力扭转。
饶是副官知道自家将军的本事,也不免为段正歧的身手震慑。对方十个人,段正歧独自就杀了七人。在副官的掩护下枪枪爆头,不留活口。有好几次几乎是和对面枪口互指,生死一线,却愣是从死神手中博回一命,送了对方去见阎王。
孟陆曾说段正歧是混世的阎魔,此时看来竟是不假。即便已经下枪,段正歧身上的血腥气仍旧萦绕不散,叫人不敢靠近。
副官有些惴惴。
“将军。”
段正歧侧目望他,眸色深沉,看似平静的深湖下好似冰封着骇然怒火。
副官自知办事不力,被人钻了空子,连忙低头。
“属下回去立刻查清是谁泄露消息,向您请罪。”他又看着段正歧,小心道,“只是此地已经不安全,您是否……”
不等他说完,段正歧一脚踢翻挡路的尸体,鲜血飞溅一地。副官眼皮一跳,却见段正歧披上大衣,大步流星地向门外走去。
“将军?”
副官先是错愕,随即像是想起什么,急忙跟上。昨日张三说许宁要来拜访,他们却在此地遇袭耽搁,那许宁那边的情况——?不敢深想,副官一边吩咐下属,一边跟着段正歧步伐,却不敢去看那人阴翳的侧脸。
将军这次,是真动怒了。
——
张习文没有带枪,而且这么近的距离,人家大刀砍下来,他带着枪也没有用处。他拿着抢来的大刀与敌人近身搏斗,却因为以寡敌众,渐渐力有不逮。
许宁被他放在马背上,后背是火辣辣的疼,此时见张习文陷入危机,竟是想也不想叫道:“习文!”
然而他这一呼下,那些个无名杀手却是迟疑了。张习文抓住机会,一刀砍翻一人,将那人踹飞出去。
“走!”
他拉着马缰,几步上马,坐在许宁身后。
“驾——!”
烈马嘶鸣几声,毫不畏惧地撞破敌人封锁,冲出小巷。策马疾驰间,许宁分心回头去看,见那些无名杀手只是站在原地望着他们,并没有前来追击的打算。
逃出追杀后,他们在城内一路颠簸,又不知是如何引人注目,直到了人眼偏僻的小路,多拐了几番,才安下心来。
“下来。”
张习文将许宁抚下马。
“我看看。”
他说着大力撕开一条口子,查看许宁背后的伤势,只见后面一整块被刀斧砍伤,皮开肉绽,皮肤已经在血口边蜷缩起来。
张习文啧了一声。
“也不知那些个刀斧有没有锈口,你等着。”说着他竟然从腰间翻出一个金属酒壶,不打声招呼就往许宁背上撒烈酒。
“嘶!”
许宁倒吸一口凉气,咬牙道:“你就不知道知会一声!”
“知会什么?又不是娘们,磨磨唧唧的。”张习文又撕了干净的衣裳,给许宁先包扎起来。这次许宁忍着痛,没有再吭一声。谁知张习文给他包扎完,看他脸色苍白忍耐的模样,竟又笑道:“憋着干什么?一点都不大方,痛就叫出来呗。”
许宁忍不住送了他一个眼白,扶着墙根,小心翼翼地坐直身体。
张习文给他弄完,清理起自己身上的伤口。他刚才与那些人周旋,也受了一些小伤。许宁就在旁边看他忙活,眼神复杂。
“习文。”
“嗯?”张习文见他没有下文,抬起头就见许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嘲笑,“穷酸,想说什么就说,我能把你吃了还是怎的?”
许宁今天一连被他训了三次,这下也没有耐心,索性直白道:“你知道有人要杀我。”
张习文手下动作一断。
“张习文,今天刺杀我的人,你认识是不是?”
张习文放下手里的东西,琥珀色的眸子直直望向许宁,许宁沉默着与他对视,安静的潜流在两人之间徘徊,却随时有爆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