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两人常与村里人擦肩,总会听闻有人在背后啐了一口,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十分鄙夷。
幸好蓝君不怎么在意,反倒安慰起符骁驭来,这人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话题一旦扯到自己身上,他就容易动怒,蓝君知晓这是符骁驭在乎他的表现,只觉得心中暖洋洋的,倒也无所谓别人在背后嚼舌根。
久而久之,两人越是沉默,越发让村民们更加猖狂。
这日两人从山谷出来,走到蛮坡一带,说说笑笑间,蓝君却不防被一块泥巴饼砸在后背,两人转身去看,却见高高的地埂上有两个小孩做了个鬼脸,齐齐骂道:“不害臊,不要脸。”说着又去捡泥巴来砸。
符骁驭顿时黑了脸,却也不能跟两个小孩子计较,难不成也学他们捡起泥巴砸回去?遂护着蓝君往前走去。
蓝君有些无措,被符骁驭护在身前走出老远,待听不到小孩的骂声了,才转过身去一言不发的抱住了符骁驭。
符骁驭自是理解他的心情,往日被那些人戳脊梁骨,蓝君还生怕自己多想,会不时看看他的脸色了解他的心情,现在却被两个黄毛小儿说,小孩子比不得大人,他们的话总是真诚到伤人,蓝君会难受,自然是在情理中。
“好了。”符骁驭一下下的抚-摸着蓝君的头,温声道:“别理会他们,也别为他们的话难受,我会心疼。”
蓝君闷闷的摇了摇头,道:“我知晓,就是有些郁闷罢了,这两孩子当初还缠着我教他们识字呢。”
符骁驭调侃道:“现在好了,你也不用闲着就往外跑,可以多陪陪我了。”
蓝君闻言,心情顿时好了。
可诸如此类的情况却屡有发生,今日是有人从后面扔泥巴,明日扔的却是石块,饶是符骁驭不想与小孩子计较,瞧见几个小孩捡起石块扔过来时,也是火起,去提着小孩揍了一顿。
而符骁驭也不傻,渐渐知晓了这些事全是二嫂那毒妇胡乱编排无中生有,直把两人说得龌龊不堪。
符骁驭早已忍受不了此人,他惹不起,还躲不起吗,符骁驭早已想好,欲在别处造间屋子,带着蓝君离开这是非地。
至于造屋的地儿,却还没有着落,毕竟一来手里没什么银钱,二来造屋也不是说造就能造的,符骁驭还得斟酌一番。
好在两人对外界的流言蜚语不闻不问,倒也让其他人觉得没趣,跟风了月余,见两人仍是不理不睬,这才渐渐熄了下去。
转眼已到了中秋,月圆人圆。
符文成毕竟是对符骁驭心中愧疚,事隔几月后,两人对当时的事也放下了,好几次符文成要给符骁驭说门亲事,都被符骁驭拒绝了,几次下来,再是瞎子,也知道了符骁驭的心思。
自是非蓝君不要。
符文成知道符骁驭决定的事再怎么说也无法改变,索性不劝了,可别又将他念烦了,两人又回到当初那生疏的样子。
中秋夜。
花椒树下的桌子上摆满了供奉的吃食与月饼,应了符文成的邀,两家人难得的聚在一个饭桌上,各自做了些菜式合成一桌,这是第一次蓝君同大嫂一家共进晚饭,难免有些不自在。
可两个小孩却不这样想,他们高兴得很,有好吃的,还能跟蓝君玩在一处,热热闹闹的,倒是有一家人的和乐感。
大嫂今日也异常的和善,自从与符定康家彻底闹僵后,大嫂便鲜少针对符骁驭了,平日是各过各的,如今大家聚在一起,团圆夜,自然也不会甩脸嘴给谁看。
蓝君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酒过三巡,几人都有些醉意,蓝君认真听着符文成说符骁驭小时的趣事,而符骁驭从头至尾嘴角都是微微勾着,显然十分愉快。
两家人有说有笑,反倒衬得二嫂家越发冷清寂寥了。
符定康嫉妒得很,却只能就着胡乱炒的萝卜干闷头饮酒,这几个月来起早贪黑,累死累活,每日赚的工钱全给了这婆娘,可他吃到嘴中的却还不及一个子,这大中秋的,连块肉都没吃,这婆娘到好,自己却吃鸡蛋煮瘦肉,这是何等的奢侈!奢侈也就算了!竟不分他一口,让他如何心里平衡!
符定康越想越窝火,又听二嫂在一旁使唤他,当下愤怒难平,砸了手里酒杯猛地站起来,吼道:“你有手有脚为何要使唤我!我在外面累死累活回来就吃这!你还有那么多破事,你瞧瞧你把家里搞成什么样了!”
这几声吼得院外的两家人都听见了,纷纷侧目看向西厢。
二嫂被符定康吼得楞了一下,随即脸一皱,起身撑着腰骂道:“我怎么搞了!啊!还不都是你要卖田卖地!你自己没本事给不了我们娘俩好的生活,还反倒来说我!你什么意思啊符定康!”
这若是换做平日符定康早就忙着服软了,可今日两碗黄汤下肚,心中又是悲愤得很不管不顾起来,扑上去指着二嫂鼻子就骂:“我没本事?!要不是我给了五十两银子出去,你早死百八十回了!怀个球了不起啊!怀个球还保了你一命!你还要感谢我!不然你还能像现在这样坐吃玩乐?早死外面了!”
“好啊符定康。”二嫂瞪着眼:“我辛辛苦苦的怀上你的种,前些日要我好好养胎的是你,现在又反过来嫌我,竟然要我感谢你!是你感谢我还是我感谢你!若是老娘死在外面,你这龟孙还不断子绝孙咯!”
“滚滚滚!”符定康含糊的大吼道:“这就死去外面!死得远远的,别让我瞧见!我不待见你!”
二嫂被堵得哑口无言,又不能真走,气得喘了两口气,才指着他道:“你.......我跟你拼命!”
说着扑上去就与符定康扭打在一处。
二嫂已怀胎五六月,肚子如揣了个西瓜般,这些日吃得好睡得饱,又不用操心家中事务,人也胖了一圈,这一扑过去,顿时将符文成压了个趔趄,将身后的椅子压倒了,屋里丁零当啷一声巨响,碗筷摔成几大块,两人扭打不停,符定康不小心被那瓦片扎入背里,顿时疼得撕心裂肺的大吼,二嫂显然也是吓到了,忙吃力的爬起来要去拉符定康,可还未站稳,符定康已是怒火难当,抬脚就去踹二嫂,这一脚猛然踹到她西瓜大小的肚子上,二嫂尖叫一声就往后倒去。
这时符骁驭却恰好踹门进得屋来,屋里本就狭窄,还乱七八糟,符骁驭见二嫂整个人向自己倒来,想也不想的旋身一让,二嫂顿时压倒一张竹椅,噼啪数声,那沉重的身躯竟是将竹椅压裂崩解,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符文成们则是堵在门口莫名观望。
屋里的油灯早已灭了,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光,符骁驭看也不看躺在地上痛苦哀嚎的妇人,直接走到符定康身边一把将人拖起,见他反手去捂后背,忙将他转了个身,瞧见了插-破单薄大褂深入肉里的瓦片。
符骁驭眉头一皱,沉声道:“走,我带你去看孙叔。”
“别管我!”符定康听见二嫂凄厉的叫声,醉意早被吓没了,想到他方才踹了她腹部一脚,慌忙推开符骁驭,咬牙挪到二嫂身边,要将人拉起,却见二嫂捂着肚子痛苦的在地上打滚,嘴里尖声叫喊,甚是渗人。
符定康早被吓得脸色发白,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蹲下去抓住二嫂胳膊,颤声问道:“你怎么了!”
二嫂早疼得上气不接下气,哪里有气回符定康,只顾着抱住肚子打滚,这时反倒是大嫂在门外幸灾乐祸的道:“怕是坠胎了,这娃保不住了,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老天爷开眼啊!”
“少说两句!”符文成忙给了自家媳妇一个手肘子。
“还愣着做什么!”符定康闻言,转过头看向符骁驭大吼:“快去喊孙叔来啊!她再过分再不该,也是条人命,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你的侄子!”
符骁驭却静静的盯着符定康,冷漠的道:“你待我如何,我不多说,我将你当哥哥,是还记着兄弟情份,听你惨叫才来看看你是死是活,至于这女人,即便是死了,也与我无干,更不会为她做任何事,想找孙叔,自去便是。”说完径直绕开符定康,三两步出了屋子。
还是符文成看不下去,忙摸黑跑去叫来孙叔。
符定康则是忙将惨叫不断的二嫂抱到床-上去,待点得油灯来,却发觉地上全是血迹,而躺在床上的二嫂更是下-身不断溢出许多鲜血,差点将符定康惊吓得再次摔了手中灯盏。
两刻钟后,孙叔脸拉得极长,老大不乐意的跟着符文成来了,中秋夜本是享受团圆之日,可却被叫来出诊,哪里会高兴得起来,而二嫂连连惨叫了几刻中后,已然疼得昏迷了过去。
屋里血腥味甚浓,孙叔只看了眼,把了把脉,就道:“这孩儿没了,已经坠了,估计过会儿就会出来,这时节胎儿本是最稳的,你说,是不是对她动手了。”
符定康初闻孩子没了,险些昏厥,可听到孙叔后面的话,却是疯狂的摇头,大声呼冤道:“是符骁驭!是符骁驭见死不救刻意报复,方才我跟她争吵了两句,她就把我推倒了,自己却没站稳往后倒去,哪想符骁驭进来看到却是扶都不扶一下,还躲开了!你看那,那就是她倒下去后压坏的!”话落忙指着被二嫂压坏的竹椅给孙叔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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