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以陛下换虎符/将军你踩到朕龙脉了 完结+番外 (百里涂鸦)
苍鸾走上前蹲在有鱼跟前,抬起有鱼的下巴细看他的面容,发现他着实憔悴了很多,眼睛凹陷像个嗜毒成性的瘾君子。
“你,怎么来的?”
有鱼什么都怕却唯独不怕苍鸾,也不知为何,犟嘴道:“我怎么来的?我还想问你。”
苍鸾好奇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有鱼冷哼了一声:“哼,你不是聪明得狠吗,让我穿上你的战袍,让得我被一群贼人擒拿,我差点死于非命,这一切不都在你掌控之中,难道还算不出是什么要抓你?”
“想抓我的人多了去,算了,我也不问这些。”见有鱼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想来幕后的人隐藏得够深。苍鸾转了个话题:“改日就把你拖到宫门示众,可要记住你说过的话,要认罪。”
有鱼凝着苍鸾的晏军,极不情愿的点了头。他说过认罪没错,可那是在晏军胜券在握的情况下说的,如今他不会觉得做一个小人可耻。
苍鸾满意地扬了嘴角,阴阴地说道:“我本来不想告诉你是谁把你送来的,怕你伤心,可不说又可怜你被蒙在谷里,你想知道是谁把你送来的?”
“不想。”见苍鸾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有鱼哪怕好奇心再强也不愿中了他的意,好不留情地排斥道。
“你这样子…”苍鸾抬着有鱼下巴的手向下滑,然后掐住有鱼的颈项,凑近有鱼面前,“让我越发想告诉你是谁了。”
有鱼退缩着身子,苍鸾挨得太紧,寒气逼人。
“是封淡淼把你送进来的,不可思议吧。”苍鸾冷笑着,他虽承诺不杀他,但他不会放过任何一次离间有鱼和封淡淼的机会。
有鱼明知苍鸾在说谎,可是提及封淡淼,他的心就会流血,还要装作莫不在意地反驳:“你不是说兵不厌诈吗,他把我送进来,是你骗我,他骗我,还是他骗你?可笑。”
有鱼的眉目透露出痛苦之色,越是可怜兮兮苍鸾越是要在他伤口撒盐,让他还敢一副傲气的跟自己说话。“你有没有想过封淡淼背叛了你?”苍鸾话里带着刺,寓意深长道,“舒晋一造反他二话不说跑去跟舒晋,郦军擒住你他又二话不说就把你送来,你说,他会不会一直在利用你?”
有鱼有力无力地抬起手,一下又一下锤击苍鸾的胸膛,痛恨道:“你跟他有什么区别,你说你跟他之间,我会信谁?”
“你还年轻,见识太浅,我也不强求你信,总之舒晋不会是什么好东西。我想吧,如果封淡淼不是存心害你,那便是受了舒晋的蛊惑,等舒晋利用封淡淼打赢了朕,到时候兔死狗烹,他也活不了多久了,不过好在他心里有你,你也不必太过于心痛。”
听到那几个字眼,有鱼仿佛被触了电,认真道:“兔死狗烹什么意思。”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文种于越王,韩信于汉太祖,懂吗?封淡淼会被舒晋害死的,你怕不怕?”
所以系统的最后一个任务是要自己杀掉功臣…
有鱼心口突然袭来一阵不可名状的悲伤,难受得连连干呕。他伸手掐住苍鸾的颈项,可无论他如何用力,苍鸾只感如按摩般惬意。他无辜的双眼盯上苍鸾的双眸,眼泪一涌而出,他紧紧抿住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响,涕泪却一股一股止不住地从脸颊流下,打湿苍鸾的手,还要倔强地说:“不怕。”
“痛吧?痛就好好歇息。”看有鱼牵强隐瞒害怕的模样,简直惨得像一只临宰的羔羊。苍鸾得逞地放开手,站起身俯视道,“记住,舒晋也是你的敌人。”
苍鸾说完离去,留下有鱼一人如疯子一样扎头进泡着蒿草的污水里。
第九十八章
“宸王犯了什么罪?”
“榜上说宸王犯了弑君大罪,听说皇帝陛下亲自主刑,这会子可有戏看了。”
“宸王弑君?我不相信,宸王性子挺温和的,哪敢弑君。”
“陛下原先要杀宸王,宸王弑君怕是为了自保,如果陛下不去伐僚,何必遭这苦头吃,按我说,陛下就是心太大…”
“这种以下犯上的话你都敢说,活腻了吧。”
“甭管信不信,先看宸王怎么说?”
百姓们看着皇家卫队与囚车行往市口,议论纷纷。
有鱼布满污渍的脸看不到一点白皙的皮肤,邋遢的头发油成一束一束,囚服破烂不堪,破口处能看到他嶙峋的瘦骨和一道道鞭痕。
他目如死灰,抬眼看向天际,暖阳高照,他曾经喜欢阳光明媚,可如今他厌恶极了,敞亮的日光就像一面镜子,将他的丑态明晃晃的示于人前。他了无生趣地站在囚车上受尽别人辱骂,游街示众已抹杀掉他残存的尊严,他不躲避,试问一个连尊严都没有的人,还会忌惮什么。
他仰首着,一枚鸡蛋砸中他的鼻头,恼得他地闭上了双眼。
到了市口的刑场,侍卫将有鱼驱下囚车,推上了刑台。
有鱼被迫跪在台上,台下百姓成千上万,情绪各种各样,有讽刺有嘲笑有憎恨有失望有疑惑…可在这千万双眼睛中,有鱼唯独找不到同情与理解。
苍鸾大步流星走到台前的坐位,洒脱地解下披风抛置一旁,然后坐下挥手示意太监宣布有鱼的罪状。苍鸾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只要有鱼名誉尽毁,就不再是他的威胁。
太监打开罪状娘声娘气地大声宣布:“罪臣郁有鱼心术不正,犯上作乱,潜入北僚不择手段□□称王,招兵买马犯我大晏边境,散布流言污蔑陛下谋杀功臣。陛下念其开国有功,不忍降罪,亲自入僚谋求议和,而其执迷不悟,下毒弑君,罪大恶极…罪臣郁有鱼,你可认罪?”
人们听完罪状无不嫌弃,指着有鱼说长道短。“这样的人,该!”“枉陛下如此器重他,任他住皇宫又封他宸王,他还要谋反,狼心狗肺不知廉耻!”…
有鱼听不清人们说些什么,只知道他们有多么瞧不起自己。他抬头看了苍鸾,苍鸾使了一个眼神,似乎在催他认罪。
是,他是没有什么尊严,可他咽不下这口恶气。
“王是用来战死的,不是用来向小人下跪的!”穆朗的恶骂环绕于耳际,告诉他,他一直都是北僚的王。
有鱼隐约听到了一声呐喊,远得仿佛来自北僚,又近得像来自内心——你可忍众叛亲离、可忍北僚名誉毁于己手?这不关乎一人的荣辱,而关乎整个挚爱你的民族,你怎可如此待它。
苍鸾眉梢略显急色,敲响一声桌案,拉回有鱼的神思。
有鱼心里权衡着时势,今昔已不同往日,苍鸾不再有心力去对付北僚了,因为中原的事足够他操心。一个生无可恋的人对面顶多不过一死的结局,还有什么可怕。
他冷漠地讽刺道:“当时三万晏军兵临北僚,一万步兵、一万弓箭手、七千骑兵,五十两战车、三十辆冲锋车、三十辆正箱车、二十辆塞门刀车…”
百姓见有鱼开口说话,全都安静了下来,倾耳静听。
“北僚城外搭起大营恭候陛下大驾,我和大臣没有带一把兵器,在会议上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后来陛下来了,寒暄了几句,喝下一杯酒就莫名中了毒,太医说是姬草的毒,随后指控我弑君。接着晏军挥师伐城,七万僚军死伤七成,北僚城毁于一旦。两军议会唯恐不和,陛下持三万兵马我无话可说…”
有鱼的这番说辞有浓浓的火药味,苍鸾眉头越皱越深,目色冰冷下来,握紧了双拳。
“可试问,”有鱼愤怒高呼,“如果陛下诚心议和,何故带上重型甲车,难道陛下早就知道议不和,为打一仗做足了准备?各位若是不信自可去北僚一探究竟,看那些插满遍地的箭支和破坏的甲车是不是出自鹿州匠手。我不认罪,我之前承认,是因为我被屈打成招!”
“郁有鱼!”苍鸾顿时大发雷霆,重重一捶桌面,桌案被劈残了个角。
苍鸾始发觉有鱼变了,变成了一个他不屑于当的小人、骗子。苍鸾后悔已晚,狡辩道:“你死不悔改还要抹黑朕,为了提防你这个小人,朕带重甲有何不可。”
有鱼要站起身,却被身旁的侍卫狠狠按下去,有鱼愤激道:“你可以这样辩驳,那晏僚兵力悬殊,僚军根本不是你的对手。我明知胜负又岂敢自掘坟墓在你酒中下毒。”
苍鸾冷笑起来,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可笑,“僚军有七万兵马,你向来不都自以为是、目空一切吗?”
有鱼回首看向百姓:“如果你们不觉得皇帝可疑那我无话可说,可大家要清楚一点,当初我为御史大夫,论地位不比北僚王低,我若谋权,有什么理由舍大取小去北僚那小地方。北山狩猎时,是苍鸾逼走我的!他就是在谋杀功臣,不论他以什么理由,他着实杀了蒙王,又讨伐郦王,你们敢说蒙王和郦王不是开国功臣吗!他故技重施,就是要害我!他跟刑皇那个昏君有什么区别…”
有鱼恶气还没吐完,就被侍卫狠狠扇了一记耳光。
苍鸾怒不可遏地走下阶梯,冲上前拽住有鱼的衣领,大骂:“那是因为蒙王谋反,郦王造反,你也学着他们!”
有鱼奋地起身,狠狠撞向苍鸾的下巴,将苍鸾撞个仰翻,侍卫当即将有鱼一顿痛踢。有鱼现在视死若生,侍卫那几脚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液,不屈不挠道:“我哪一步不是在被动的抵抗,不是你先下令宣战,我怎么会成为北僚王。我若是早早成了北僚王,何故现在才公之于世,北僚就是被你逼的!你是个屠夫,杀人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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