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亲人,我的亲人除却师父外,都已死绝了。”
掺毒的话语如同刀剑般划破这月夜,将一丝丝令人痛苦的毒液身如闻者的肌肤甚至如同蛊虫般的钻入骨头里。
玉连觉瞳孔微张,竟不知玉清风待他已经如此恨,“你当真如此恨为父?”
“恨你作何?”玉清风恍若无关的反问,他恨玉连觉作何?为何要恨他?可就算是真的恨他了,那他怎不知此恨因何而起呢?
“你恨为父这十八年来亏待于你,是不是?”
“我不恨你。”玉清风道。
“可你……”
玉清风侧身看向他,道:“我只是不喜欢你而已。问了缘由,玉大人,你可以走了。”
见玉清风下逐客令,那玉连觉心中一口气堵着上不来下不去,浣烛见状连忙过去扶住他,慎怕出了差池自己有的遭殃,颖娥又得叨叨个没完。
“老爷,奴婢扶你回去,二公子今日心情不好,老爷还是隔些日子再过来吧!兴许,公子心情好了,就会过去给你赔不是。”
“孽障。”玉连觉呢喃道。
玉清风自是听到那一声孽障,却熟视无睹,连吹箫的心情也没了,转身去睡觉。
比武2请柬
玉清风近日烦忧,在府里总是坐不住,时常在屋顶上坐着发呆,或是望着远方。
这日,他独自出府去了三月钱塘赏花,听闻那里的三月是锦城的仙界,桃花堆积十里,湖水连天一色,行人络绎不绝,更有文人墨客纷纷前去,他自然也是逃不掉那种仙境非要去看看。
“今年的桃花开的格外鲜艳呢?”
“是啊!也不知为何今年的桃花早早盛放,可是锦城有何喜事方才惹得十里桃花倾城而开?”
“但锦城至今未有何喜事的……这桃花虽好,可花开易谢,留不住的。”
“既然来此赏花,你我何须伤怀,且将此番美景览尽,他日花谢之日,再来吊春说花开易谢,一年不长在。”
“好。”
玉清风身着淡青衣裳,独自穿梭在熙熙攘攘的桃树下,目光四处眺望。那两人言语他也听了,也十分认可,只是他从不伤春。
走了许久,嫌弃人多聒噪,又独自往桃林深处去。
走至中途,一对年轻夫妇拦下他,那妇人道:“公子可是要往桃林深处去?”
“正是。”
“还是别去了。”妇人忧色道。
“为何?此桃林莫非闹鬼不成?”
那妇人笑,男子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历年三月钱塘桃花盛开,若是天晴,这桃林深处便有悠扬琴声久久不息。曾有人闯入,说是里面有一位怀琴桃花仙,白衣翩翩,长琴于怀,青丝若墨,貌赛谪仙。久而久之,大家都不会进去扰桃花仙雅兴,若是想听曲可在亭中歇着,都不会靠近的。看你面生,定是不知这等事情,故而劝你,莫要进去。”
这桃花还有此事?玉清风道:“多谢叮嘱。”
等散开,玉清风怀着好奇心慢慢靠近,果不其然,真有琴声从深处传来。想着此地莫非真有桃花仙!不由靠近。
琴声悠扬,宛若一缕炊烟撩着身心对世外的渴望追求。
一颗巨大桃花树花瓣如雨而下,遍地桃花恍若仙境一般,有人持着一把白纸伞而立,伞下那人一身白衣,怀琴而弹,青丝如丝绸。
是他?
玉清风立在那静静观望那人,他从未停过如此悠闲的曲子,更从未见过比桃树下更美的景致。
一曲终了,慕容策收琴起身,抱着桃木长琴,琴头红色流苏扫着桃花,他似谪仙般俯视玉清风,狭长的眼眸冷若冰霜。
“五日后,本王召开比武大会,新选一名近身侍卫。”说着,抬手朝玉清风扔去一件东西。
玉清风伸手接过,看了看红色请柬,道:“你是要给我一次机会吗?这请柬……”
慕容策道:“本王从不蓄养无用之人,想与本王交易,就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你那点小九九不过是卑鄙。”
玉清风拽紧请柬,这个机会来的有些受宠若惊,还受他如此讽刺,倒也值得,至少,他有机会了“我一定会去比武大会。”
“拭目以待。”慕容策言毕,恭苏收起纸伞,与之一道化作影子消弭在桃林之中。
玉清风暗叹他们二人功力高深,竟能来去自由,不像他那般。看着掌中请柬,玉清风暗下决心,一定要夺胜。
“公子,等等。”玉清风要离去回府好好练练,却问身后有人,又止步看去。是一位十七八岁的女子,端庄秀丽,气质若兰。
“姑娘?”
女子气喘,平息了片刻才道:“你认识方才那人吗?他是何人?”
玉清风道:“煜王府之主。”
“啊!”女子有些惊讶,想起方才他怀琴而立时,浑身气质让她此生难忘,没想到,竟然是名角煜王“原来是煜王爷,是他在此处弹琴?那曲子真好听。”
看着女子犯痴的样子,玉清风也想起那一幕,桃花树下,那人修长的身子怀琴而立,一身胜雪白衣,浑身气质岂是闲人所有,分明是谪仙降临。也不怪这女子如此沉迷。
“公子,你和他很熟吗?能否,帮小女子一个忙?”
“嗯?”
女子羞答答的从腰封之中取出一个宝蓝色香囊,像是捧着宝贝似的看向玉清风“七年前,我便在这遇见他,他那时用的也是那把琴,那把琴有十一弦,我想十一弦肯定是一生一世一红妆的寓意……这些年,我常常来这里,却不敢与他说话,今时,今时公子能否帮小女子?他日,小女子必有重谢。”
原来是钦慕慕容策的女子,玉清风也不知该不该帮忙,可这女子如此深情让他有些想帮。后还是伸手接过“有何话转达?”
女子见他收下顿时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意更浓“告诉他,能否娶我为妻?我愿给他一世红妆……小女子秦墨烟,秦淮之女。”
一世红妆?一生一世一红妆,好生让人羡煞!
此女子配慕容策,兴许够了。
“嗯。”
从桃林离开,玉清风回府苦练,希望能在比武大会上胜出。
“公子为何如此苦练?都一个时辰了,也不歇歇。”浣烛坐在石阶上拖着脑袋看着枕在苦练的玉清风。
旁边的壁沫说道:“许是无聊了。要不,带他出去走走。”
“别,你看前两次,公子都与我们走散了……吓死我了,不敢带他出去。”
“也是。”
而在另一边。
“五弟五日后召开比武大会,选举近身侍卫,前五名入府陪侍,首名为近身。他这又弄什么花招?”一位俊朗的男人怀里搂着一名红衣绝艳男子正与他说着眼下事情。
那红衣男子含笑起身靠着男人胸膛,道:“兴许是损失了侍卫,又怕有人图谋不轨,故而大费周折召开比武大会纳贤能者。”
男人甚觉好笑,伸手将怀中人捞起,凑近亲亲嘴,摸着他的发丝说:“那令狐可否替本王走一回?”
令狐宇沉在这种热情之中,而他对自己的主子更是百般的顺从,不会反驳。“好。”
……
慕容策从千机处出来时,与慕容熬、慕容央严碰了个正着,施礼后,慕容熬道:“未至午时,又有何事提前离开千机处?朕数次来此巡视,唯有你一人率先退去。身居煜王,领首千机处,为何不以身作责?”
慕容央严正是与那令狐宇欢好之人,此刻见慕容策被慕容熬当众训斥,心中也有些快.感,却表现的不甚清楚。
慕容策道:“回禀父皇,儿臣虽领首千机处,但千机处事事不该由儿臣过目。事有大小、轻重之分,恰如每日的奏折,仅有重要事宜才回送至御翔殿请父皇过目定夺。这偌大千机处,若是事事儿臣来办,何须这些享俸禄的大臣们。”
慕容策从来是今日办完今日事,且只选重要事情,小事交于方重,方重与他一般,也会下放权力。他知慕容熬刻意为难自己,咽下气也就忍了。
慕容熬蔑视的看了他一眼,朝堂内走去,慕容策自是不会离开,与慕容央严并肩进入。
大臣见慕容熬过来,纷纷行礼,礼后,做事更加小心谨慎。
慕容熬坐在案前,也是千机处之首的位置,伸手随意拿起一本折子看了一眼。
“楚月城水患月前已启奏,如今还在你这搁着。”说着,冷厉的眼睛瞟向立在那的慕容策身上“这就是你领首千机处的榜样?”
旁边的大臣知慕容熬与慕容策之间关系如履薄冰,此刻,他们也沉默着,不弄出半点声音来,却默默为慕容策祈祷。
慕容策道:“之所以将楚月水患留于此处,儿臣是想月底前往楚月城暗访楚月城,若是能弄清水患一事更好。”
慕容熬挑眉,慢慢合上折子放在旁侧,又拿起其余的折子翻阅,眼睛也慢慢收回“楚月水患年复年,有何好查的?如今,栗王回京,朕欲让他在千机处办事他日为太子效劳,你就好好留在京城辅助他早日摸清千机处。”
慕容策道:“四皇兄若求学若渴,儿臣自当全力辅助。”
“那好。带他过去,朕在此处看看你办的好事。”慕容熬故意讲好事说的阴阳怪气的,视线却盯着折子没有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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