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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你这样很容易失去我 (中华说书人)


  胡礼皱着眉头道:“把衣裳解开。”
  叶汀摇头:“可别,都这会儿了,解开算怎么回事。”
  “还能怎么回事,再这样束下去要出事。”胡礼不有分说拉开叶汀的衣裳,打开束腹的锦帛。
  叶汀身上没什么力气,锦帛松开的瞬间,圆圆的肚子立刻鼓了出来,上面有明显暗红的勒痕。
  乍一松懈,腹中一记剧烈的坠痛绞的叶汀当即没忍住哼出声来。
  胡礼把手中的锦帛怒扔到一旁:“不束了,说什么也不束了!不就是半天,随你如何遮掩。”
  叶汀噗嗤笑出声来,抬手绕住胡礼肩头:“好好的怎么还生气了?不束就不束了,听你的就是了。”
  “早该听我的。”胡礼凝眉道。
  叶汀阖眸倚在车壁上,胡乱应了声:“我歇会儿。”
  胡礼从一旁捡了羽扇给他扇着,看见他拧着眉头渐渐睡得迷糊。
  车厢中到底有些闷热,羽扇带出的几缕微风杯水车薪。叶汀睡的额头一层黏腻的汗珠,搭在肚子上的手不由自主的一紧再紧。
  忽然马车猛地一停,胡礼伸手去拉却未来得及,眼睁睁看着叶汀整个人往车壁上狠狠撞了一下。
  “唔嗯……”叶汀压住一声低吟,疼的咬紧下唇,弓了腰身。
  胡礼挑帘质问道:“怎么忽然停车?”
  只见远远的有内监过来,对胡礼拱手道:“大人,陛下找叶将军。”
  叶汀一个激灵从车榻上爬上来,隔着马车帘帐道:“我马上过去!”
  胡礼微微皱眉,刚想说什么,袖子一紧被叶汀扯了回来。
  叶汀胡乱将衣裳穿好,低头看了眼丢在一旁的束腹锦帛,略微犹豫一瞬。
  胡礼抬手将锦帛捡起来扔远远的:“想都别想。”
  叶汀:……
  好在官服繁复,叶汀近四个月的肚子倒是也勉强能掩的住些,不仔细瞧也瞧不出端倪。他利落穿戴整齐,朝胡礼摆摆手:“走啦。”
  胡礼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走走走。”
  叶汀从马车出来,翻身上马,朝最前面的龙撵赶去。
  “二哥!”叶汀落后一步在龙撵外喊了声。
  魏渊默默看了他一眼:“溜去了哪里?”
  叶汀道:“饿了,找狐狸要吃的,他那里最多。”
  魏渊眸色柔和许多:“吃饱了吗?”
  “没有,他早就吃完了。”
  魏渊:……
  “来二哥这里。”魏渊朝他招手道。
  叶汀赶紧摇头:“二哥……”
  “过来。”魏渊道。
  叶汀犹豫一瞬,弯着眸子跳上了龙撵。
  魏渊将人往身侧一拉,叶汀险些坐到魏渊腿上,魏渊伸手一揽,绕着叶汀后背,圈住他的腰。
  叶汀跟屁股着火了一样,蹭的站起身闪开。
  魏渊捞了个空,沉沉看了眼叶汀:“躲什么。”
  叶汀背过身去,打着哈哈:“怪热的。”
  魏渊想到他身上朝服厚重,也不再强行拉他到怀里,递给他一碟点心又倒了水。
  “先随意垫垫,等祭稷完,跟二哥回宫,再好好歇歇吃点东西。”
  叶汀连连点头,灌了两杯茶,捂着肚子坐的远远地。
  魏渊见他一副‘你可千万别过来’的模样,也是百般不解。分明之前还是好好的,这又别扭什么了。
  魏渊叹了口气,默默看了眼车外。
  天热了,找个时间把堪舆嫁了吧……
  车厢里,胡礼打了个喷嚏,默默裹紧了领子。见鬼,这么热的天怎么感觉忽然有股寒意。


  三十七.
  稷,原隰之祗,五谷之神。
  帝王登基,奉为天命,始来祭社稷。
  肃穆礼乐而鸣,魏渊携百官与宗庙外的大坛之上,纹龙青铜鼎立于坛前。
  礼官念着长长的祭词,有内监持玉盆,稻谷于前,周密而繁琐的祭礼总是冗长又沉闷。
  叶汀单手持剑,一手微抬于身前掩住肚子,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落下,凝在下巴之上。
  他看着身侧之前的魏渊,心里倒是宽慰又满足。
  简而言之,能看着二哥龙袍加身,总觉得此生无憾。正这般想着,半掩在小腹上的手心忽然一动。
  叶汀愣住,以为是自己摸错了,恰在这时,那细微又清晰的动静再次从手心下的肚子里传来,柔软却直抵人心。
  欣喜一瞬间蒙上心头,叶汀甚至有些不合时宜的在众人都低头听祭词的时候猛地抬起头来。
  眼底的笑意僵持在瞬间,身体的反应总是最快的,刀锋陷入肌理,擦过骨头,发出让人牙酸的闷声。
  魏渊身子一沉,被叶汀带着原地滚扑两圈,才稳住身形,不等拉住压在身上的人,就见叶汀浑身杀意尽显,手中泰阿已经出鞘。
  祭祀大典上君前持剑者,唯有叶汀一人。
  原本手捧红木镂花盘,上端祭祀所用牛、羊、豕首的内监纷纷从祭品里抽出刀刃。
  藏刃于肉中,刃无柄,这群装扮成内监的刺客将刀刃卡在手掌的骨缝中,带着赴死的决绝和孤注一掷的狠辣,用飞蛾扑火的姿态扑向魏渊。
  叶汀翻身而起,名剑泰阿剑锋湛湛,抹过刺客脖颈,飙出的血线染红了祭坛上青岗石的地砖。
  这群刺客,是魏昭曾经的门客,从魏昭还身为皇子的时候就做了他的幕僚,追随于他。主上身死,他们这些魏昭最为亲近的人自然成了搜捕捉拿的对象。
  属于他们的活路唯有一条,逃,没命的逃,逃得远远地,从此隐姓埋名,苟且度日。
  幕僚清高,又如何甘心这样黯然一生,生不如死。
  死?如何死?一杯鸩酒可以死,一条白绫可以死,一柄尖刀亦可以死。
  可这都不是他们想要的。
  其义或成或不成,然其立意较然,不欺其志,名垂后世,岂妄也哉。如此方才是他们所求,哪怕死,也能博得名垂千古,博一声忠义之名。
  他们沐浴焚香,净身入宫,利用最后的暗线混迹在内监中,千方百计得到祭典上呈祭品的机会。藏刃于祭品中,只待身至新帝身侧,将其一击毙命。
  如果不曾有个叶汀,如果叶汀腹中孩子不曾恰在此时胎动,惊的他刹那间抬头看到那刀刃的寒光……
  一切或许会不一样。
  当叶汀把剑锋送入刺客的心脏时,那些人如是想。
  礼乐声而止,祭奠上百官皆高呼,武将侍卫环住四周,御林军将剩余的几名刺客制伏。
  叶汀抖落剑上的一串血珠,呼吸有些艰难,他单手撑着剑,一点点跪下身去。
  眼前的血有些刺眼,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染了血。
  眉头紧紧皱起,叶汀伸手去抹袖口上的血。
  这些人该是有多烦人呐,这麒麟袍是二哥送他的,怎么能浸满血污。
  指尖用力揉搓在袖口之上,极力想要拭开那血迹,金线麒麟半身浴血,却如何都擦不干净。
  手指用力扫过那麒麟的麋身,龙尾,龙鳞,偶蹄。
  蓦然,叶汀指尖微僵,怔怔看着那袖口的麒麟,亦或是说……狻猊。
  四周的嗡鸣亘长刺耳,眼前的视线变得斑驳不清。叶汀感觉到二哥扣住他的肩头,拼命的摇晃,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渐渐有些模糊。
  魏渊双眸赤红,眼泪压着眸中的红色,当真如浸了血般滚滚欲落,他大声唤着什么,说着什么。
  叶汀听不清。
  魏渊的手按在叶汀肩头,半截染血的刀刃露在外面。
  叶汀垂眸看了眼,张口想叫声二哥,一开口就是一滩乌黑的血用喉中涌出。
  黑的如同上书房里的墨汁般,却远比那浓墨更骇人。
  叶汀看着彻底被染脏的衣袍,再看看肩头上被刀锋划开的衣裳,有些颓然的想,罢了,就这样吧。
  不知不觉的时候就已经破了吧。
  拼了命也想要保护的东西,
  其实,早就已经破了吧……
  魏渊眼睁睁看着叶汀阖眸垂下身子,如同被剥走了魂魄般,了无声息。淬了毒的刀刃让叶汀唇色开始泛紫,血无声的呛咳出来,浸湿了魏渊身上的龙袍。
  “芜若……芜若……你别睡,你看着二哥……”魏渊语无伦次的念着叶汀名字,浑身颤抖到几乎抱不住他。
  叶汀胸口的起伏越发低微,拢在腹上的手无力垂落下去。
  这么久以来,小心翼翼隐匿着,呵护着,甚至来不及欢喜着分享给孩子另一个父亲听的秘密。就这样显露出来,圆圆的,柔软的的弧度,安静的就像是一个小坡,若有清风拂过,里面是不是也能绽放出最甜美的花朵。
  只一眼,魏渊浑身皆被寒意冻结,脑海中最后一根理智的弦断裂的如此清晰,所有的神思顷刻间崩溃。
  后有人言,君不见,祭坛之上,身披龙袍的帝王,悲切难书。


  三十八、
  七月芙蓉初绽,八月桂花满头。
  待到九月又重阳,采得茱萸难遗君。
  今日无风无云,外头的天像是笼着一层灰蒙蒙的破布,阴沉又破败。
  胡礼将折子收入袖中,顺势看了眼天色,忽而沉声道:“这天,怕是要落雨了。”
  内监总管正垂头收拾桌案上的笔洗,闻言不由得抬头,顿了顿道:“胡相说的是,赶快回去吧,莫要等到雨落下,淋湿了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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