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捕获魔教少主的正确方法/拨浪鼓和糖葫芦 番外完结 (无牙子)
小娃儿听见院子动静,抬头看见自家阿婆牵着一个背着行囊的陌生男子进来,连忙跳起来,双手一甩扔开竹蜻蜓就一头扎进屋去,只听见冯婆婆推开院门时高声朝里头喊道:“憨儿,来贵客了,泡了茶来!”也未得到回应,遥遥远远的也不知道小娃儿听见了不曾。
冯婆婆松开牵着贺易行的袖子的手,自顾自去收捡衣裳了,嘴中不住念叨:“哥儿别瞧着婆婆这小,地方管够住,我儿子带着媳妇儿远在外头干营生,正屋空着呢,老妇人带着小孙儿住着耳房,贵客您尽管住正房,收拾的妥妥帖帖,保管您满意。”又带着贺易行朝正屋走去,“您瞧着,里面干干净净,才打扫了,被褥也是去年老妇人才做的,新着呢。贵客想吃什么喝什么只管告诉婆婆,婆婆别的不行,做饭还是有一手,总能让哥儿吃到正宗的徐州菜。若有什么跑腿的活儿喊上一声憨儿,我那小孙儿也是能使唤的年纪了,哥儿尽管使唤他就是。”
贺易行自打进了这冯婆婆的院落,就一声不吭,此时闻言,微微一笑道:“看得出冯婆婆您这儿收拾的很用心,贺某先谢过了,”复从衣缘袖口摸出几个铜钱递给冯婆婆,“这有几个小钱,烦请婆婆家小哥替我打些酒来吃。”
冯婆婆收起铜钱笑道:“该的,说来老妇人家也埋了有酒,贵客想吃酒,挖了自家的来吃便是,这几个钱,我使了憨儿去给您买点儿小菜,好给贵客配齐活。”
贺易行见状,道:“可,冯婆婆自行安排就是,贺某先放东西,有事叫您。”
“好嘞好嘞,”冯婆婆欠了一礼,“哥儿先休息着,老妇人去整桌子菜,等饭菜酒水齐备了来请您。”
这时,小小的娃儿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盖碗,跨过对他而言高高的门槛,走到贺易行面前,抿了抿唇,将茶碗朝贺易行递过去:“贵客吃茶。”
听到小孩儿奶声奶气的话,贺易行接过茶碗,轻抿了小口,复放到桌上,道:“多谢小弟弟。”
小孩儿大眼睛盯了贺易行两眼,又盯了被放到贺易行身后桌上的茶碗,瘪了瘪嘴,两步走到冯婆婆面前,拽着冯婆婆围裙往外走。冯婆婆对小孩儿的无礼行为有些不好意思,充满歉意的笑了笑,跨出门槛就揪着小孩儿的耳朵伴着小孩不满的叫唤声,轻声训诫着。
贺易行随意的看了他们背影一眼,抬脚进了内室,将身上被挎着的行囊解下往桌上一扔,人就躺到床上,闭目养神起来。
躺了个把时辰,天转黑时,冯婆婆遣了憨儿来喊贵客吃饭,小孩儿站在内室门口,高声叫起来澜了贺易行。
冯婆婆确实是做的一手好菜,酒也是陈年老酒,一老一少围着他小心伺候,一顿饭吃的贺易行眉开眼笑。
如果不是第二天贺易行醒来,身上被结结实实捆上麻绳的话,他还想再吃一顿来着。
☆、2.第 2 章
美美的一觉睡醒,一睁眼就看见一颗大白菜吊在头上晃荡,纵使贺易行千万般淡定自若此时心里也难免有几分不太美妙。
抬眼望去,黑黢黢的狭小空间阴冷潮湿的感觉明确的告诉贺易行此处绝非昨晚休息的舒适房间,完全活动不开的全身被麻绳捆的结结实实。这里的所有讯息怎么看怎么都是在向他传递着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贺易行不禁扬起一抹苦笑,自言自语道:“怎么是地窖?莫不是会被做成腌肉干……”
这时,头顶处的盖子被掀开一般,透出一抹微亮,光打在贺易行的脸上,让他习惯了黑暗的眼一瞬间有些刺痛的眯了眯。
从掀开的空档处,一个年迈的,佝偻着的背影顺着阶梯慢慢爬下来,落地站定,转过身来,赫然是昨日笑眯眯的和蔼老婆婆——冯婆婆。
“哥儿醒了?”冯婆婆依旧笑着,用慢悠悠的腔调说道,“昨儿吃了那么多下了料的酒菜,今儿还醒的这么早,不愧是年轻人,身体挺好啊。”
贺易行颔首,颇有几分自谦之意:“在下的身体,自幼一贯较之旁人强壮几分。当不得婆婆赞许。”
冯婆婆走上前来,打量了贺易行一番,疑惑道:“哥儿这份淡然倒是让老妇人不太看的懂了,哥儿可知现下是个什么状况?”
贺易行不免带了两份苦笑:“大概就是被婆婆抓做阶下囚了……只是不知婆婆抓在下是何用意?”
冯婆婆笑而不语,一张皱褶的脸现下依旧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上前扶起贺易行,几步挪到他躺身之处前不远一个带轱辘的木板上。贺易行眼睁睁看着自己直挺挺躺在木板上,被冯婆婆用一根麻绳几圈绑好固定在上面,冯婆婆捡起木板头上栓着的绳索,挂在自己肩上,一步步拖着木板向地窖里深处走去。
这时贺易行才发现,原来地窖并非他刚刚所观之样,前方黑漆漆的地方分明是条不太显眼的小道,刚刚被木板一挡,连他都看走了眼。
轱辘被拉动,与地面接触发出了一阵陈刺耳的摩擦声,贺易行不太开心的发现,木板上很颠簸,走出原地才不远几步,就颠得他脑子里乱的一塌糊涂,这让他不得不出声:“劳烦婆婆走稳些,这板子颠的人难受,若是时间长了在下真受不住。”
前方冯婆婆停下脚步,回头来看贺易行的阴鸷目光哪里还有和蔼老婆婆的样子:“路途再远也请哥儿忍忍,眼下没工夫和你好生说话,哥儿不妨闭上嘴休息,别逼得老婆子半路对你做些什么有损哥儿身价的事。”
大概是不太习惯冯婆婆突然变了脸,板子轱辘再度转起来时,贺易行识时务的保持了安静,一直坚持着老婆婆牵拉着晃晃悠悠的小木板绕过九转曲折的几条小道。
“婆婆到了,”黑暗中突然亮起了一抹火光,一个男人的声音伴着光亮传来,“那边小子别躲懒,快去帮婆婆把货卸下来。”
话语间,两个年轻男孩儿顺着宽敞了许多的道上踩着摇曳的火光跑来,围在小木板旁,手脚麻利的拆解了‘货’——贺易行身上与木板固定用的麻绳,两人又从身上掏出一副沉甸甸的铁镣子,锁上脚之后三两下拆开了束着贺易行双脚的麻绳,扶着贺易行从木板上站起身,其中一个男孩儿道:“你这人,倒也配合,自己伸了脚来带镣子。婆婆可查清了这人,莫不是什么地派来的哨子吧。”
闻言,正在活动胳膊的冯婆婆头也不回道:“你管他是不是什么地派来的,一个行囊除了换洗衣裳和几个银钱外,连防身的都没见着的。就算是外头哪家的不入流小探子,怕什么,反正他有命来,还能让他有命回了不成?”
看见周围几人都是一副应当如此的表情,贺易行不免苦笑:“劳驾,有谁能告知下,在下这是真的要被做成腌肉干了么?”
“腌肉干不一定,”打着火把的那个男人此时走近了,上下细细打量了贺易行一番,皱了皱眉,“不过你要是想给贵处报个信,倒不是不能从你尸身上割一块好认的肉腌制了给送回去。只是不知这肉是要往南送,还是要往北送?”
贺易行微叹:“这件事真是……在下完全是误入此处,真不知道阁下和那南啊北的有什么恩怨。”
那男子靠近冯婆婆,两人交换了个眼神,不再搭理贺易行,只招乎了俩年轻人牵着贺易行跟在他们身后走向有光来源的那处。
贺易行轻叹一声,不再言语,默默跟着警惕的几人身侧一路走向下一个转手地方。
几经折腾,等贺易行终于能喘一口气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时辰以后了,一路看管他的不光有冯婆婆,还有地窖刚出来遇上的男子,大家称呼其为老周。俩人一路小心翼翼把贺易行带到一个地室。空荡荡的房间除了墙上钉挂的铁链外,别无它物。
见此贺易行不由苦笑连连:“婆婆,您不是要把在下挂上去吧,瞧着可能不是很舒服的样子。”
冯婆婆到了此处,整个人瞧着轻松了许多,瞥了贺易行一眼,道:“哥儿,老婆子听你口音不像是老鬼那儿的人,也不像是疯三娘的人,但是说不好。为了以防万一,即使没什么仇怨,也得请您担待着了,哥儿去后,老婆子会使人给你烧点纸钱,总要比你在阳间活的松些。”
老周有些不耐烦,皱着眉喝道:“将死之人,你和他费什么话!栓上去捆结实了,我去请了大人来享用。”
老周手一挥,一路跟着默不作声的俩小年轻人上前来,推搡着把瞧着不是很情愿的贺易行推进房门,一步步逼近墙下,两人一左一右拉起手镣结结实实拷在贺易行双手腕上,然后方解开捆了贺易行几个时辰的麻绳。
一被解开,贺易行不作他想,赶紧活动了下全身,一时间,骨头‘剥剥’作响之声,给空寂的地室添了几分生气。
昏暗的火光下,冯婆婆满是皱褶的脸上晦暗不明,阴测测道:“甭管哥儿是为了什么一路老实的被捆到此处,老婆子还是要说一句,若是想跑,眼下已经晚了。此处也之前也羁押过不少好身手的武林中人,从没人能从此挣脱开来。哥儿不妨老实点,等等说不得大人瞧着哥儿乖巧,给哥儿一个痛快。”
贺易行正左顾右盼地细细打量身旁各处,听见冯婆婆的话,抬眼看了站在门口的冯婆婆一眼,嘴角牵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却不作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