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锁骨上的咬痕,白皙胸膛上的一大片青紫也完全展露了出来。
姜长墨盯着那些痕迹,倏忽就笑了,讽刺道:“你自己看看你身上那些痕迹,哪些不是为了他受的罪?可是他呢?你醒醒吧!”
容祗被他吼得愣住,肩膀被姜长墨用力握住,几乎将他的骨头捏碎般的力道,他皱了皱眉,不敢与那双发狂的眸子对上。
“吱呀。”不同于窗外密集的雨声,一阵令人牙酸的推门声响起,两人同一时间往门口望去,发梢上还带着雨水的百里忌静静的站在门口,面色平静。
不同的是,容祗是慌乱过多,而姜长墨则是饱含愤怒。
可是百里忌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将目光紧锁二人,一时间屋内一片沉寂,窗外雨声纷纷,伴随着阵阵雷声,屋内形成一片诡异的对峙。
“我…”容祗动了动干涩的嗓子,好半天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可又被姜子墨呵斥了一句:“闭嘴!”
下一秒百里忌眼神凌厉,带着浓烈的杀气迅速抽出腰间软剑直指姜长墨。
“你敢带他走?!”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句话,百里忌周身散发出令人无法忽视的戾气,瞳孔中一丝血色涌现。
容祗猛的后退一步,喘着气,额上冒出了冷汗:“百里忌…”
又是这样,仿佛被扼住喉咙般无法呼吸,他生气了,怎么办?
不对,现在与他无关。
自欺欺人的想着,却并没有让鼻尖窒息感散去,反而更加浓烈,容祗身形一晃,眼前突兀黑了一下,往后倒去。
“容祗!”接住他的是姜长墨,姜长墨拧眉抱起他,深深望了百里忌一眼,忽然脚下一动,轻点几下,往窗外逃去。
姜长墨抱着容祗飞速前进,背后是急速的风声和雨声,可他不敢听,只要一停下来就会被身后的百里忌追上,到那时候容祗就又会受困于这个牢笼中。
他起初以为容祗只是因为情绪激动而昏迷,此时冰冷的雨水打在怀中人脸上,他却依旧没有反应,姜长墨慌乱的低头看了一眼容祗,只见容祗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玉的脸庞上却烧起了两团红云。
一时间慌了手脚,仓促停下,去探他体温,把他的脉。
五十四
“脉象不稳定。”姜长墨喃喃了一句。狠狠的瞪了一眼身后赶上的百里忌。
这一句话很成功的让百里忌伸出的手顿住,面上一片冷凝,“情况怎么样?”半晌他不冷不热的问道。
姜长墨费力的掏出药丸给容祗喂下,在他喉咙间抚动了一下迫使他咽下。犹豫了一下咬牙道:“先回去,救他要紧。”
姜长墨还是有一定把握的,容祗的毒瘾已解,这次应该只是因为身体的孱弱和心理上的压抑。
但他仍旧固执的自己将容祗抱了回去,直觉和眼前所见的一切告诉他,百里忌的存在对容祗来说没有好处。
回到宫中,姜长墨又给容祗行了针,吩咐下人去煎药后就坐在一旁怔怔的看着沉睡的容祗。目光中分明带着数不尽的缠绵。
百里忌站在一旁,冷眼看着二人之间的和谐气氛。
“你不配拥有他。”忽然听得姜长墨低低的开口说道,声音虽低,语气中却带着笃定。
“与你无关。”百里忌嘴角微微一沉,眸中寒光一闪。
姜长墨忽然暴躁起来,猛地站起来,正欲开口质问时,又顾忌容祗被吵醒,只好压低了声音低吼道:“你就是个没有心的怪物!你知不知道他为了你吃了多少苦!?”
“呵…我不明白他到底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不肯离开…”姜长墨脸上浮出挫败的表情,懊恼的握住了桌上茶杯。
再抬头看百里忌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静站在原地,身形笔直,丝毫没有愧疚之心。
他愈是这样,姜长墨越是为容祗感到不值。
姜长墨狠厉的看了他一眼,“咔擦”一声,手上茶杯竟然被他捏碎。当今圣上又如何?大不了以他一命换得容祗自由!
“呵,妄想。”百里忌不屑的睥睨他一眼,将目光投向容祗,“他的人属于朕,朕想让他生,他想死都不可。”
只一眼,百里忌就读懂了姜长墨心中所想,心底不由得烧起了滔天的怒气。
更加无情的话从薄唇中流露:“他不过是朕的一个玩物。”
“你再说一遍!”姜长墨拔高了音量,怒极反笑,拔剑直指他,剑身瞬间闪出一道冷光来。百里忌一语不发,长睫微垂,遮住眼底情绪,双手暗暗开始运力。
“咳咳。”一声低咳打破了两人一触即发的场面。
容祗茫然的睁开双眸,目及姜长墨时一下清醒了不少,眼中透出一分清明来:“你怎么还在这?”
姜长墨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几乎想掐死他。薄情寡义的家伙,亏得他自己还想把他带出宫外。
容祗微微皱起了眉,有些不悦的开口:“我不是让你走吗?”
“除非你和我一起。”姜长墨固执道。
两人一来二去的交谈,完全把百里忌忽视在一旁。
一直紧紧观察姜长墨的百里忌始终没有说话,就在这时,迅猛的抖了一下手腕,一个细小的物什带着十足的力道击中了姜长墨。
姜长墨闷哼一声,往后倒去。容祗大惊失色,忽又反应过来兴许百里忌只是点了他的穴,于是略略放下心来。
“来人啊,将他送至大连国。”百里忌扫了一眼紧闭双眸倒在地上的姜长墨,毫不留情的吩咐道。
容祗刚想开口让百里忌放过姜长墨,又明白现在不是自己该说话的时候,张了张嘴,最终未说。
如果因为自己多问的几句,百里忌一怒之下要了姜长墨的命,那就得不偿失了。
五十五
此刻百里忌周身萦绕着冰冷黑暗如深渊的气场,容祗极为憔悴的侧躺在床上,也不愿解释任何事。他不是傻子,还没有卑微到百里忌否认喜欢他后依然卑躬屈膝凑上去的地步。
胃部一阵不舒适,容祗想起这几天大多是一些残羹剩饭,尽管他没有吃,而是依靠着苏公公偷偷带的几个馒头,也依然忍不住有些反胃。
不过是玩物。
这一句话从他平静的心湖上划过,留下阵阵涟漪。胸口微微发疼,容祗吐出一口浊气,告诉自己这怨不得谁。
感情之事本就不能强求。更何况百里忌现在越狠心越绝情,容祗也更容易了无牵挂的离开。
说不定到那时百里忌知道了真相,也不会那么恨他……
自欺欺人。
容祗沉浸在自己思绪里,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冷不防身上被子被人一掀,容祗飞快睁眼,百里忌的侧脸近在眼前。
衣服上的衣带被粗暴的扯开,容祗手微微一动,但很快又克制住了,死死咬牙看着对方如猫捉老鼠般的羞辱他。
但那只手只是扯开了他的衣襟,就再没有动作。白皙而消瘦的胸膛暴露在空气中,上面布满了青青紫紫的伤痕,错落有致,一眼就能看出是长期被绳子束缚而成。
容祗一阵晃神,这是当初他毒瘾发作时,央求姜长墨将他捆住所留下的痕迹。如今每一道痕迹都仿佛在嘲笑他当初的愚昧和固执。
一瞬间男人身上徒然爆发的怒气使他惊回神。
“怎么伤的?”百里忌刻意压低的声音中漫灌着滔天怒气。
容祗有一瞬间的烦躁,机械的回答:“与陛下无关。”
“你以为朕看不出来这上面乃是捆绑而致?!”
容祗终于将视线投向他,缓缓一笑:“陛下既然知道,又何必问草民。”
心中已是一片死灰,容祗抬手按了按隐隐作痛的腹部,别开眼道:“陛下若无事,就请离开吧。”反正自己在他眼中不过是个贱民,他又何必去徒惹得百里忌不愉快。
“朕要你亲口说出原因!”
容祗即使没有看百里忌,也大致能在脑中勾勒出他那双浸透怒气的双眸了,但他依旧没有开口,半晌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句:“草民不慎染上毒瘾了,就是这样。”
男人似乎怔了一下,慌乱的松开了紧握他衣襟的手,拂袖大步往外走去。
容祗的心中产生一种诡异的平衡感,轻笑道:“说起来也是草民咎由自取,若是料到会是如今这般局面,草民定不会…”
“你给我闭嘴!”百里忌显然心慌到了极点,连自称都不用了,慌乱的大吼道。
容祗微微一笑,对于自己的话被打断不以为意,依旧无所顾忌的开口道:“若料到一切,草民定会痛痛快快的离开。”
他口中的“离开”即是意味着死亡,两人都心知肚明。容祗眼神空洞的看着上方的床帐,淡淡询问道:“陛下又是在怕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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