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笙抬眼看她,眼里满是无语:“知道了。”
来通报的内侍说皇上已经回长寿宫了,让麦子箫去长寿宫面圣。
她一路上都在想晚上能住在宜清宫的事情,心情愉悦到快要分不清楚东西南北。
好不容易走到了长寿宫,进门看见公主独自坐在书房里办公,心里就有点担心,这不会真是找她来谈公事吧?那她一时半会儿可能会回不去呀。这可不行,丛笙还等着她呢。
“皇上找臣来有何事?”如果是公事,那就速速谈完赶紧回去。
公主在折子上写下一行字,将折子放到一边后抬头看她:“听闻今日丛笙去见了太后,你可知此事?”
麦子箫一怔:“不知。有何不妥吗?”她已经听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也从莲儿那儿问了些太后在将军府住着时的事。
“你方才可是在宜清宫?”
“是。”
“丛笙可有异常?”
她想了想,不知道该说有还是没有。从再见她起,丛笙就一直有些异常,如果按这个来说,刚才的态度应该算没有。可是如果说没有,她又觉得说不过去。最后只能如实道:“一直很异常。”
“那便是没有了。”公主有几分嫌弃地总结她的话,随后话锋一转,语气带了几分冷漠:“朕想将太后斩首示众,你如何认为?”
麦子箫犹豫了,她也拿不定主意。按理来说,太后帮着湘王策划了谋权篡位一事,杀她三次都不为过,可是她怕丛笙会因为这样又受了刺激。
听莲儿说,丛笙曾经很生气太后出卖公主一事,而且在公主放弃太后之后,擅作主张将太后救了回来。
虽然最后变成了将太后当成人质助她们逃脱,但她觉得丛笙救太后的举动里,多少是有在为公主着想的。
如果丛笙在意太后和公主的关系,那公主将太后一斩,万一让丛笙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费而对三个丫鬟的死产生自责,那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在顾忌丛笙?”公主看出她的犹豫,也猜到了她的心思。
“是。就算是要斩,可否等事情平息一些再斩?丛笙现在情绪不太稳定,我怕会雪上加霜。”
“朕倒未觉得她有不妥。”
“她都说要……”话到嘴边,想到眼前这人怎么说也是她名义上的正妻,有些话还是不能说得太直接,便换了个简单易懂的说法:“跟我了。”
“祝贺将军如愿以偿。”
麦子箫无语地翻翻眼睛,不想理公主对她的调侃:“她以前可是非常介意我跟你的事,在这个时候突然松口,怎么想都有点自暴自弃的意思。虽说我不介意她这么对我吧,可我怕她什么时候突然神经绷断了,做出点傻事来可怎么办?”
公主懒懒地靠在凭几上,托着脑袋看她,游刃有余的视线看得她有点发毛,好半晌才说:“想多了,她不会。”
“你怎么知道?”
“世人皆因失去而生怯意,失去得多了,或是心死,或是胆怯。如今她并未有心死之黯然,想来是胆怯了。”
“……”
“太后之事,便先放一放吧。”公主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块腰牌放到桌上,往前推过来:“这腰牌你带给丛笙,便于她随时去见太后。”
麦子箫收了腰牌,对公主行一礼:“谢皇上。”
回到宜清宫时,莲儿说丛笙已经沐浴完,回卧房休息了。麦子箫径直往卧房去,莲儿满眼纠结地看着自家将军进了丛笙的卧房。
麦子箫敲门而入,见丛笙半卧在床头,在看一本册子。见了她进来,只给了她一秒的注意便又把视线移回册子上:“回来得这么快?”
她走到床前,在床沿坐下,拿出公主给的腰牌递给丛笙:“公主给的,有了这个,你随时可以去见太后。”
丛笙看一眼她手上的腰牌,放下册子抬手接过去:“去说的我的事?还是太后的事?”
“你去找太后干什么了?”
丛笙将腰牌放到枕头下,又翻转身子伸长手将册子往床边的椅子上放:“公主要杀太后吗?”
麦子箫的视线瞟过册子的封面,上面写着‘宫中规诫’。“不杀。”
丛笙的动作明显顿了顿,随后装作不在意地将册子放好,重新靠回床头,懒懒地看着她:“我有点困了,你快去洗澡。”
大概是这话说得太平淡太自然,竟让她听出一种自己要被临幸的错觉来。心跳瞬间加快,立马就想入非非了。怕自己的小心思太过明显,她努力压抑住想要上扬的嘴角,故作淡定:“好。”
麦子箫从来没有觉得洗澡是一件如此让人忐忑又兴奋的事情,她几乎把自己当成贡品在洗。心里那种要被丛笙临幸的幸福感让她即别扭又高兴,感觉自己像个怀春的少女。
好不容易洗完澡回到卧房,看到面朝外在里侧躺着的丛笙时,她心跳快到像第一次滚床单一般,虽然她已经不记得第一次滚床单时自己是什么心情了。
听到开门声,丛笙睁开眼睛看她一眼,见她头发是湿的,便掀了被子从床上下来,招呼她坐到梳妆台前,拿了干帕子要给她擦头发。
她栓上门走过去,顺从地坐到丛笙身前,透过镜子看丛笙的动作。
丛笙将她随意用绸带系住的头发散开,随意瞟了一眼镜子里的她后,却突然怔住了。
她被丛笙直勾勾的视线看得有些发慌:“怎么了?”
丛笙收回神,透过镜子与她对视,眼神里似乎多了一些之前没有的情绪,片刻后却勾起嘴角笑得调侃:“你紧张什么?”
第94章 094
作者有话要说: 开车了,想看车的请用订阅记录微博私信兑换。
作者微博:晋江雪虐风饕
PS:今天是一半车,麦受-_-!还有一半丛受的没写完,明天应该能补上,想一起看的就明天再兑换
麦子箫恼羞成怒:“我哪有紧张?我只是比较兴奋。”
镜子里丛笙的笑意带着一丝邪恶:“麦大将军, 一直心心念念想滚床单的人是你吧?你紧张得跟个小媳妇似的是闹哪出?”
被调戏得多了,麦子箫破罐子破摔, 把紧张当成兴奋,仰了仰下巴道:“我这是怕吓着你, 才不得不克制自己不要太兴奋。”
丛笙轻笑一声, 没再跟她贫嘴,拿了帕子裹住她的头发细细将湿漉的发丝上的水份擦去。
屋里气氛说不上是暧昧还是温和,镜子里印出的女人表情平静,眼睛被梳妆台上的烛光衬得像晶亮的玻璃珠子,好看极了。
她看着看着就看愣了神, 甚至都忘了紧张, 忘了此刻的暧昧, 只是单纯觉得身后的女人真是好看。
无意间,丛笙突然的抬头让她俩人的视线猝不及防撞在一起, 那双玻璃珠子一般的眼睛瞬间点燃了她体内的火焰。
像小小的火苗被浇上了酒精, 身体被灼得升了温,几乎要灼出汗来。
伸手抓住身后人的手, 转过身子将人拉进怀里。丛笙顺从地坐到她腿上,身子轻轻靠着她, 眼里的认真和柔和让她心下一片柔软。
她看着丛笙的眼睛, 一不小心又陷了进去,忘记了下一步的动作。
丛笙的视线从她的眼睛移到唇,她到那双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里迸发出淡淡霸道之色。
她有些意外,意外丛笙竟会对她露出这种眼神, 竟会对她有占有欲。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又或者是此刻太过希望在丛笙心里留有一席之地,才生出这样的自我安慰。
可是下一秒,丛笙抬手抚上她的脸,手指轻轻在她唇上划过,像被暖风吹过心尖,身体都因这撩拨意味十足的动作带出轻微颤抖。
指尖在她唇上划过一次,俩人的唇就靠近一分,直到呼吸都交缠在一起,一瞬的停顿后,丛笙吻住了她的唇。
…………
丛笙窝在麦子箫怀里,努力平息着身体刚刚达到巅峰的疲惫,体内的热浪久久不能退去,全身的血管都胀了起来般,传达着心脏强有力的跳动感。
麦子箫把玩着她的发丝,像是有心事,可她已经很累也很困了,不想在这个时候去讨论太耗费精力的话题,有什么事还是等睡够了再说吧。
可是麦子箫到底是打过仗的人,身强体壮,在她快睡着的时候突然问道:“你是不是很怕我会死?”
“嗯?”她困顿地回应一声,眼睛都不想睁开。
“你是不是怕我随时会死,所以趁我还活着,尽量满足我?”
她的意识已经快神游太空,麦子箫却还在跟她说这么沉重的话题,她实在不想自己非常舒服的睡意被这扫兴的话题赶跑,随意地应一句:“嗯。”
半晌的沉默过后,麦子箫拉起被子给她盖上,将她拥得更紧了一些。
她睡着前最后一个印象,是麦子箫蜻蜓点水地吻过她唇后轻声跟她道晚安的声音。
第二天她醒得比平常晚,可能真是头天晚上消耗了太多体力,就算她睡得比平常久,也还是觉得身体有些疲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