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之睁开眼睛看到爷爷,便不敢躲懒,不顾自己的伤势爬起来,给程老太医请安问好。
程老太医见他脸色还不错,便知没什么大碍,吃点皮肉苦,能长长心智也是值得的,仍不住又说教了几句才过去看舒景。
“前些日子,这舒公子虽然嗜睡,从脉象上来看,是渐渐好转的,只是,这两天的脉象一下子虚弱了很多,却不是毒的缘故,应当是心疾,但非一般的心疾,老夫从医多年,未曾见过这样的脉象,敬之,你可知晓是何缘故?”程老太医给舒景细细把脉,思考许久不得其解,便想听听孙儿的意见。其实,他这番疑问前几日便有,回去也翻阅了各类书籍,没能找到答案。
昨天到了这里之后,程敬之也曾替舒景把脉,发现舒景的身体没有想象的那般恢复,反而有点复杂,今日上前把脉,觉得这脉象好似他第一次为舒景把脉时便有这样的现象,只是,剧毒的反应太过强烈而掩盖了,现在又因为某些原因而变得严重起来,这心疾是天生如此,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忽然,他想起来三师兄又交代过他,不论什么时候,给舒景用药,都需要用偏寒性的药方,当时没想太多,便没有问及原因。
想到此处,程敬之脸色有些尴尬,说:“爷爷,这脉象舒景一直有,只是之前没这么明显,在舒景之前,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脉象,不知道是什么缘故,不过我记得三师兄交代过,需要用偏寒性的药方,这些天有些混乱,未曾与爷爷提及,不知道这几天的药……”
“敬之,不用说你也知道,这舒公子曾中过寒毒,余毒十分顽固,到现在未清,倘若再服用寒性药物,这寒毒得以滋养,越发不可根除。”
“但不这么做,孙儿怕舒景的心疾越发严重,不可收拾。”
在祖孙两为难之时,舒景已经醒了,见程敬之虽然穿戴整齐,头发却凌乱蓬松,便问:“敬之,你吃过早饭了么?要不要吃完了再想?”
“我不饿。”程敬之违心地说。
“可是我饿了!我才不要没吃饭就先闻到药味。”说着,起身更衣。近些日子,舒景时常久睡,程老太医在舒景睡着时为他诊治也是常有的事,所以,此时也不尴尬,随意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向程老太医问候之后,便找安皓要早饭。
安皓自然是早就备好了的,没一会儿就端了上来。
倒是程敬之有些不自然,见程老太医点头才站着与舒景一起吃些,他不是不想坐,而是伤口未愈,坐着会很受罪,还不如站着。
等两人吃完,程老太医才继续问诊,才问了一句,就见舒景微皱起眉,一副为难的样子。
“程老太医隐退已久,为了舒景重新出山,舒景感到十分荣幸,更加过意不去,前些日子,敬之留在六皇子府,有程老太医在,煜王爷自然十分安心,不过,昨天那么一闹,想必莲妃娘娘短时间内不会再来麻烦敬之,舒景也不好意思继续劳烦程老太医。”这番拒绝的话,舒景昨天便有考虑,今日想想,还是早些说明白的好。如今这麻烦若只牵扯程敬之一人,煜王爷定有能力护他,但若将程家一家都卷了进来,一旦有事,难免会有疏漏,再者,自己的身体状况越多人知道,对自己来说越是不利。
听了舒景这番话,程老太医的脸色变了又变,他意外有人会拒绝他的医治,这个年轻人态度谦逊,说得也合情合理,想到程羡之早就提过,这个人对治病十分抗拒,想来是自己的病症不愿让更多人知道。再看程敬之惊讶、为难的神情,此时想必是与他无关的,敬之受伤行动不便,诊断开药方还是没问题的,想来也不会再出什么乱子。
不管怎么说,病人既然开了口,程老太医也不多说什么,领着程羡之起身告辞。
舒景送了程老太医一个精致的鼻烟壶以表谢意,程老太医虽推辞,最终说禁不住舒景说道,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程老太医走后,舒景见程敬之有些不开心的样子,笑着问:“怪我事先没和你商量么?”
“是啊,就这么把我爷爷给打发了,也不顾及一下他老人家的感受。”程敬之嘟起嘴。
舒景耐心地解释:“太医是专门为皇家治病的大夫,就算是一般大臣也不能得到太医的医治,我只不过是煜王府的客人,这么能劳烦他老人家,程老太医不介意,可你让别人这么看煜王爷?你不在府上还有个说辞,你既然回来了,当然不能继续劳烦程老太医。”
程敬之自幼在外生活,对朝堂上的是是非非并不关心,自然不会想到这些,对舒景所说觉得有道理,也没想太多,倒是舒景的心疾叫他挂心。
...
☆、第154章 答复
关于心疾一事,不管程敬之怎么问,舒景都避而不谈,只有一句:按你三师兄说的做就行了。
稍后听安皓说,煜王爷吩咐了要舒景午后进宫一趟,虽没说是什么事,既然会想要带些糕点,那必定是去看望礼妃娘娘,煜王爷巴不得将舒景藏得严实,也只有那才会主动让舒景过去。舒景的手不自觉得扶上手臂上的玉镯,那是礼妃娘娘送给儿媳的礼物,他叹了口气,这次去,真不知道又要撒什么慌,这慌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身体还是软绵绵的,亲自做糕点不行,指导别人做还是可以的,毕竟,煜王爷开了口,更何况不是什么难事。
煜王爷过来接人时,舒景正好吃过药,有些犯困,糕点已经做好装进篮子里,还留着一些放在桌上留着自己吃。煜王爷尝了一块,满意的点点头,笑着说,没景儿亲自做得好吃。
舒景并不搭理,默默地换上煜王爷为他准备得女装,还特地将玉镯露了出来。
煜王爷看到舒景的打扮很满意,可在舒景看不见的时候,流露出了苦涩的笑容。今天带着舒景出门自然不能也从密道走,得走正门,那就必然会与客厅中的沈老尚书和沈吟小姐碰面,所以刚刚从正门进来之时,煜王爷已经和他们说得很清楚,他是不会娶沈吟小姐的,让他们莫要再次浪费时间,劝他们离开。
只是,待煜王爷带着舒景出来之时,沈老尚书与沈小姐还在客厅,不同的是,刚才他们是站着,现在是跪着。
煜王爷视而不见,直径从他们身边走过,舒景不明情况,想要将沈老尚书扶起来说话,却被煜王爷阻止了,他拉过舒景说:“你若要管这事,就得是我煜王府的半个主人,若不答应,便不要干涉!”
这……舒景伸出去的手巴巴地收了回来,说:“这事哪儿跟哪儿?他们在这里等了你那么多天,你忙也便算了,既然回来了,好歹也让他们说句话不是,什么事情都还没问清楚,怎么就拒人千里。”
“我就是太清楚才这么做,少给我添麻烦!”说着,抓着舒景的胳膊往外走。
简简单单的几句话,让沈老尚书明白,煜王爷想娶这位景姑娘,是那景姑娘未同意,此时此刻,煜王爷是绝对不会让别的女人住在他府上的,他的打算是注定要落空了,可是……
在沈老尚书沉思之时,煜王爷和舒景已经上了马车,舒景还想说什么,一看煜王爷的神情,便自觉闭嘴。煜王爷拦过他的肩膀,让他靠在腿上,温和地说,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到了叫你。
舒景本来就犯困,马上上晃晃悠悠还真睡着了,等到醒来之时,已经进了宫,坐在软轿之中,舒景一惊,叫他们立即停下,马上下了软轿,还四处张望,生怕别人看见。这宫中的软轿不是谁都坐得的,他一个无名无份人坐了软轿,被别人看到了,只怕会找煜王爷或者礼妃娘娘的麻烦。煜王爷倒是无所谓,别人不吃亏就不错了,礼妃娘娘就不同了,性子太软,哪年头不吃点亏才叫稀奇,这些年若不是煜王爷和皇上护着,只怕没安稳日子过。
煜王爷见舒景逃似得下了软轿,挥挥手让轿夫们退下,笑道:“平日里也没教你宫里的规矩,你倒是懂得不少。”
“坐着轿子去见礼妃娘娘,怎么想都太不像话了,我可没顾忌什么宫中规矩。”舒景撇开头说。
煜王爷一路上简单交代几件事情,将舒景送到礼妃娘娘跟前,便忙着办正事去了。
礼妃娘娘一件舒景,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捧着他的脸,说:“我的景丫头,你怎么一下子瘦了这么多!煜儿也真是不懂得照顾人。原先以为煜儿说你身子不好,不宜进宫不过是个托词,现在才晓得是真的,你不会怪我硬让你进宫吧?”
“礼妃娘娘,是景儿自己身体不好,若不是王爷为景儿寻医问药,景儿怕也没福气能痊愈,煜王爷成天为国事操劳,也消瘦了不少,都怪景儿身子不争气,不但不能照顾煜王爷,还给他添乱。”舒景将糕点交给云娘,自己陪着礼妃娘娘坐下,“景儿在煜王府闷了好些日子,早就想出来走走,只是王爷他不放心罢了,能来与娘娘您聊会儿天,真是最好不过。”
“听闻沈老尚书带着沈家嫡长孙女去了煜王府,景儿可是见过了?”礼妃娘娘轻声问。
“倒是与沈老尚书说上过几句话,此事,煜王爷自有安排,虽不会娶沈家小姐,也不会让沈老尚书一无所获,只是,还需要两三日功夫,还请娘娘放心。”自从煜王爷成为唯一有封号的王爷之后,礼妃娘娘这儿也热闹起来,只不过人多的地方定然是非多,这沈家祖孙俩上煜王府的事情,估摸着大把人盯着看呢,自然也有人在礼妃娘娘跟前说道了,当然,煜王爷早已猜到此事,刚才也有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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