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以陛下换虎符/将军你踩到朕龙脉了 完结+番外 (百里涂鸦)
这几天日头毒辣,地面像口铁锅,踏在上面脚都会烫出水泡。
周常摇着蒲扇,热得烦躁,道:“柏先生的意思是火攻?”
柏通点头。
水攻能阻断敌人的进攻、布阵和行程,而火攻则能烧毁敌人的一切,无论兵马、武器还是粮食…邙定城一旦烧毁,苍鸾一定万劫不复。
柏通抛砖引玉道:“苍晏的图腾是什么。”
不言而喻,舒晋跟周常异口同声:“鹰。”
柏通:“猎了他们的鹰,先杀士气。”
周常不敢苟同:“不妥,这样会激怒晏人,万一他们奋力抵抗,我军定损失惨重。”
柏通胸有成竹:“无妨。”
邙定一夜之间大街小巷错乱的横满鹰的尸体,或倒吊在廊檐下,或淹没在井水里,各样的死法皆有,五花八门。城内如此,郊外树林则更多了。
鹰是大晏的圣物,猎捕者罪同盗窃,杀鹰者罪同杀人。苍鹰一时间大批大批的死亡,晏人纵然知是郦军兴风作浪,而他们的王却无法阻止,心中的恐惧自然超过了对郦人的憎恨。
郦军意在诱晏军出战,唯一能阻止郦军放肆的办法就是将他们铲除,而苍鸾已力不从心了。他站在城墙上,遥望都城外的十里郦营,不寒而栗,他甚少这样没信心。他看见了眺望台上的舒晋,舒晋也正迎面看他,他不知舒晋在暗里这样盯了自己多久才等来今天明目张胆、趾高气昂,或许从他晋升郦王开始,又或许从淮城联盟开始。此情此景恰如彼时彼刻,他站在淮城的烽火台上,看一行破破烂烂的起义军行来,大风摇曳着皱巴巴的“郁”字军旗,一名带面具的白衣青年骑马坐在前方,稍许病态,他挥了一下手,身后的侍从拔箭射向那名青年,却被封淡淼挡下,那名青年抬头凝向自己,眉目冷厉,就如眼下。
倘若那一天就要了舒晋的命,今天便不会是这样。他何曾想到那样一群乌合之众今天会率兵围攻了他的王城。
黔人、郦人已面目全非,始终不变的是他和他的族人,他庆幸王阳对自己忠心不二、至死不渝,庆幸莫倚楼一如既往在这样起风的傍晚默默来到自己身后,天冷会为自己披一件大氅,天热会为自己拂扇。不会像舒晋和有鱼那样众叛亲离,他不知道这样的庆幸是四面楚歌下的自我安慰,还是真的自觉宽慰幸福。
“朕想听你奏琴。”苍鸾不自觉地说出口,若不及时“行乐”,恐怕再没有机会听莫倚楼的天籁之音。
“臣不想奏琴,国难当头,乐曲为靡靡之音,哀曲为亡国之音。敌军兵临城下,臣甚惶恐。”莫倚楼支支吾吾,提了一个最忌讳的问题,“陛下,我们能赢吗?”
苍鸾眸色暗沉,客观道:“难。”
莫倚楼手指曲卷,脑海整理了想说的话,道:“先生临终前跟我说了一席话。”
苍鸾眉尾一颤,他知道王阳不会就那么走,不会不管不顾自己,他一定有重要的事要交代。他迫不及待道:“讲。”
“先生说,敌军要征服大晏,除了杀尽族人、摧毁邙定别无他法。陛下若赢不了,不要白白牺牲将士与百姓的性命…”
苍鸾吃了一惊:“先生叫朕投降?”
“不,先生的意思是让陛下移权。”
“移谁?”
“尉米。”
苍鸾不爽,摆手怒道:“荒谬,尉米是舒晋之子,我成全尉米岂不是成全他。”
“郦人志在吞并我大晏,若抵挡不了,我们可以忍十年、二十年……切莫要让百姓遭殃了。”
“舒晋要的是朕的命,不是要朕子民的命。”
莫倚楼见苍鸾背向自己负手而立,没有听进去的意思,急了,走到他面前。“可大晏子民会为了替陛下报仇而前仆后继,白白送去性命。郦王要的是您的皇权。”
并非他想干涉军事,可这是王阳托付他的遗嘱。王阳说苍鸾一定会听他的劝。
“朕为什么要成全大晏的敌人。”
“普天之下只有陛下和臣知道尉米活着,先生的意思是等尉米长大,带着我们的王旗去征讨他的父亲。只要尉米是赤瞳,郦天下迟早会是晏天下。”莫倚楼难以启齿道,“说得不堪一些,就是让尉米认敌作父。”
“有用吗?没用!他的父亲若是在乎他就不会不顾他的生死。”苍鸾盛怒,正想罢退莫倚楼,可想起王阳老是说自己浮躁,立刻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他意识到自己再鲁莽下去,王阳九泉之下定不能安心。
他冷静下来,想了想,道:“也罢,把朕皇叔的赤瞳赐给尉米。”
苍鸾皇叔的赤瞳赤度为大晏第二,称杜鹃红,若苍鸾无嗣,血瞳不存,杜鹃红则会是晏王权名正言顺的不二继承人。也正因如此,苍鸾皇叔几番造次、图谋篡权,被苍鸾打入了大牢。苍鸾已剥了他的权,如今正好剥他晏族的身份。
若此计能成,他年舒晋面对赤瞳的儿子心底会是怎样一种滋味,麻木不仁?还是允尉米继承大统?尉米又如何,可认舒晋这个亲父?还是大义灭亲?…那时将是郦并晏还是晏并郦?……
苍鸾这方还在一堆问题里面绕,那方探子赶来禀报。
“陛下,封淡淼攻破廉州了!”
他差点就忘了封淡淼那边还有一箩筐的诡事。他心头一颤,转而疯笑起来:“哈哈,天下快要姓‘郁’了……”
封淡淼为什么要吞并诸侯,为什么要以外族的兵马招惹中原?恐怕那些目睹有鱼亲手杀死封淡淼的人早已被蒙蔽双眼,以为他俩莫不在乎了。
他幸而是道听途说、旁观者清,看得比诸侯更透彻。若不是封淡淼复生,他都信以为真了。
莫倚楼不明就里:“陛下何出此言,宸王他不是坠河了吗?”
如果有鱼这回还没死成,苍鸾就信了他的邪。
苍鸾反问莫倚楼:“你认为封淡淼在做什么?”
莫倚楼不假思索:“他在与诸侯树敌,与百姓为敌,他是天下的罪首。”
“那铲除天下罪首的人呢?”
“乃万民敬仰的大—英—雄…”莫倚楼说罢,豁然开朗,大惊,“他会败在宸王手上?”
“秦皇汉武,囊括宇内,天下归心,四海宾服。郁有鱼只要有命回去,冷眼旁观,天下就是他的了,封淡淼会替他扫清所有的绊脚石。”苍鸾越笑越惨,越笑越瘆,居高临下的看着郦军,都开始同情舒晋。
“看来朕不用挣扎了。不,不对,朕要送郦王一程…”
苍鸾凝望舒晋,心恨道:朕会在黄泉道上恭候郦王大驾。
第142章
周常走到舒晋身后,随舒晋的目光望去,看见苍鸾转身离开的身影,问道:“郦王瞧出什么来了?”
舒晋平实的回答:“苍鸾发怒了。”
“吏怒者倦也。看来他已经疲惫了。”周常也疲惫,好在是最后一战,他多心问一句,“郦王身子安好?”
“尚好,谢周将军挂心。”
“郦王身子康泰,将士们便安心了。末将乏了,先回去休息。”周常有意无意地瞄了一眼舒晋腰上的香囊,然后下了眺望台。他虽没见过尉矢,但听人说舒晋如今身上的香味是尉矢身上的味道,应该是那枚香囊发出来的。但走进舒晋不难发现,那所谓的香味是从他一呼一吸透出来的,香囊是掩人耳目。他寻思舒晋命不久远,打得天下也是白打,不过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舒晋有命享。
他心道:不管了,到时候能溜就溜。
舒晋狼顾周常远去,心有所思,然后重新望向城池。
旭日东升,万里无云的晴空有道不明的宁静,阳光漫上山岗,走得不急不躁。远方的风掠过郦营吹向了邙定城,凉爽中夹着一股火油味,将带来一场腥风血雨。
晏军已列好进攻的战阵,整整齐齐十三个方阵,骑兵、盾兵、步兵、弓箭手组合妥当,严谨不乱,计划破釜沉舟奋力一击。
苍鸾骑马在最前头,阴冷的目光投向联军,盯得联军不禁胆寒。那几千号扛着“周”字军旗、向来威风凛凛、“作威作福”的小分队不再敢率先冲进城池插个满地都是,细细碎碎地退了步子。
周常有几箩筐小军旗,手指那么大,挨个分给将士,吼道:“我众敌寡怕什么,打起精神来,谁能将这些插到苍鸾头上,赏银百两、加官进爵!今日一战便是改朝换代,你们都将是名垂青史的功臣。怎能不打一场漂亮战!”
将士们听罢稳定了信心,情绪高昂。
苍鸾与周常皆为武将,武将敌武将,分不清孰高孰底,但晏军缺乏谋臣相比之下就显势单力薄了。
两军首领挥起军旗,战鼓阵阵,与将士的怒吼声混作一团,振聋发聩。一声令下,战士相冲厮杀起来,兵如潮涌,混沌迷离。近看一团乱麻,远瞰却井然有序。两军像两只齿轮,把彼此磨合。
混沌边缘是晏军环绕奔驰的战车,战车以铁链相连,掀起龙卷风一样的沙尘,将两军团团包围,似乎不分敌我、要将里面的人统统绞死。外面的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里面的人也难探出去。一时间联军趋见劣势。
柏通在大后方观望,道:“晏军主力放在战场上,正中下怀。”
舒晋得到柏通示意,下令启动第二道战略。郦军大后方升起了孔明灯群,随着风驶向城池,载着沉甸甸的油囊摇摇欲坠。抵达城池上空时,孔明灯恰好油尽灯枯,稀里哗啦的往下掉,油囊砸向地面、房屋,像炸开一朵朵花,灯上的火星落在油水上,轰的一下蹿起火焰。成千上万只孔明灯陆陆续续飘向城池,晏军纵然射下几只,但不是落在战场就是落在城门,无疑不是晏的范围。风向所趋,晏军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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