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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carrotmiao)


  果然,罗叔那边思索了一番,慢慢向仆人伸出了手,妥协了。他是个精明的人,知道踩捧,也知道分寸。有些人不可大意,有些事不可做得太过。但虽然少了方才的气焰,却还是不信任的口气,“我倒要看看是不是吕三少爷亲笔……”
  仆人见机,急忙递上信件。罗叔看了好一会儿,狐疑地看了看他,又仔细读着字里行间的意思。
  许白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但见罗叔的脸色从狐疑变得惊惶,最后做了个请的手势,变得恭敬。这么一系列变化看来,吕益应该在信里写了些严厉的言辞。
  “方才……失礼,”罗叔不情愿地点了下头以示歉意,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进屋详谈。”
  这个闹剧总算告一段落。
  如果不是一开始这个老头子想倚老卖老,给许白个下马威的话,本不会生出这么多事端。
  自此,许白正式接管了江南一带的绸庄,至于那封信写了什么,他却是无从知道了。

☆、38. 绸庄2-局面

  罗叔给他介绍了绸庄的情况。虽然未必是倾囊相授,却比那些冷冰冰的账目详细了太多。那些通过收支无法揣测的交易往来,那些只看数字无法洞察的明暗关系,一件一件细细听来,便复杂得多了。
  吕家的绸庄在江南一带星罗密布四十二家,规模上看来可谓是独霸一方。加之既有官方背景,又垄断丝绸供应,经营上也是顺风顺水,表面上看起来是一片繁荣。
  但事实上却有着诸多问题,有些问题积习已久,而罗叔也是鞭长莫及。
  “十八个州的大绸庄实际上是各司其主。老朽名义上是个总管,但真正管事的却是各个绸庄的大掌柜,他们跟绸商关系好,能拿到上品的丝绸。”罗叔道。
  听到这里,许白反而有些不明白了。
  吕家在江南有八家绸织工场,按理来说,以工场的出货供应绸庄,正好实现了一供一求,但为何还需要从外面的绸商手里进货?
  “不用绸商的货源是否可行?”许白问。
  罗叔对这个幼稚的问题嗤之以鼻,刚刚收敛起来的气焰又不知道从哪个鼻孔里钻了出来,“就是说资历尚浅,三少爷还说着什么全权交代……”他装作嘀咕着,声音却足以让一桌之隔的许白听到。而许白却只能装作没听到的样子,将茶杯盖掀了又盖,盖了又掀,一脸窘迫。
  “实际上这八家工场早已名存实亡,账目上虽有名录,但名下却无出入,不知道许少爷可看清楚了?”罗叔的鼻子哼哼了一声。
  许白看过也记得工场的账目,也看到过其下无记录。但他当时还以为是与绸庄的支出相等,盈利可一并算到绸庄的盈利里,所以也并未细问。现在想来,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顿时为自己的疏忽而脸红了起来。
  “还请罗叔赐教。”许白放下茶杯,微微拱手鞠礼。窘迫归窘迫,忍耐却不得不忍耐,谁叫自己是真的不懂呢。
  罗叔摆了一会儿架子,觉得略有满足,便好为人师了起来,“如果是工场买进蚕丝加工成线再卖给绸庄的话,工场可以一边收着桑农的回扣,一边抬高丝绸的价格卖给绸庄,两头都赚。”
  见许白在听着,又更进一步解释:“桑农因为蚕丝无销路,不得不求工场收购;而绸庄那边,则是因为无货可卖,不得不接受工场的定价。”
  “所以这个关系便维持不下去了?”许白明白了过来,看书看帐与实际情况差了太多。
  从账面上了解的情况是供货与进货形成了垄断,但实际上,由于供货与进货分由工场和绸庄负责,不同的人都想赚一笔。加之,工场在供应之中掌握着最关键的环节,因此可以倚仗专营的优势而两头吃回扣,将货物流通控制起来。
  “不可继续的原因有两个,主要是有私人的工坊收丝纺绸,又有绸商去收购贩卖。他们的价格比吕家绸织工场的价格低,成色也不差,绸庄便私下里偷偷找绸商进货。桑农暗地里也会将蚕丝直接或间接地卖给私人的工坊。”罗叔道。
  许白分析着,“这样一来,工场便没了生意了。”
  罗叔回忆着,“吕二爷在世的时候发现了这个事,本来是想要动用官府的关系去严令禁止私人工坊,也严禁绸商的活动。但这样一来,又会损害了绸庄的利益,于是十八个绸庄的掌柜联名上书,求吕二爷放开丝绸的供应。”
  “吕二爷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不过据说当时除了绸庄掌柜的意见之外,是吕家二少爷在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罗叔又补充。
  “二少爷?”许白想起了那个总是被吕益气得愤懑而归的二公子,“吕储吗?”罗叔点了点头。
  许白只见过吕储一次,还是在刚进入吕家不久,记得那是个跟吕益长得有些像的公子,同样的英俊不凡,只是气质完全不同罢了。
  吕益常年生病,后来掌权之后渐渐好了起来,却依然不似普通男子般强壮,所以总给人一种并不强势的感觉。当然,本性如何还是后话。而吕储则是来去如风,步履匆忙,一看便是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角色。
  “如果动用朝廷关系切断所有私营的绸布生意的话,各个县衙都要调派诸多人手。”罗叔道:“但是你想,地方官怎么会随意听凭吕家的调派?”
  许白重新被罗叔的话吸引了过去,也跟着推测了起来,“所以……便是要行贿?”
  罗叔想这孩子年纪轻轻,但揣测做事的一套,却十分老练。“若是想专营,必然要行贿各个知府衙门,这样一来,吕家的支出不降反增,而丝绸的供应,只会越来越紧俏,越来越高价。”
  “反而言之,若是放开了丝绸的供货生意,绸庄反而能进了价廉物美的丝绸。可谓一石二鸟。”许白接下了他的话茬。
  罗叔面露笑色,“吕二少爷当年可能也只是三少爷初掌吕家的岁数,却对利弊计算得如此精准。事后也证明,放开了供货生意,让私坊和绸商掌握制绸的环节,远比全权掌控要高效得多。吕家的绸庄生意也正是那时开始,蒸蒸日上。”
  许白听了这一番话,除了佩服吕储的见识之外,却并不相信吕储是为了绸庄的营利,而劝吕二爷放开制绸的生意。
  如果提出这个意见的人是吕益的话,还有这个可能。但如果是吕储的话……
  许白想起他曾听过吕益和吕储的对话,两个人秉持的立场完全不同,衡量事情的方式也觉不一样。
  吕益是个重利的人,对各个行为的利弊计算得很清楚,从来不做无用之举,也不会冒无畏之失。
  但吕储却恰恰相反,是个重义而轻利的人。尊君臣之礼,懂为臣之道,明是非之别,辩善恶之举。仿佛是传统道德教育之下,最完美的范本。功过得失从来不会以自己的利益为衡量,而是秉承着为臣为人的正直与秉性。
  “恐怕吕二少爷当年出此决策,不是为了吕家的生意……”许白觉得自己可能会懂,“而是为了遏制官场行贿受贿的不正之风罢了。”
  罗叔愣了一下。他是个商人,从来只是考虑成本和营利,却并未考虑过以另一种身份去揣测别人的做法。所以许白这么说着,他便是不懂了。
  许白见罗叔不在接话,便笑道:“请您说回开头,绸庄大掌柜管事是个怎么回事?”
  “这是这么改了之后的一个弊端,”罗叔回过神来,说回了开始的话头,“如果是工场的话,吕家可以统一管理。但私坊和绸商却是吕家管不住的。这样一来便形成了,一个大绸庄固定会有几个供货的绸商,他们之间的交易,只能从大绸庄交上来的明帐去查,但暗地里是什么情况,却无从知晓。”
  “大绸庄拉拢着绸商,又管着小绸庄,越做越大,也越做越独立。”罗叔有些无奈,“所以我这总管是无论如何也插手不了大绸庄的具体事宜的。反而是大绸庄,会以供货为名向钱引铺借贷,而借了又不还,亏了也不补,事情越弄越麻烦。”
  许白仿佛察觉了什么,“所以这便是一开始您不愿回都城与我对峙的原因?”
  罗叔冷不防被提起的旧账噎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赶紧改口,“但这么多年来也没出过乱子,我想钱引铺的掌柜也是自有判断。”
  不知不觉间,对话变成了许白发问,罗叔回答的形式。许白对现在的情况渐渐明白了起来,“那便请您给我说说钱引铺的事情罢。”
  “钱引铺主要做些给桑农放贷的生意。不过若是绸庄想扩大或者成立新绸庄,也会找钱引铺借贷。”罗叔道:“所以绸庄和钱引铺私下的关系,我这里掌握得也不甚分明。”
  许白点头,“那么王琛,王叔那边是否也与钱引铺有牵连?”他想起了当初购军粮的事情,当时王琛便是动用了西南和中原的钱引铺去遍开假交引的兑换点。
  罗叔没想到许白居然知道这么多事,也便如实相告,“王琛那边要给农民放贷,换粮引,需要钱引铺子从中周转。江南和东南的茶生意也要钱引铺子打理。所以可以说,钱引铺是吕家生意的中间环节。若是粮丰茶欠,则钱款需要从中原向东南移转,若是茶丰粮欠,则是逆向而行。我们绸庄不做交引生意,所以相对稳定,没有大亏大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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