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根骨头,初初觉得有些无力,但一想到自己身体的一部份已经和楚牢牢结合在一起,殷世遥顿时觉得满心欢喜,仿佛比以前还要充满力量。
顾长风说:“难怪他昏迷的时候总念着你的名字,那么多的忘川水最终还是失去了效用,原来他遇到了值得的人。”
“是你救了他?”殷世遥问。
“是,给他喝忘川水的人也是我。”
一提起忘川水殷世遥就有杀人的冲动,但如果不是眼前这个人精湛的医术,南宫楚也许早已不在人世,救命之恩,难以泯灭,殷世遥也感觉到了。
“殷大人,圣上即位后一直铲除异己,甚至对前朝旧臣草菅人命……”
为了表示尊重,殷世遥做出静听的样子,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陆离怎么会有传国玉玺?而且为救自己和楚不惜拿了出来,如果还有机会离开,一定要找他问个清楚……
但殷世遥不曾想到,自己从此再没有见过陆离,直到那一天。
虽然不能离开,但是也没有遭到为难,顾长风总是不停地劝说,但殷世遥不为所动,日子一天天过去,南宫楚的伤渐渐痊愈了。
“世遥,当时一定很疼吧?”南宫楚每次轻抚着殷世遥背上的伤痕都怅然不已。
“不疼,你呢?”殷世遥伸手在南宫楚的背后探着,也停在那道同样的伤痕上。
“好像疼过,真希望那时候我是清醒的。”南宫楚默默地说。
“还好你当时没醒过来,不然我就真觉得疼了。”殷世遥笑着说。
“傻瓜……”南宫楚抱着殷世遥,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楚,两个人的骨头长在一起是什么感觉?”殷世遥急于想知道。
安静了很久,南宫楚说:“就像现在抱着你这样,很温暖,很充实,好像永远都不会分开。”
殷世遥笑了,也同样感觉到了温暖和充实。
“世遥,你不会再想回去了吧?”南宫楚问。
殷世遥想了想,说:“楚,你知道生活在孤岛上是什么感觉吗?”
“孤岛?”南宫楚愣了一下。
“嗯,孤岛,但是有吃的也有水喝,虽然人烟稀少,但也不是完全没有人。”
“你说的是什么地方?”南宫楚完全没有听明白。
“有一个地方,我就住在那里,你也在,楚,我们一直在一起,有一天你离开了,我就想等你回来,因为你总会回来的,对吗?”殷世遥说。
南宫楚愣住了:“世遥,那是你心里的地方?”
“也许吧,楚,我哪也不去,只要等着你就行。”
“可是,世遥,总在孤岛上怎么行?就算离开,也是两个人一起,不会有任何分别。”南宫楚说。
殷世遥笑了一下,翻过身不想让南宫楚看到自己的眼泪:“睡吧,我困了。”
没有任何分别吗?怎么会?所有和楚的记忆都镌刻在暗卫府的那间院子里—有棵大槐树,有冬暖夏凉的房间,有王阁领和陆离,还有已经被摒除在记忆之外的郁子苏,自己肩上和楚一模一样的梅花代表的并不是身份,而是一生幸福的诠释……那一切,曾经构成了自己全部的世界。对暗卫府和朝廷的效忠不过是一个冠冕堂皇的外表,华丽地掩盖着自己脆弱的内心,走不出去 ,再也走不出一步。
楚,如果你不肯回来,我该怎么办?一个人,一座岛,一辈子……吗?
“让我走,然后跟我一起走。”殷世遥不止一次在南宫楚面前半开玩笑地说。
“别想离开我。”南宫楚总是一把抱住殷世遥,不管周围有没有人,也不管这是一座道观。
然后就像在嬉闹一样,殷世遥用力把南宫楚往门口拉扯,南宫楚也往回拽着殷世遥不肯放手,直到两个人筋疲力尽躺在地上,晚上又开始了新的征服。已经不是单纯的发泄与满足,总是想要彻底占有对方,除了身体还有全部,好像这样就能改变对方的意志,在某夜过后真真正正地属于自己。
后来殷世遥再也提不起精神,干脆任凭南宫楚摆布。这样下去能代表什么呢?殷世遥在黑暗中无奈地笑了又笑,楚要是喜欢自己,为什么不能再退让一次?难道一定要两败俱伤?
虽然南宫楚有时动作强硬,但每次都小心地避开殷世遥背上的伤口,不过殷世遥觉得很奇怪,明明已经愈合了的地方为什么还会阵阵地疼?
南宫楚对殷世遥的好一如既往,并且让整个玄清观的人都见识到了这种宠到甜腻的溺爱—每天早上把食物端到床前等着殷世遥醒来,白天的时候形影不离,带着殷世遥看遍所有的风景,还一一讲解大殿中雕塑的那些神仙们的由来,并且,不许别人再叫“慕景云”这个名字。
“从来没见过他有这么好的心情,人生四喜里的洞房花烛夜大概也不过如此。”那些人议论着。
“如果不是立场不同,这两个人在一起真的很般配。”
这句话殷世遥喜欢后半句,所以听的时候故意忽略了前半句。
但也只是“听的时候”。
“世遥,不开心吗?”一天南宫楚终于问道。
除了晚上殷世遥还能有些激情,一到白天就眼神恍惚,总好像在强打精神,也不再象以往那样爱开玩笑。
殷世遥觉得硬要把自己留在这个陌生环境里的南宫楚变了,变得就要和这个环境一样陌生。楚以前什么时候对自己说起过神仙的由来?那时候的话题总是每次的任务,王阁领的言行,暗卫们的笑话,酒好不好喝,下酒的菜好不好吃……殷世遥不敢想像,会不会有一天自己和楚的羁绊只剩下那根连接着两个人的骨头。
而毁灭一切的不是忘川水,而是楚所在的这个党派,纯粹的逆党!
“没事。”殷世遥笑了一下,眼睛里却没有焦点。
南宫楚出去了一天,回来的时候似乎有些疲倦,晚上也没好好吃饭,躺在床上一语不发,后来要了一次又一次,每次都很温柔,吻的时候也很缠绵。
后来安静下来,南宫楚说:“世遥,你的房间他们还留着,整整齐齐的,里面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你去了暗卫府?!”殷世遥吃了一惊,经过上次的事以后,他怎么还敢去?
南宫楚眨了眨眼睛:“看来王阁领在等你回去,明天我送你。”
真的?自己可以离开了?那楚呢?殷世遥本能地抓住了南宫楚的手:“跟我一起走!”
“傻瓜,”南宫楚笑了一下,“我会去找你,白天的时候,我们一起去喝酒,吃花生,好不好?”
一句话就被哄得象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但楚什么时候骗过自己?
殷世遥甚至打算好了下一步,只要自己还能回去,就慢慢地去改变这个人,让他再回到以前的样子,只要自己努力,只要还有机会……可是,这个机会,殷世遥没有等到。
顾长风抽了个空子告诉殷世遥:“他为了能让你走,昨天连杀了两个人做为交换,都是朝廷重臣,守卫森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太危险了!”
☆、第 37 章
果然象南宫楚说的那样,王阁领见到殷世遥没有表示不欢迎,只是提了句:“圣上说你大概是一时糊涂,念在你效力多年的份上既往不咎,你早就该回来了。”
这是圣上的话吗?倒像是王阁领一贯的口气。
王阁领亲自把殷世遥送到房门口:“以前总是陆离替你收拾房间,现在他不在了,都是暗卫们在打扫……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陆离不在了?他怎么了?”殷世遥吃了一惊。
“把传国玉玺交出来后他就离开了,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去了哪,我都没来得及问他怎么会有玉玺……”王阁领无力地摆了摆手,转身走了。
殷世遥没办法好好休息,跑到了陆离的房间。窗明几净,安置过小鸟的盆子放在桌旁,桌上的酒瓶还在,只是里面一滴酒都不剩。
为什么陆离的离去让自己如此伤感?也许以前孤独的时候总有这个人陪伴吧,而现在这个人竟然不知所踪……那天陆离拿出玉玺的时候,楚也看到了,可是后来一直没有提起过,他们不是一直想得到玉玺?怎么会对此事置若罔闻?殷世遥既伤感又觉得奇怪。
郁子苏明显消瘦了,苍白的脸色好像大病一场,看到殷世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话,没有了仇视的眼光也没有笑容,就像两个人从来没有认识过。
陆离的离去,郁子苏的陌生,殷世遥可以把什么都放下,但唯有一件事不行—日子一天天过去,楚怎么没有出现?难道他把对自己的承诺忘了?怎么可能?
王阁领说:“之前又有两位大臣遭遇不测,虽然不知道逆党究竟有多少,但可以肯定都是先皇的旧臣,我和圣上商议了一下,决定做一次彻底清洗,灭了对方的气焰。”
“要稳固朝纲,这一步非走不可。”殷世遥面无表情地说。
王阁领知道,只要是杀人的任务殷世遥从来都很热衷,但这次计划规模较大,希望郁子苏也能积极参与,就看了看郁子苏:“子苏,你的意思呢?”
“就这样吧。”郁子苏淡然说了一句,王阁领很怀疑他到底有没有听清楚刚才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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