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傍晚的时候,福喜去了衙门的牢房。守在牢房外边的狱卒早就认识了这个太子身边模样精致的奴才,也没阻拦他,就放他进去了。
今日当差的两个狱卒是相识的,两人并不是什么好货色,平日里仗着自己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胡作非为,为人更是好色,荤素不忌,看着个美貌的就喜欢动手动脚。
肤白滑嫩,这太子身边的奴才可真真养眼!也不知那滋味是个什么样的?两人相视一眼,目光中是默契的淫、邪之意。不过他们也只敢意淫一下,如果真叫他们做些什么那是万万不敢的,他们还是很珍惜他们的小命的。
两人看似认真的站岗,实际上早已神游天外了,想着交班以后,可以去县里的万花楼逛一逛。想着那里的姑娘,他们浑身都热了。虽然这次洪水死了不少女人,可是万花楼里好看的姑娘还是不少的。
“哒哒哒”突然从牢房里传来急切的脚步声,两人转身,就见里边的牢头还有几个相识的衙差脸色发青捂着嘴急切的冲了出来,然后跑到树下哗啦啦的就开始大吐特吐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
两个狱卒相视一眼,按不住好奇心,走到相识的衙差身边,伸手给他拍了拍背,问道:“大哥,你们这是……”
衙差道了声谢,听他这么问,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边上一个看起来胆儿大的苦着脸摆摆手,道:“别提了,老子看那小子白嫩嫩像块豆腐一样,没想到竟然也是个狠的,老子见了都打哆嗦,他竟然能面不改色。”
“还请大哥仔细说说!”狱卒连忙道。
“……那小子进了牢房,就让我们提了崔大人出来……”衙差开始滔滔不绝的说起来。
牢房里边审讯室里边,只听得见一人粗重的呼吸声,似是濒死的呼吸,空气里充满了一股新鲜的血腥气,让人作呕。
几个衙差青着脸站着,目光游移不敢看上手的人,偶尔落在上边都是带着惊惧,目光瑟缩。
“啪嗒”茶杯盖落下的声音,福喜眼睫微动,白皙的手将茶盏放到桌上,声音有些嘶哑却平静的问:“崔大人,你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吗?”
他坐在房间里唯一的一张太师椅上,椅子颜色是黑色的,就像凝固的鲜血一样。他眉目淡淡的,皮肤白皙,在这昏暗的审讯室里边宛若发着光,唇色嫣红似血,明明模样漂亮到精致,此时这屋里却没有一个人敢抬眼看他。
在他前边,一个人被绑在木头上,脸色青白得不正常,浑身是齐整的,可是就在他的腿上,却有一道伤痕,深深的,可见白色的骨头,血色淋漓。
“我……什么都不知道!”痛得连话都说不清,崔智仍是咬着不松口。
陈统领心脏一缩,觉得自己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福公公,你看这……还要继续吗?”言语间,多了几分畏惧。
一个男人邋遢的缩在崔智脚边,手里捏着一把银色小刀,上边不沾半分血迹,一张脸黑漆漆的,只有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嘿嘿直笑,他道:“大人放心,下官这刀法,可以将人身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切下来,却让他留着一口气,绝对不会让他死的!”说着,他的刀凌空比划了几下,似是在思考下一刀要割哪里的肉。
陈统领目光厌恶的看了男人一眼,刚才就是这男人将崔智腿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了下来,让他险些就吐了。
倒是福公公,对此竟然面不改色!想着,他看着福喜的目光有些复杂。
☆、第54章
福喜抿了抿唇,他的唇瓣颜色红艳,在昏暗的烛光下像是沾了鲜艳的血液,莫名的让人胆战心惊。
“崔大人,果真是心智坚定!”福喜轻轻地赞叹了一声,起身站了起来,笑道:“你们先出去,我和崔大人有些私事要聊聊!”
审讯室里的人并无太大的异议,依言离开。他在这里的官职不高,可是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更何况他还是太子身边的亲近之人,其他人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不会和他有什么过不去。
拿着茶壶到了杯茶水,茶水不是上好的,装茶的也是一个蓝色大碗,可是他倒茶的动作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崔大人可是口渴了?”福喜走近,将碗口凑到了崔智嘴边,对方好像也没什么宁死不屈,不为一杯茶折腰的想法,张嘴就将碗里的茶水饮尽了。
“崔大人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什么样的决定才是明智的!”福喜并没有将茶碗放下,而是捧在手里,手指轻轻的抚摸着茶碗边缘,细细摩挲。
他眯着眼,笑问道:“我实话说了吧,你不会以为太子爷来沂州就只是单纯的为了赈灾?”
崔智浑身一震,心里有一道想法闪过,却又觉得那太过疯狂了。
福喜觑着他的脸色,肯定了他的想法:“正如你所想的那样,太子爷来沂州,自是要有大作为的。”
身体上的疼痛折磨得崔智身不如死,神志模糊,可惜他的下巴早就被人弄脱臼了,就算是想咬舌自尽也不行。
他只觉得福喜的声音距离自己特别遥远,却又异常清晰的传到了他的耳中。
“……崔大人如此嘴硬,怕也是担心贵夫人和两个孩子吧?”他话题一转,提到了崔智的家人。
崔智神志微微清醒,显然福喜是说到了点子上。
福喜冷笑,道:“我从没有想到崔大人竟然是如此的天真,你竟然为我所擒,你认为庄苇还会留下他们的性命?”
“你……”崔智心神巨震,嘴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不能闭上的嘴巴口水不断地往下掉。
“不过若是崔大人愿意将你所知道的如实相告,我可以禀明了太子殿下,让他设法营救崔大人的家人。不过,这要看崔大人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了。”福喜嘴角微翘,带着一切尽皆掌握在手里的运筹帷幄。
“但如果崔大人不说,到时候遇见了贵夫人和孩子,我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来!”福喜模样看起来无害得紧,却道:“要知道,做公公的,总是些变态!”
半晌,崔智闭了闭眼,蠕动着苍白的唇,模糊的道:“……我,我说……”
审讯室的门嘎吱一声被打开,陈统领几人下意识的抬头,就见福喜手里拿着几张纸走了出来。
“福公公……”
福喜笑了笑,道:“陈统领,要麻烦你好好照顾崔大人了,找个大夫给他看看伤,可不能让他死了!”
陈统领领悟到他言语间的意思,错愕道:“崔智,坦白了?”
福喜点头,只道:“崔大人是个聪明人!”
说完,他顿了顿,道:“我就先回去了,这里就麻烦陈统领了!”
他出了牢房,外边天已经黑了,没有月亮,头上是密密麻麻明明暗暗的星子,有的还在忽闪忽闪的。
再也闻不到牢房里边夹杂着各种各样味道的空气,福喜忍不住长吸了口气,觉得肚子里有些作呕的欲望好了许多。
守在牢房外边的两个狱卒看见他不由的菊花一紧,想到刚才里边的衙差说的,更是寒毛直竖。
原本对福喜的那么一点淫、邪之意现在是丝毫不剩,心里忍不住嘀咕:果然没有了**的男人就是有些变态。
福喜似是没有看见他们奇怪的目光,从袖子里抽出了一张白色娟帕擦了擦手,指尖刚才不小心蹭了滴血,颜色鲜艳。
若无其事的回到房间,当关上自己房间的门之后,再也压抑不住那种想要呕吐的欲望,福喜急步跑到屏风后边的净房里,抱着马桶哗啦啦的开始吐了起来。
眼里渗出泪水,牢房里那血腥的一幕不断的在他眼前闪现——银色的小刀缓慢而又清楚的将崔智腿上的肉一片一片的割了下来,森白的骨头不断的在他脑海里来回闪烁。
直到肚子里再也吐不出什么来,他才狼狈的坐在马桶边,背靠着墙。
嘴边还残留着秽物的痕迹,隐隐带着血迹,那是他受伤的嗓子再次遭到了创伤。他眼角发红带着水迹,可是他一双眼睛却极亮,就像一只孤狼。
休息了一会儿,福喜撑着身体站了起来,他先去厨房拎了桶热水,兑了冷水倒进浴桶里,脱衣沐浴。
“殿下可在里边?”福喜走到书房门口,随口问了守在门口的侍卫。
“福喜?”闻到声响的杏子走了过来,问道:“你怎么来了?”
福喜一笑,并未回话,而是说道:“杏子,你去跟殿下说一声,就说我有事要禀!”
杏子忙不迭的点头:“我这就去!”说着,扭身就冲进了书房里。
福喜偏过头看见右手边的窗户映着个黑色的人影,烛火摇摆不定,让这个人影也时不时的颤动一下。看着看着,他脑海里就展现出一幅熟悉的画面来。
他对楚惊天实在是太熟悉了,对方的一举一动他都铭记于心。对方此时必定是端坐着的,目光认真,思考的时候目光会不自觉的放空,当然其他人是难以发现的……
“福喜!”突来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智,就见杏子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面前,道:“殿下让你进去了!”
“哦!”福喜突然有些紧张起来,不自觉的理了理衣裳,然后走进了书房。
“奴才请殿下安!”进屋来,他第一眼就见到了端坐在书桌前的人,原本紧张的心情突然就平静了下来,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