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回眸 (步殊/口是心菲)
- 类型:古代架空
- 作者:步殊/口是心菲
- 入库:04.09
颜雪君呆愣了片刻,伸手接过,拆开。
可书就这么紧紧盯着颜雪君,观察着他的举动,生怕他大喜大悲伤了自己。
颜雪君握着书信的手指微微颤抖,眼眶鼻头发疼发烫。将内容看了一遍又一遍,生怕自己眼花。另一手,指甲陷进了肉里却不自知。
可书适时轻声退了出去,大滴的眼泪噼里啪啦的打在纸上,晕染开来。
忘记了自己连月来的痛苦和煎熬,悲伤和委屈,只剩下浓浓的思念、满满的担忧,趴在桌上抽泣不止。
可书再次进屋的时候,只见颜雪君靠坐在床边,望着窗外一动不动,眼睛和鼻头通红,早膳一口未动。
心底责怪自己大意,应该待他用完早膳再将信拿出来的,只是自己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大喜,只管想着他终于不用再目断魂销、哀哀欲绝了。
膳食冷却,可书轻叹一记便动手收拾。
“姑姑放着吧,我一会儿再吃。”颜雪君依旧盯着窗外,缓缓出声。
可书愣了一下,说道:“饭菜凉了,奴婢去换热的来。”
可书猜不出颜雪君此刻的心思,如此安静,是太过欢喜,还是太过悲伤?
那天之后颜雪君更加沉默了,常常在窗前一坐就是一整天,一瞬不瞬地盯着窗外的落英小道。
他是一个天生安静的人,悲伤时安静,快乐时亦安静。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的自己风平浪静下,是怎样的翻江倒海。
凤后说那人就快回来,最迟半月之期,也知道了他迟迟不归的缘由。
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他从来不是那无缘无故的人,谦谦君子,言出如山,是自己太过心胸狭隘,才会对他百般猜忌。
他说:等我!
他说:再给我一点时间!
他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又一圈,可自己做了什么,日坐愁城,若丧考妣。从来不会去想,也许他有苦衷,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最近总是精神恍惚,常会看到他踏着落英朝自己款款而来,君子世无双。
他来到了窗前,微笑着伸出了手掌,也不说话。当自己也伸出手的那刻,他蓦地不见了。不由苦笑,那人再不回来,自己都快成望夫石了,度日如年。
望夫处,花瓣雨。
春日多困儿,晚膳后身子犯懒,躺在榻上打算小憩一会儿,不知不觉却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已是午夜,屋外雨声漱漱。腰身渐长,腹部被束带勒得难受。坐起了身,迷迷糊糊地解了束带,褪了外袍,再次钻进了被窝里。
有什么在脸颊上轻蹭,一掌拍开,翻了一个身。
是谁在抚摸自己?颜雪君陡然睁开了双眼。烛火摇曳,帐上人影晃动,背脊一片僵硬。
大掌触上颜雪君的身体,将他轻轻翻了过来,“宝贝,我回来了。”
颜雪君就这么怔怔望着,呆了一般。
“怎么,不认识为夫了?”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疯了似的扑向那人的怀抱,无语泪流。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这不是梦,泪水漫堤。哭了一阵,便开始用牙咬他的肩膀,用手捶打他的胸膛,却怎么也不够。
不够相思、不够心疼、不够心惊胆战……
洛尘封就这么拥着怀里的人儿,任他撕咬捶打、任他放肆发泄,哪怕现在就杀了他,他也毫无怨言,只想就这么抱着他,直到天荒地老。
泪水从没有这么多过,屋外连夜的春雨也自愧不如。头依旧枕在爱人的怀中,不哭了,泪却依旧哗哗直流。
从未见颜雪君流过这么多的泪,即使在离宫冰洞,他的母亲要亲手杀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可此刻却哭得像个孩子。
洛尘封只觉得爱人所有的泪水都淌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将心灼得生疼。
“乖,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洛尘封低声哄着,生怕他哭坏了自己的眼睛。
洛尘封不出声还好,一出声,颜雪君更是泪如泉涌。
洛尘封又心疼又好笑,一边替他拭着眼泪,一边柔声说着:“好了,再哭下去,就要变成女人了。”
此招果然够损,眼泪蓦地如潮水般退去。
这个不解风情的男人!
飞快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洛尘封却抢先一步揽住了他的腰身,再次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
“混蛋,你放开我!”
“不放!”
相同的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两人皆是一愣。
作者有话要说: 拖拖拉拉这么久,此文小菲会尽快完结,大家再忍忍O(∩_∩)O~
☆、喂食
“对不起。”
又是那句‘对不起’,颜雪君将头微微撇向了一侧。
洛尘封双手捧住他的脸庞让他面对自己,柔声道:“别不理我,我会死的。”
颜雪君耷拉着眼皮,依旧不开口,心中却想:没有我,这两月你不照样活的好好的。
“我知道你委屈,我也不辩解,让你打让你骂可好?”洛尘封哀求道。
这还是那个不可一世的洛尘封吗,颜雪君难以置信的抬起眼眸。瞥见他藏在眸中的哀求与疲惫,心中蓦地一软,抽了抽被他握住的手,道:“我不会。”
“就知道你舍不得。”
‘恬不知耻’颜雪君就想到了这么一个词。
还未回过神,那炙热的吻已经压了下来,扫过齿列,撬开牙关,攻城略池。
熟悉的气味透过口腔直入心田,瞬间化作了一弯春水。忘记了挣扎和反抗,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天雷地火,一发不可收拾。
两具燃烧口的身躯紧紧缠在了一起,无语诉衷肠。
情正浓时,洛尘封却忽的停了下来。
颜雪君好一阵喘,不由开口“怎么了?”
洛尘封捂着胸口摇了摇头,无奈苦笑,这该死的‘红鹧鸪’!
见洛尘封脸色苍白可怖,颜雪君心底的烈火顿时熄灭了大半,连忙将他扶到了床榻上。
一同躺在榻上,烛火中深情相望,最后又齐齐抱在了一起。
对于颜雪君来说,拥抱也好、做口爱也好,只要这人在自己身边,时时看得到,他心满意足;对于此刻的洛尘封来说,爱人就在眼前,同呼吸共枕眠,却是半点碰不得,他想毁天灭地。
“为什么?为什么一句话也不留下?”颜雪君摩挲的洛尘封的面庞,满腹委屈。
洛尘封看向他,问:“母后都和你说了吗?”
颜雪君点了点头,只是就算已经知道前因后果,心中还是委屈。无缘无故的消失,无期无盼的等待,他不愿再经历一次。
“如果我事先告诉了你,你还会允许我那样做吗?”
“不会!”
你是我的,我不允许你为了任何人糟蹋自己的生命!
洛尘封微叹,“你的心思我岂会不明白。那女子我不能不救,可情况太过复杂,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说起。”
“我没有怪你,只是害怕有了第一次便会有更多次。”
“不会了,你要相信我。”
相不相信、原不原谅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颜雪君已经离不开你了。
黎明破晓,花落鸟鸣,一觉天明。
睁开眼魂牵梦萦的爱人就在眼前,颜雪君呆呆看了好久。
俊逸的面庞,均匀的呼吸,温暖的怀抱,那么真实却又如梦如幻。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只一夜,云王府内繁花重重、落英缤纷。
久未出门,如今走在这落英小道上倍感心旷神怡。花间的露珠、树枝上的嫩芽、觅食的鸟儿、自在的锦鲤,这个早晨生动得不可思议。
可书老远就看见了颜雪君,连忙朝他奔了过来,“公子怎么出来了?”
颜雪君笑了笑,手指轻抚着花瓣,“看院里花开得好,就出来了。”
绝世的容颜、白皙修长的手指、娇艳欲滴的花瓣,怎一个美字了得。
正应了那句:人比花娇。
“刚下过雨,公子担心脚下。”
“王爷回来了,劳烦姑姑多备一份早膳。”说到此处,颜雪君感到自己的脸有些发烫。
可书愣了一下,随即面露喜色,“奴婢这就去准备。”
颜雪君抚了抚微烫的脸,转身往回走。
轻轻推开门,那温暖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径直步向了床榻,细细打量着仍在睡梦中的男人,英挺的眉、高挺的鼻、薄薄的唇,菱角分明,俊逸无双。
忽的瞥见了他的手腕处,缠着厚厚的布带,一手还渗着血。
轻巧地揭开了布带,道道伤疤,赫然醒目。
凤后在信中说,他要割腕取血救那女子,七七四十九天,每七天一次。七道伤疤,他还真下得去手。
洛尘封这时醒了过来,瞥见颜雪君哀怨的神色,忙道:“都是小伤,不碍事。”
颜雪君没有说话,起身找来了新的布带,一圈圈缠了回去。
见他垂着眼眸,洛尘封小心翼翼地问:“雪君,你生气了?”
顿了半晌,“没有。”
“那为何不说话?”
讽刺一笑,“割腕取血,你对她可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