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虽然不聪明,却也知道轻易不能动那份引人垂涎的嫁妆。毕竟在闻人语不知是死是活之前,孟家绝对会一直死盯着她。
而不幸的是,闻人语活着,并且比她想象的更加强大。于是在闻人语回来之后,她更是不敢轻易去动那库房中的东西。
当闻人语派人来取钥匙和账册时,徐氏直接懵了,眼睁睁看着闻人语直接将家中搬空,甚至从她手中将全部的铺子产业拿走。
至于闻人成,早就怒极挥袖而去,完全不想管这一摊子事。
闻人侯府沾着爵位,不肯自降身价去派人经营铺子。仅有的一些庄子铺子,都是孟家给女儿的嫁妆,也自然就是属于闻人语的。
徐氏想要反抗,甚至想过使计扣下一些。可一看到闻人语身后的齐阁老,以及皇上亲自派来替闻人语要东西的人,顿时就熄了气焰。
说到底,如今继后失势,徐家早已没了嚣张的资本。而她这个外嫁女,又是妾室出身的人,根本没资格动手脚。
两天之后,徐氏终于找机会和闻人成说了府中的事。闻人成当即吐血,自此瘫在床上。
听闻这个消息后,闻人语轻笑一声,随即便抛之脑后。反倒是莫筱冉脑子一转,偷偷摸摸命人散布消息。
不出半天,闻人成继宠妻灭妾之后,又多了个企图废长立幼,公然挑衅皇权的帽子。
皇帝知晓后,直接借势剥了闻人成的爵位,顺道又罢免了徐家几个人。孟家大喜,自此之后对皇帝忠心耿耿,恨不得抛头颅撒热血。
半年之后,时已入初夏,正是百花绽放,群芳争艳的时候。
西市一座无扁无牌的院子门口,闪身进了个人影。
逍二当值守门,下意识浑身一紧就要出剑,随即看清来人后才放松下来。冲着对方唯一颔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后院。
来人笑了笑,拱手一礼,便直朝着后院走去。
小院中建了回廊,廊下一个笑靥如花的女子坐在一块巨大的镂空木台上。在她身侧,是个踉踉跄跄爬行着玩耍的奶娃娃。
来人目光一顿,随即秉着礼数移开目光,望向另一头。
另一边,身着白衫的男子单手执棋背对着门廊,而面对着的人则是一身黑袍,半是懒散地靠在椅上,神情有几分散漫。
不经意抬头望过来,顿时失笑:“哟?状元爷今日怎么有空上门了?”
新科状元穆秋生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随即才笑道:“闻人兄前些日子刚刚回京,穆某特来拜会。”
闻人语看他施了一礼,顿时无语,配上那个称呼,怎么也觉得怪异。
可不是,一个下臣礼却要搭上个朋友称呼,任谁也觉得怪异。
不过好在他知道穆秋生这个人,也不怎么在意,挥手让他过来,才笑道:“正好,我师兄刚输了两局,正气愤着呢,你来陪他练练手。”
时析手中一顿,冷眼看向闻人语。
莫筱冉单手把爬到木台边缘的小清儿捞回来,暗自偷笑。
她二师兄这半年没学会别的,尽学着怎么挑衅大师兄了。今晚,大概又不能安生回房睡了。
穆秋生闻言只是抿唇一笑,没有搭腔。
瞧见时析面色不善,闻人语轻咳一声,转了话题:“如今你身份特殊,就这么光明正大上门怕是会招人眼吧?”
开春的春闱没再出岔子,穆秋生和其交好的几个学子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这些人都很清楚,能平安顺利渡过这一次考试,闻人语功不可没。故此,对于闻人语,他们都十分感激。
本以为闻人语得了皇帝青眼,定然会加官进爵。却不想半年过去,直到他们都悉数被安置在了岗位上,却还是没等到能为闻人语效力的机会。
不过这话他们也就是私下感慨一下,并不敢对外传出去。毕竟,若是被有心人知晓,传到了皇帝耳中,那么倒霉的无疑将会是他们的恩人。
而穆秋生等几个值得信任的人,一早则在闻人语的暗示下悄悄向二皇子段天谕靠拢,为段天谕又增加了一股颇为不小的力量。
至于闻人语本人,皇帝并没有明着给他什么权力,也并未让他加官进爵。反而在春闱之后,给了他一块任何时间皆可随意进出宫门,直接请见皇帝的令牌。平素闲暇时,皇帝更是时不时将闻人语召见入宫,如同忘年之交一般闲谈对弈,好不悠闲。
这份殊荣引人羡慕,却不会遭人嫉恨。毕竟闻人语就算再得圣宠,却也还是个平民之身。闻人府已倒,连个世子之位都没捞上,不止有多少人在背后看热闹。
至于隐藏在这份平淡恩宠下的,却是连闻人语都没想到的信任。
如他所料,皇帝虽没有给他任何明面上的赏赐,却是将他抬到了一个即便是一品大员也不敢轻易得罪的位置,然后借用这份恩宠,让他成了一个徘徊在朝廷和江湖之间的边缘人物。借着这么个特殊的身份,专替皇帝做些不适合朝中大臣去做的事情。
而让他意外的是,在接连几次替皇帝办好了差事后,皇帝竟然对她表现出令人惊讶的信任,直接将暗卫总领的位置递到他手上。
皇家暗卫只效忠于皇帝,即便是皇子身边的,除去保护皇子安全之外,也有着监视的意思。而皇帝这一举动,无疑算是把自己的小命交到了闻人语手中。
一时之间,闻人语和时析都拿捏不准,这到底是试探还是信任。
若说信任,未免太过夸张。一个皇帝若是如此轻信于人,那他也不会坐在龙椅上几十年。若说试探,拿着自己尊贵的命来试探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实在太过夸张。
后在段天谕的推测下,闻人语才琢磨出了答案。
诚然,闻人语初来驾到,即便是受了皇帝恩惠,也到底是个江湖人出身。皇帝就算再渴求人才,也断不会如此轻信于他。
之所以这般重用,恐怕是看出了闻人语的来路。
逍遥山庄名头不小,身为皇帝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更何况在这半年中,闻人语不少事情是经手了逍遥山庄的。自然而然,也就能推断出闻人语师门来路。
更重要的是,莫遥与皇帝,也有几分交情。
这件事普天之下知道的不超过五个人。当年段天谕离开山庄后,莫遥给他留的底牌不止是逍遥山庄的势力,也还有这么一份情谊。
当然,这份情谊是建立在皇帝并不知晓逍遥山庄真正实力的情况下。
段天谕有自己的手腕和能力,至今为止还没用上这一底牌,皇帝还不知晓自己的二子与逍遥山庄有关系。所以当闻人语出现后,联系到了逍遥山庄明面上的势力,皇帝才乐意给他一份信任。
更何况,即便是暗卫统领,那也不代表有了支配暗卫的权力。属于皇帝的人,轻易不会交予别人手上。
不过他和皇帝暂时还没有冲突的必要,有了这么一层身份无疑也方便了许多。不过相对的,在江山易主之前,他只能尽心尽力给皇帝办事。对此,闻人语还是十分不满地。
二皇子段天谕稳坐主位,即便皇帝不愿却也不得不承认如今最合适的太子人选只剩下他一个人。幸好段天谕很明白树大招风的道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低调做事,不求出众但求无错。使得想要给他几分颜色看看的皇帝束手无策。
而被禁足于王府的大皇子则频频联络自己的势力,企图在这一片风平浪静之下找出些许翻身的机会。
又过了半月,闻人语突然接到了段天谕的手书,邀月楼密会。
邀月楼二楼早已被清了场,闻人语一早等在雅间之中。半个时辰后,段天谕姗姗来迟,面色带了几分严肃和压抑。
“什么事?”闻人语抬眼看过来,瞧见他的面色后疑惑。
段天谕一顿,坐下道:“前些日子父皇病了,派去拿药的人发现了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
“寒石散。”
闻人语一顿:“那是什么?”
“一味寒性丹药,食之令人全身麻痹,寒冷难耐。而有孕之人若误服,则会传至胎儿,重者可至胎儿死亡。”段天谕沉默了一瞬,随即又道:“如果我没记错,时伯父在二十多年前受皇命携家眷入京后曾与伯母一同进宫过。而在那之后返回浩澜城,若不是师傅师娘恰巧在府中,大师兄恐怕难以保住。也正是因此,师兄自胎里便体虚,出生后没过多久下肢便瘀滞瘫痪。为了保他性命,伯父才将师兄送入山庄。”
看着闻人语风雨欲来的脸色,段天谕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道:“我派人查了,二十多年前伯父入京那次,寒石散曾在莲贵妃宫中出现过。而巧的是,她当日曾请伯母小聚过。”
作者有话要说: 大师兄是被脑残皇帝的疑心病害的,徐氏做皇后也是有条件的﹁_﹁哼!
☆、第七十四回
房间里的气氛陡然陷入一种沉闷的凝滞。
闻人语扶着桌面的手略一下压,发出微弱的吱嘎声。段天谕眼疾手快拿起自己的茶杯,随后朝后一仰。
下一刻,桌子连同桌面上的点心茶杯顷刻化为碎片。
段天谕掩饰着偷偷看了一眼闻人语,骤然背上腾起一层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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