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学期的课程还是挺多的,她联系了陈新塘, 打算和他一块走。
临走前两天晚上姜荻就开始收拾东西, 外婆家挺大, 空房很多, 她随便挑了一间住了几天,收拾东西的时候手机搁在一边,开着扩音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跟徐灯聊天。
徐灯已经回s市了, 对她们即将开始的异地恋表达了高度的……
不怎么在乎。
姜荻早就摸头了徐灯那点心思,她觉得这人真是不显山露水,每次想撬开她的嘴听几句好听的,都是一句难求,偶尔还能呕到自己。
她想着还有半学期毕业,毕业完了也不打算再读下去了,干脆回去过跟徐灯一块,找份工作,两个人凑活过日子就成了。
她这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徐灯聊着未来,就在这个时候,姜远敲了敲门。
“哥?”
姜荻抬头,把手里的衣服往行李箱里一塞,顺带把手机的扩音关了,问:“有事?”
其实这两天应该是去走姜广业家亲戚的日子,以前许爱菁跟姜荻都不去,前者心高气傲,不想承认自己是个续弦,姜荻呢,纯粹是因为懒,姜广业白手起家,穷亲戚倒是很多,三教九流的,连带着小孩都吵吵嚷嚷,不怎么有礼貌。
基本上都是父子俩去。
没想到本来应该在老家的姜远居然回来,姜荻有点惊讶。
“爸妈说要见你。”
姜远叹了口气,他三十出头,每天都忙得像条狗,连老婆都没娶,还得管家里的大小事务,实在是心力交瘁。
“不愿意我就推了。”
他补了一句。
“见我?不是说我认错这辈子都不见吗?”
姜荻的口气相当嘲讽,她冲姜远笑了笑,“让他们过来见我啊,我才不去。”
“哥,麻烦了啊。”
她又冲他哥摆了个笑脸,低头的时候迅速变脸,实在是让人叹为观止。
姜荻对父母早就没了期待,她那会说想把徐灯带回家,其实是想让她见见姜远的,之前的见面不是很正式,在她眼里,其实算得上她家里人的,她都只认她这位大哥。
但那天太多亲戚,她又怕她那对父母出来跟疯狗似的咬人,想想还是作罢了。
耳边似乎还是徐灯的那句“我也爱你”,一想起来就胸口滚烫,全身酥软。
姜远靠在一边跟姜广业打了个电话,之后对姜荻说:“他们半小时后来。”
大概是忍不住了吧,男人心想,这几年其实对姜荻来说是除去镣铐,对这两位来说可能是不安吧。
由一开始的笃定姜荻会低头,到现在的自己落面子,也算是时间催化下双方局势的对换了。
“那我先走了,”姜远知道姜荻自己会处理,转身就准备走。
“大哥,等一下!”
姜荻突然喊了一句。
“怎么了?”
“这个是要给你的,我之前忘记了。”
姜荻递过来一个礼盒,姜远看了看,是香水。
“你给我这个做什么?”
“陈新塘给的新年礼物吧,你不是每年都有收到吗?”
陈新塘这个人交朋友还是很广的,每年年末迎新都会送点礼物表达心意,姜荻虽然没有跟他天天见面,但也是受到过的,连徐灯都受到过红包,想来这位散财童子阔绰地不行。
“嗯……是。”
姜远拎着纸盒,点了点头,“那谢谢了。”
他也没问为什么今年没有直接寄到家里,要走的时候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明天我送你去机场吧。”
“那不是应该的么?”
姜荻笑着说。
外公外婆住的房子是栋别墅,在郊外,去市区不是很方便,姜广业跟许爱菁来的时候姜荻已经跟二老吃完饭了。
看到她们来了,姜荻也没什么表示,只是站起来,淡淡地说了句:“有事屋里说。”
姜荻住的房间挺简陋的,跟她原来住的相差很大,她像个客人,行李收拾完了箱子放在一边,自己坐在凳子上,很自然地问:“又不是没见过,为什么还要特地赶过来?”
姜广业还是那个富态的样子,不过鬓边有些白发,看上去又老了几岁,许爱菁女士还是那样,保养得光彩照人,夫妻站在一起实在是不怎么相配。
“小荻,你怎么跟爸妈说话的呢。”
姜广业的第一句话还是熟悉的口气,姜荻也无所谓,“我就是这样的人。”
她表达自己高度的不在乎,低着头玩着手机。
自己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这对夫妻已经清清楚楚地知道了。
凉薄到一定地步的话甚至是六亲不认的,若不是外公今年生了场病,她又恰好回国,不然是不会回来的。
她坐在凳子上,眉眼还是当年走时的模样,但那点凉薄在此刻印在上头,灯下无端生出了一种执拗,让人看了就觉得冷,又觉得无可挽回。
“你在外面还好吗?”
姜广业问。
“您这时候倒问起这个来了?”
姜荻反问。
她讥诮地笑了笑,“这个倒是不老您关心,我已经成年了,自己会养活自己的,饿死都不关你的事情。”
许爱菁还是老样子,姜荻瞥了她一眼,觉得对方其实一点儿也不想来,纯粹是姜广业拖着她来的。
“你别这样说。”
姜广业轻轻地说,他看着姜荻,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可以固执到这个地步,宁愿把自己留在异国他乡,也死都不回来看父母一眼。
“您也别这样说,”姜荻把垂下来的头发别到耳后,“当初也是您说我败门风的。”
“有哪来的门风,”她嗤笑一声,“反正我还是老样子,随便你们。”
“你现在也关不住我了。”
姜广业坐在凳子上,他满脸都是疲态,许爱菁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她估计也不知道说什么,姜荻带给她的恐惧她一直记得,偶尔做梦都梦到对方拿着刀子在自己手上无所谓地划着,然后喊着不带一丝感情的妈妈。
大概不是每个女人都有母性的。
姜荻觉得许爱菁就没,她也不奢望了,一个人其实终究是一个人的,能找到个伴,那就是最好的事了。
“你现在……”
姜广业想问问她在外面怎么样,姜荻倒是脱口而出,“还喜欢女的,还是原来那个。”
这句话她是笑着说的,抬着下巴,看着挺盛气凌人的。
其实就是在显摆,更是在嘲讽对方当年的无用功。
你能怎么样呢?
“我不知道您来是什么意思,见面的话已经见过了,我明天就要走了,要早点睡。”
被亲生女儿赶出去的滋味这对夫妻倒是第一次尝到,在姜荻关门之前,姜广业终于态度更软了点,“小荻,要不你就回……”
“不回。”
姜荻毫不留情地说,“我毕业之后就去徐灯那里,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她说的信誓旦旦,口吻全是抑制不住的期待。
然后砰地关上了门。
她其实本来想更恶毒一点的,想告诉她爸妈她大哥姜远其实也没好到哪里去。
但想想好像有点太缺德了,她还是放弃了。
毕竟姜远对她太好了,对方的感情也比她惨很多。
陈新塘这个人现在新招式还挺多,她也是才知道对方那个男朋友原来还是个假的,成日里发一些对姜远可见甜蜜男友恩爱照片,心机程度可见一斑。
这么多年,居然还真让他那个大哥丢了几分魂。
不过她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她就恨不得早点结束着最后半年的日子,一毕业就去找徐灯。
父母之于她实在没什么温情可言,回忆起来全是血迹斑斑和严冬酷雪,这大概就是老天爷故意不给的,如果徐灯不出现,她可能依旧找不到那个临界点,依旧在扮演一个乖巧的女儿,被卡在表面光鲜和暗地腐朽的缝隙里,挣扎不得,逃离不得,没有什么理由,就这么自暴自弃又温吞地活下去。
有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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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中生的寒假似乎短得要命,徐灯也经历过这种惨无人道的日子,对徐姝的遭遇表达了同情,但依旧无情地把撒泼打滚装病的徐姝给送去了学校。
徐姝一哭二闹三上吊无果,厌学到极致也没办法摆脱宿命,索性拿着徐灯的手机用流量玩起了大型手游。
不花光你的流量算我输。
结果中途一个微信红包成功阻碍了她,中途居然还闪退了,她愤恨地点开红包,发现红包上居然还写着“我一辈子都爱你”。
呕。
呕呕。
呕呕呕。
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发的。
点开一看,四位数的红包成功闪瞎了被自己社会青年男朋友几毛钱荼毒的徐姝的眼睛。
她愤恨无比地发了几百个呕吐,然后摆在徐灯的眼前,哼了一声。
“恶心!”
徐灯瞄了一眼,“我不恶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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