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carrotmiao)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carrotmiao
- 入库:04.09
“知道真相之后,他与我打了一架,悔不当初。于是抛官弃职,打算南下投奔白将军的余部去。”
“而我在当了几年禁军教头之后,实在是良心有愧,不愿再替朝廷做事,也自觉无脸去面对白将军的余部。遂回乡归隐。”
“后来赵宥在蜀中练兵,说要匡复正统,立清瑞帝的二儿子为帝,让我来操练军队。我本不愿,百般推却,但当听说竟是吕敬的三儿子吕益要匡复清瑞帝的时候,觉得这事情真是蹊跷了,才答应赵宥来看一看。”
孟桂山听出门道了,“等等,你方才不是说是吕敬帮着周柄坤陷害了白将军吗?左相是他的三儿子,怎么会来反周柄坤,匡复清瑞帝呢?”
“我也是不懂,所以才想来探个究竟。”杨正卿道:“后来见了吕三少爷,也就是左相之后,左相说也并不是想匡复谁,只是想灭了周颐湘。一则是因为周颐湘查抄了吕家,二则是因为他爹周柄坤诬陷了白沐将军。”
“我不明白了……”孟桂山听着有些糊涂,吕益为了报吕家抄家之仇尚可以理解,但为何还要踢白沐将军报仇?吕家当年也是为虎作伥,陷害忠良的罪魁祸首不是么?“左相为何要因为白沐将军的事与周颐湘为敌?”
“说来真是天意弄人……”杨正卿叹了口气,“许白许少爷,是白沐将军的儿子。”
“什么?”孟桂山惊得几乎要跳起来,他意识到自己的声音过大了,急忙捂住了嘴,“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杨正卿示意让他嘘声,继续说道:“白沐将军被满门抄斩之时,曾派人将他的夫人与他刚出世的儿子偷偷送出去。当时我听命于吕敬,要在白家被满门抄斩之时仔细盯着,不留一个活口。但在他们出逃之时,我下不去手,反而帮他们拦下了追击的官兵。我觉得自己做了一件对的事情,为白将军留了一丝血脉,所以这么多年,我还能苟且活着,不被自己的羞愧之心折磨致死。”
“后来我在都城见了齐昊,跟齐昊说了这件事之后,齐昊说他在一个地方的一户人家里,见了个孩子。那孩子本姓白,被收养之后改姓许,名为许白。而那个孩子的年龄,正好和白将军送孩子出逃的时间对得上。我们便想找到那个孩子,再由齐昊带着去南边。但去了收/养/孩/子的那个姓魏的人家,孩子却不见了。姓魏的人疯疯癫癫,而孩子的养母也不知去向。我们在四周都找遍了也不见踪影,只得放弃。”
“再见到吕少爷的时候,吕少爷说许白就是那个许白,就是当年我和齐昊要找的孩子。机缘巧合之下,他竟被拐卖,然后又被吕少爷买了去。实在是天意啊!天意!”
“所以说……许白就是当年名震西北的白沐白将军的儿子?”孟桂山瞪大了眼睛,都说天道好轮回,但轮回了一圈,兜兜转转,当年被陷害的白沐将军的儿子,竟与陷害他的吕敬吕尚书的儿子,搞到了一起?
☆、71. 齐昊1-调兵
“天意!真是天意弄人!”孟桂山摇头感慨,“白沐将军的儿子竟然还活着,还能被我们遇见……左相是何时知道的?”
杨正卿点头,“恐怕左相知道的要比我们早得多。”
“真是命数啊……”孟桂山还是感慨不已,“我看这是他俩命中的劫数。”突然又想到杨正卿既然是来找自己帮忙的,肯定不止说说许白的身世这么简单,“你最开始说的找我帮忙是为何事?”
杨正卿下意识地看了眼窗子,门窗紧闭。
“左相既是陷害白沐将军致死的吕敬的儿子,自然没什么立场去联合白将军在南边的余部,”杨正卿低声道:“但许少爷就不一样了,他是白将军的亲生儿子,心却又是向着左相的。如果派他去南边调兵的话,南边说不定就会跟我们结盟。”
孟桂山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让许少爷去南边调兵?左相知道这件事吗?”
“左相是知道的,但左相有些犹豫不定。”杨正卿叹气,“若他将实情与许少爷说了……那可是杀父之仇,许少爷难保不会恨他。但即使不说,许少爷去了南边,见了白将军的余部之后,当年的事情也瞒不住。”
孟桂山终于明白了,“难怪左相对联合南边举棋不定,宁可冒天下之大不韪,背上私通外族的千古骂名,也要跟察尔哈赤结盟。原来是在顾及许少爷。”
“虽说左相做事果决,算计颇多,但遇到了许少爷的事,还是有些犹豫。”杨正卿道:“左相说迟早要用许少爷,但眼看朝廷兵马将至,若此时不让许少爷去调兵,恐怕就来不及了。”
“所以你是想传假令让许少爷去调兵?让我瞒着许少爷不在军中的事?”孟桂山猜测。
杨正卿承认,补充道:“我会派一骑精兵随许少爷同去,许少爷走了之后,你给左相造成一种许少爷没有离开的假象。”
孟桂山想了想,有些犹豫不定。欺瞒左相可是大事,相当于欺君之罪了。若是吕益知道了,难保不追究。
但他与杨正卿一样希望吕益能和南边结盟。他有老婆孩子和家乡父老,若是造反失败,一死了之还好。但若造反成功,夺取天下了,他可不想背个通敌外族的千古骂名,被乡亲们唾弃。
“事关将士们的性命,死在这里的话,我们便什么都不是了。”杨正卿劝他。
孟桂山一想也是,如果失败了,战死沙场了,如果他真的有幸能被后世史书铭记的话,肯定是以乱匪草寇的名头被一笔带过。届时还有什么好名声可言?
罢了罢了,等到成功那一天,再叫左相治罪吧。
孟桂山心一横,点头同意,开始商量起细节来。
“那我们是应该告诉许少爷真相呢?还是等他去了南边,由白将军的余部告诉他真相呢?”
“我们以左相之名令许少爷去调兵,”杨正卿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许少爷已经隐约猜到了他和南边那些人的联系,所以我们若以左相之名让他去调兵,他应该能理解。”
“许少爷已经猜到了?”孟桂山记得上次才跟许白说了南边大将军的事,然后许白便猜到了他与南边大将军的联系,果真是聪明。
“他猜到了我是白沐将军的元部下,还知道马帮的事……”杨正卿回想了一下,“也真是奇了。”
“你和白将军的关系是我告诉他的。”孟桂山觉得有些尴尬,注意到杨正卿变了脸色,要怒不怒的样子,“你别生气,我也换得了一个许少爷的秘密,许少爷被左相收养之前,是被锟金和张玉收养的,后来张玉把他卖给了牙侩,左相才将他从牙侩手里买来。”
杨正卿第一次听说了许白的身世,“锟金和张玉收养了他?那齐昊为何不知?莫不是齐昊骗我?”
“恐怕不会……”孟桂山分析道:“我跟齐昊打过交道,他不是奸诈之人,恐怕是锟金和张玉在齐昊走了之后,把许少爷偷出来卖掉了罢。”
“若是这样……许少爷的身世也真是坎坷。”杨正卿感慨。
“说回正题,若让许少爷去调兵,南边那些人如何能承认他是白将军的儿子?”孟桂山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考量,“当年白将军的儿子不过是个婴儿,现在却是个成年的公子了,即使齐昊在南边,但恐怕单凭相貌,也无法确认吧。”
“这个倒不担心。”杨正卿道:“左相说许少爷身上有一块贴身佩戴的血沁为证,那玉佩上刻的白字,是白家独有的篆体,白将军的部下应该都认得。”
玉佩?孟桂山想起锟金当年腰上戴着的半块血沁,当时自己因为好奇还问过他,他避而不语。那半块血沁上面确实是刻了什么字的半边。莫不会就是那半块?
“事不宜迟,我们快行动吧。你去调拨兵马并且来传令,你来传令的话看起来更像是左相的命令。我帮你瞒着左相那边。”孟桂山与杨正卿二人分头行动。
许白已经睡了,却睡得并不踏实。
白天进城时看到的惨烈景象在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他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能浮现出,那些民众盯着他的充满了恨意的眸子。
这个景象,像极了饥荒之年,那些饥民难民们蜷缩在路边,看着他锦衣出街时的情景。
那个时候,盯着他的也同样是那种愤愤的目光。
明明同样是人,有人站着,有人跪着。有人征服着,有人退却着。而他是那么幸运,总能站在强者的队伍之中,成为站着走进城中的士兵中的一员。接受被征服者的顶礼膜拜,同时承受着他们的怨恨与指责。
若不是吕益收养了他,他可能会流落街头,可能会打杂卖艺,可能会因为饥荒而横死,可能会因为战争而流离失所。
可能会应征入伍当个默默无闻的小杂兵,亦或不会,只能跪在路边看着征服者的铁蹄。
“咚咚咚”外头有人敲门,许白披衣去开门,来人是杨正卿。
“这么晚了……杨将军怎会来找我?”许白退后了一步,觉得来者不善。
“传左相命令,明日巳时三刻,许白携一队人马前去南郡境内会州城中。”杨正卿示意了一下,跟在他身后的副将上前一步,做了个拜见的姿势,杨正卿介绍,“这位是马伯达马都头。此次由马都头率领十名兵马,随你一同前去。左相的手信由马都头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