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自己定会护住啊遇家人便是。
见宋遇因担心而乱了心神,秦尚嘱咐下人做了些吃食,劝宋遇吃了点,嘱咐他好生歇息,明日一早来找他,便出门了。
宋遇哪里睡得着,不过夜里躺下后也冷静了些,将事情前前后后理了一遍,虽则现在他们掌握的消息不多,但二哥的品行他是知晓的,清风楼断然不会做这等害人性命之事!
既如此,那便是被人冤枉的,只不知此人是冲着宋逑来的,还是冲着傅尚书。
翻来覆去想了许久,突然瞥见床头边的鱼缸,爬起来看那两条锦鲤似是睡了,一动也不动。他那手指轻轻划了划水,这两天鱼便呼啦一下转着圈游起来。
宋遇想到秦尚,想着好在有秦尚在,不然他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了。
想到此,心里甜甜的,也安心不少。
思量了一夜,第二日见到秦尚时,两眼底下一片乌青。
秦尚叹口气,知道他着急,也不说他了,看着他用了早饭便带他出门了。
宋遇和秦尚刚出门,裕王的车驾就到了。
“拜见裕王殿下。”宋遇上前行礼。
“宋公子不必多礼,都是自己人了。”
说罢裕王想上前扶起宋遇,被秦尚挡开了。
秦尚搀起宋遇道:“是我请裕王来帮忙的,你二哥被关在刑部,刑部这帮老家伙不太待见我。”
宋遇此时也顾不得客气了,道了谢随他二人上了裕王的马车。
宋遇等人刚到刑部,便看到刑部尚书带着人亲自在门口迎接。
他原本就隐约听过宋逑与宋遇关系,不过区区一个侍讲他是不放在眼里的,不想今日竟得裕王殿下和秦军一起陪同到刑部,要知道裕王殿下可是从来都不问政事的啊。
刑部尚书将几人迎了进去,裕王也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问了宋逑那案子,不想刑部尚书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便知其中必有蹊跷。
正待询问,便听人禀报:太子驾到~
几人面面相觑,太子此时前来,不会与此案有关吧?
太子进来后,几人行过礼,太子便开门见山道:“我今日前来,是奉父皇的命调查傅尚书痛失爱子一事,希望诸位配合。”
“谨遵皇上旨意,微臣一定全力配合。”刑部尚书回道。
太子又将视线转向宋遇,道:“听说此案宋侍讲兄长牵扯其中,希望宋侍讲能公私分明,若你兄长是冤枉的,朝廷也定不会为难与他。”
宋遇赶紧跪下答道:“谨遵旨意,微臣必定不会以公谋私,微臣相信太子殿下一定会秉公处理,还微臣二哥一个清白。”
太子命人将涉案的玉娇和宋逑带上来问话。
不一会儿,宋逑被压着进了来。
只见他身上的囚衣破败不堪,浑身上下都是血痕,手脚都戴了沉重的镣铐,走起路来有些吃力,不过却依然挺直了腰背,目视前方,一派淡然地向在场的诸人下跪行礼。
在看到宋逑的那一刻,宋遇情绪已有些激动,向来俊逸潇洒的二哥,怎会被折磨成这幅模样?且二哥浑身上下都是伤,得受了多大的刑,吃了多少苦?
秦尚在边上瞧见宋遇神情,暗自扶住他,握着他的手。
进了刑部,他已知宋逑必然吃些苦头,但想不到刑部下手这么狠,宋逑区区一个书生,这一身伤很可能要了他的命啊。
宋逑行完礼,跪着抬头望向众人,在看到太子时有瞬间的诧异,马上又换了笑脸,一派云淡风轻地安慰宋遇道:“啊遇莫急,我既是冤枉的,相信诸位大人必能还我清白。”
太子眯起眼睛打量他,虽处境狼狈,满身伤痕,面色苍白疲惫,眼中傲骨却丝毫不减。
听闻他此次本可以置身事外,是为了护一个青楼女子才有这牢狱之灾,有些看不懂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第65章 太子的心思
太子例行问了当日情形,宋逑确实一问三不知,他当日并不在场,指使害人更是子虚乌有,自然什么都不知晓,只咬了清风楼是清白的这一点。
刑部尚书见宋逑态度傲慢不恭,心中恼怒,想命人动刑讨好讨好太子爷,偷眼望了望一旁的秦尚与裕王,又作罢了,裕王先不说,这个黑面将军却是不好得罪的。
许久不见玉娇被带上来,太子正欲派人催促,一名侍卫匆匆跑进来喊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
“吼什么吼,没看见太子爷和王爷还在这里吗?大人我好得很!”刑部尚书头疼得很,这些不长眼的,尽给他丢脸。
侍卫忙跪下低头禀报道:“禀大人,那……那犯人玉娇,割腕自尽了!”
“什么?”
众人同时询问出声,各自表情不一。
这玉娇乃此案关键人物,若她出事,想翻案便更难了,宋遇思及此急得抓心挠肺,但他又没资格出声,只得在一帮把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怎么回事,人死了吗?”
“回太子,狱卒发现及时,人还没断气呢,已经请了大夫查看了,不……不过流了一地的血,能否救过来也未可知。”
太子皱眉思索半饷,命身边的人跟那侍卫去一趟,查探查探情况。
不肖多时,那人回来在太子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太子低头沉思半饷,命人将宋逑重新押解了回牢,嘱咐刑部尚书好好看守二人就率先走了,宋遇等人跟随其后。
从刑部出来,宋遇的心情十分沮丧,二哥无故遭受牢狱之灾,还在里头受了如此大的苦,自己却半点办法都没有。
秦尚揽了宋遇的肩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待会儿派人请个大夫帮二哥瞧瞧,此案太子接手,刑部暂时也不敢拿二哥如何了。”
宋遇没精打采地点点头,也只好如此了。
三人又去了趟清风楼,自案子发生了清风楼便被封了,如今里面冷冷清清,早不复当日繁华。
暮烟听闻宋遇等人前来,赶紧出门迎接,一见到宋遇就扑通一下跪倒了:“四公子,如今便全指望您了,请您一定想办法救救二公子啊。”
“暮烟姐姐这是做什么,先起来说话,”宋遇赶紧上前将暮烟扶起,道:“我们先进去再谈,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
一行人进了清风楼,里面冷清的很,奴仆侍从也大都散了,只留下些留有卖身契的,其他姑娘也先找了地方安顿,只暮烟带了几个下人守在此处。
“二公子都是为了奴家才进去受苦的,奴家对不起二公子。”暮烟说着便红了眼角,形容也憔悴了许多。
裕王看了心生怜惜,赶忙安慰。
宋遇也在一旁劝慰,又问起当日情形,暮烟仔细回想,一一将细节说了。
“那晚傅公子点名要玉娇,容姨说了半天好话也不管用,倒是玉娇,不知怎了,平日里死也不愿接客,那天她倒自己肯了……结果第二日早晨,就发现傅公子在她床上断了气,发现时玉娇正呆坐在墙角,怎么叫她也都反应。”
“如此说来,那个玉娇大有问题。”秦尚笃定道。
裕王摇头叹息:“可惜,可惜啊,如此娇滴滴的美人儿,偏偏是个心狠手辣的。”
“还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暮烟瞧着宋遇犹豫道。
宋遇回道:“暮烟姐姐有事但说无妨。”
“玉娇本是我的侍女,因长得颇有姿色,这些年来没少被客人骚扰,但她向来洁身自好,死也不愿接客,自上次四公子救下她,她便主动要求竞选花魁。”
暮烟回想半刻,接着道:“且上次她出阁当日,听闻四少爷也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晚上四少爷跟秦将军离开后,听闻她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整哭了半夜,第二日起来一双眼睛肿的不成样子。”
听至此,秦尚将握在手里的茶杯快要捏碎了,那个烟花女子果然对宋遇图谋不轨,若非自己带走了宋遇,还不知会怎样呢,可恶!!!
经暮烟如此一说,众人都觉得玉娇嫌疑甚大,但是一无证据,二不知她是为了一己私怨杀人还是受人指使。
总之此事就像一团乱麻,想理清楚,真是半分头绪也无。
太子府。
“太子真要插手此事?其实不管是谁想要那小子的命,人是在清风楼死的,这点无论如何改变不了,就算此事真与那清风楼老板无关,傅尚书也不会轻易放过他,咱们何必出这个头得罪了傅尚书呢?”太子府幕僚易小线斜眼偷看周楠,振振有词。
周楠一听宋府出事,宋二哥被关入刑部大牢便也急着从猎场赶了回来,如今听易小线如此劝说太子,一下子急了,上前拱手道:“太子殿下……”
太子抬手阻止他说下去,转身朝易小线吩咐:“不必多言,此事我自有主张,派人先去调查清楚,到底谁下的手。”
“是。”易小线看了周楠一眼,领命出去了。
“我知你与宋家关系,但此事要从大局考虑,凡事等小线消息吧。”太子说罢,便挥挥手让周楠出去了。
第一次见宋逑,只觉他虽无半点脂米分气,却好看得不似男子,且又是在清风楼姑娘的房间里碰见的,故而对他印象并不好,却不知为何,总会无意间想起这个人。
后来又见过几次,也知道了他是宋遇的兄长,觉得这二人虽都长相出众,却是大大的不一样,宋遇清澈明朗,小神仙般的人物,他却似妖精勾人魂魄,只叫人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