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胡闹?”乌成瞪着非忆墨,大叫道:“我不过是来看看我十几年未见的亲哥哥!”
“现在看到了?”非忆墨怒道:“看到了!就给我回家去!”
乌成别过头去,说道:“不。我要住上几天再走。”
非忆墨蹙着眉,说道:“那王府你是交给谁管了?”
乌成突然跪坐在地,拉过非忆墨的手按在自己头上,委屈的说:“哥……你安慰我吧。”
“哥,你放心没有人会发现我擅离属地的……”乌成低着头又说道:“就几天而已。阿讶待几天我就待几天,他走,我就跟他回去了。”
非忆墨泄气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乌成眼前一亮,起身却是扑倒了清宁英澈,高兴道:“主人,我可以留下了!”
“王、王爷……”清宁英澈被压得透不过气,又不知如何是好,只得说道:“在下,身体不太好……能不能、能不能放过我?”
“哦。对!”乌成赶忙扶清宁英澈起来,歉意的说道:“我忘了主人身子弱。”
清宁英澈尴尬的说道:“王爷能不能不要叫我‘主人’……”
乌成眨眨眼,说道:“为什么不能叫?阿赞能叫,我就不能叫?哥哥能叫弟弟就不能叫?还有主人不要老是叫我王爷,叫阿成、叫小成、成成都可以,为什么非要捡个最不中听的叫?”
清宁英澈眉头在跳,只得说:“好。”
这时非忆墨正给绝意看被乌成打断的胳膊,却被乌成突然塞了个东西到嘴里,不由蹙眉问道:“你给我吃了什么?”
乌成笑笑,无所谓的说道:“治好你眼睛的药。”
非忆墨瞪大了眼,扭身就要给乌成一拳,乌成侧闪便和非忆墨两厢厮打起来。经过几番拳打脚踢,最终却是非忆墨被打倒在地。
乌成看着非忆墨爬起来,才悠悠说道:“阿赞,你体力还是那么差。就跟每天有人不给你吃饭似的。”
说话间,忽然有道蓝光向乌成迎面而来!
乌成被这劲力掀翻出去滚了十几圈,半晌都没爬起来,只听非忆墨怒气冲冲的说道:“少擅做主张!”
冷讶过去将乌成扶起来,乌成抹了把嘴角的血,低头说道:“哥……我小时候自作主张的那件事到底是对了还是错了?我不那样做你死了,我那样做,国没了……你恨我吗?”
“我不恨你。有没有你结果都一样。”说罢,非忆墨就拉着绝意走了。
时移世易,清宁英澈不能说什么,只叫人收拾两间厢房让乌成和冷讶住下。
到了晚饭时候,清宁英澈在河中亭安排了。
望着河边风景与月色,清宁英澈叹道:“又是一年八月十五了……今儿……也算是个团圆了。”
乌成端着掌灯,啃了口月饼才说道:“主人怎么像是有些伤感哪?应该高兴才是。”
清宁英澈看着他和非忆墨从日落时刻就不离手的灯,不禁问道:“拿着盏灯过中秋是你们的风俗?要不,换成花灯如何?”
“哈哈哈——”乌成大笑起来,说道:“不。我只是怕吓到主人。”
清宁英澈好奇的问:“什么吓到我?”
乌成凑近了清宁英澈,问道:“主人想看?”
不待清宁英澈回话,乌成就吹熄了手中的灯,灯灭了,另一个却亮了起来,泛着幽幽绿光的是一双瞳孔如针的眼,是一双兽瞳。
清宁英澈吃惊的看向非忆墨,见他也吹熄了灯,显出那奇异的眼瞳。
清宁英澈看得半晌说不出话来。只听乌成说道:“阿赞小时候因为要见人,所以用了药,导致他一到天黑就是个半瞎。”
非忆墨尴尬的笑,说道:“是。现在是不瞎了,但你要我怎么见人哪!”
清宁英澈不理他们拌嘴,好奇的问沉默了好一会儿的冷讶:“你第一次看到是什么感觉?”
冷讶喝了一口酒,习惯性淡泊的说道:“吓了属下一跳,以为见到鬼。”
闻言,清宁英澈却看着非忆墨喃喃自语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把他锁起来?”
“阿赞就是给主人做宠物的命。”乌成忽然低低一笑,勾唇道:“主人要不要再找个笼子给他关一关?”
清宁英澈愣住了,怔怔的看着乌成慢慢靠近自己到咫尺距离,只听他缓慢而暧昧的说道:“主人啊……小成想和你玩个游戏……我和哥哥脱光了站在主人面前,主人到底能不能认出来我们谁是谁?认出来我就同意你喜欢我哥哥,认不出,我就宰了你。呵呵……”
非忆墨真是越听越不像话,一拍桌子将乌成拉回原位,横了他一眼,说道:“我要不要让阿讶也猜猜?猜不出,我也宰了他?”
乌成别过头,磨了磨牙说道:“我开玩笑的。我哪里敢动他。主人在你心里是什么样我难道不知道……”
清宁英澈这一天就没个消停的,好不容易赏完月该回去睡了……
乌成又跪坐在了地上。
“不要!我要和哥一起睡!”
非忆墨气结,指着一旁的冷讶说道:“你怎么不去缠着阿讶!”
“阿讶回去以后可以随便睡……”乌成抱住了他的大腿,楚楚可怜道:“哥哥……我走之后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我好想哥哥像小时候那样和我挤在一起睡……我们从小就不能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上一面——就这几天哥哥就不愿意陪我吗!”
清宁英澈累极了,实在是不想再折腾,就说道:“非忆你就去陪小成睡几天吧。”
“可是……”非忆墨一把想把乌成推开、一把说道:“可是你还要早晚按摩。”
不待清宁英澈说话,乌成就抢着道:“我要和哥哥跟主人一起睡!”
半夜清宁英澈被渴醒,恍惚间让非忆墨倒水。
一个人把杯子递过来,清宁英澈接了,道了句:“谢谢。”
“为什么那么客气?”清宁英澈迷迷糊糊的再睁开了些眼,慢慢看清了眼前的人,只听他又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清宁英澈脑子混沌的摇摇头。
这人叹了口气,说道:“主人睡吧。我和哥哥在外面说说话。”
几天过得很快,乌成走的也很痛快。而清宁英澈并不能因乌成走了就放松下来歇口气。
因为四方尊者之一的北尊蔺严要造反。而且是明目张胆开始集结人手的要造反了!
当清宁英澈将事情快刀斩乱麻的解决之后,从李明志那喋喋不休的嘴里才知道这事儿的非忆墨就黑着脸坐到了清宁英澈面前。
清宁英澈看了看他,笑着说:“我这不是大事,我不想打扰你学医,毕竟秦解那倔老头难得这么用心教你。蔺严那么大张旗鼓的凑合一百几个人收拾起来容易得很,刚好我这个新上任的城主要立威,拿他们说事正好。”
非忆墨看着他,目光闪动着,只是说道:“我只是有些担心。”
清宁英澈叹了口气,说道:“真是有事的话我不会不和你说的。”
“就比如——这个。”清宁英澈放了一个东西在桌上,那东西是蔺严被擒而意外落在他手上的。
非忆墨将金锭拿起来看,却是倒吸一口凉气,喃喃说道:“军饷?”
清宁英澈淡淡说道:“它就放在蔺严卧房的桌子上。”
非忆墨想了想,说道:“是有人给蔺严的?梵城中有人与官家勾结?”
“蔺严虽然造反,但对梵城也是尽心尽力的——”清宁英澈转而又说道:“看来有人想拉蔺严入伙,但他没同意……或者,没来及同意。”
非忆墨蹙着眉,说道:“这事儿要尽早解决。”
清宁英澈明白非忆墨的意思,就说道:“绝意还在做基本调查,查出什么我回来告诉你,你帮我分析分析。”
非忆墨叹了口气,说道:“只能这样了。这两年我跟秦解学医,对梵城的事真是一概不知。”
当非忆墨陷入思绪中时,只听清宁英澈突然唤了声:“墨墨……”
“呃?”非忆墨眨眨眼回过神儿,问:“怎么?”
清宁英澈靠近他,低低说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说我给你做了一副新的……锁。”
非忆墨眼前一亮,说道:“做好了?怎么这么久。”
当非忆墨自己将装东西的箱子搬出来时,不光是头上冒汗,还脊背发寒了。
只听清宁英澈笑着说道:“因为是特殊金属混合着银打造而成的,所以看起来还是银色,很好看,就是重了些。”
看非忆墨将所有环都套上、链子穿好再套上衣服时已经开始喘气了,清宁英澈就又笑着说道:“你这一身有三百来斤,小成不是说你体力太差吗,你就正好锻炼锻炼。”
非忆墨坐在地上歇着气,说道:“穿着这身衣服我根本什么都干不了了。”说着,他又突然躺倒趴在了地上。
清宁英澈低低的笑着,在非忆墨旁边的地上坐下来,伸手从他脸颊到脖子一路摸下去,边说道:“果然是你这模样最讨我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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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就已有很多麻烦的清宁英澈,万俟鸿又来给他添了个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