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就以为我是佞臣吗?”云长青苦笑,这种关头,唐林竟然跟他提什么心事。
唐林摇头“很多事情并不如你亲眼所见,有些事情,听了什么,看见了什么,也有可能不是它的本质。老奴自君上十岁便跟在他身边,他有何心事老奴尽数知晓,尤其是对您…特别上心,而且…贤亲王的心中不也藏着一个见不得光的秘密吗?”
云长青大惊,惊得是唐林怎说起他的秘密,起身看着黑暗之中善恶难分的唐林“你不要信口雌黄?”
“贤亲王放心,老奴知道分寸,不会乱讲,只是…”
“我会尽力,今夜不行了。”云长青咬牙说道。
“那就有劳王爷了,莫负君上一片心思。”
唐林退去后,云长青无力坐在石桌旁让自己尽快的冷静下来,等沈英醒来后,他还要面对他的质问,为何药里会出现迷/药,为何他的脖颈间会有明显的红色印记?他要怎么去回答?
看得出,沈英对他一直都没有提防的心,是完全的信任,甚至,把他的命给到他的手中。可自己却用双手掐着他的脖子,想将他活活掐死,自己怎么这么狠毒?
不,云长青否认自己的狠毒,他是喜欢沈英的,不知何时刻入骨髓之中,却难分难舍。今晚的一切都是因为云长凌,原来这些年了,他还是没有忘记云长凌曾经的好与温柔,即便有比他更好更贴心的沈英在身边,他内心深处还驻扎着云长凌。可为什么云长凌不肯出去?非要留在他心里,为什么沈英总是进不去?
夜还很长,长的云长青以为过了一辈子。
等沈英醒来时,已经是二日辰时末了,刚刚睁开眼就觉得头十分痛,昏沉的厉害,起身时发觉云长青不在也不觉奇怪,想是上朝去了。
“沈公子,起身了吗?”芙蓉道。
“进来吧!”
芙蓉给语嫣使了一个眼神才推门进去,沈英坐在妆台开着窗外翠竹,今日的天气格外晴朗,但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阴霾。
“王爷一早就出门去了,让奴婢转告公子,他近日忙于朝务怕是数日不会回府了。”芙蓉道。
沈英拿起梳子,问道“放在台上的镜子去了何处?”
芙蓉示意语嫣说话,语嫣上前接过梳子为他梳发,说道“王爷说铜镜该换换,寻人重新打造一面,估计要等几天。”
沈英没有说话。
束好后,换了紫黑交错的衣裳出了王府,回到孤霍台中秘密召了陶墨与苏文衣。
“陶墨,暗中的影卫有多少?”
陶墨道“十人。”
沈英道“文衣,今夜抽五名影卫跟着我。”
苏文衣不解“殿下,除非迫不得已,否不召影卫,殿下,可是遇到什么棘手之事?”
“试探人心。”沈英冷冰冰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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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现在,你还以为君上跟从前一样?”容臻微带愤怒的看着对面的云长青。
云长青道“已经不一样了,但谋反这事我不会做的,舅舅也收手吧!陪我母妃远涉唐国二十多年,就真的是为了光复红葵吗?容胤舅舅也许都放弃了。”
“你真是执迷不悟!”容臻痛愤的说道,差点抄起手中茶杯泼他脸上,让他清醒清醒“徐闻都老了,我们等你长大等的白发苍苍了,你却告诉我们这些离乡人这一切都是雾里探花。有人已经老死了,有人病死了,有人已经厌倦了…二十多年,说放下便能放下的吗?你娘亲当年是被你父皇驾着一把刀在脖子上才会嫁过来的,那是耻辱,是红葵莫大的耻辱。”
“舅舅,我知你们…但是,我姓云。”
“你姓云,”容臻觉得可笑,讥讽道“云长凌有因为你姓云放你一条生路吗朝中大/权犹在栎阳等人手中,上次弹劾一事,云长凌动用了他的权力平定栎阳他们吗?你姓云,流着云家血脉,云家人有为此而宽恕你吗?”
看着容臻如此痛愤,云长青只觉无奈,但他说的有些话还是进入到心里去了。云长凌没有成为他一世的羽翼,反而背后也桶了他一刀,如今他涅槃,要磨练自己的羽翼,但不能反。
“我不会反的…”
云长青话未完,再也没有忍住的容臻直接将温热的茶水泼到他脸上,起身摔碎茶杯,说道“你善待唐国,却背叛红葵…你不反,我反,成了你云长青是王,败了我容臻一人成鬼。哼!”
温热的茶水洗簌着脸,云长青握紧拳头伸袖擦干茶水,眼中有一抹更为诡异的变化。
得知沈英并不在府中,云长青就回府一趟,刚刚进去,徐闻便奉来一个檀盒,十分谨慎的说道“这是无名人士送来的,说是受人所托。”
云长青接过,拿回房中一看,当时震惊“这是父皇的传君圣旨?!”
徐闻颇惊“先皇他将皇位传给了你?!”
“云长凌,”如今罪证俱在,云长青再次对云长凌有了憎恶之心。如果君王是他,他就不会惧怕沈琰的压力,他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躲过沈英,并让他再也回不去,而他也不会像小丑一般活着。
徐闻道“王爷,这唐君本就是你的,拿回来也是天经地义的,你没有错,夺位之人是云长凌。”
云长青握紧圣旨,说道“人心裹腹,难以揣测。徐伯,将这圣旨烧毁,并且,查出究竟是何人送来的,给我彻底的查,从五年前云长凌册封开始,查个清清楚楚,我倒要看看他到底为了皇位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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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酒坐在案台前提笔抄书,字迹不是很好,而且,很多黑团,旁边砚墨的素瑾都十分不解她这位公主写个字怎如此难看?
许久未来的云长凌一个人出现在殿内,看着依稀如故的地方,忍不住有些忧伤,素瑾抬首时望见云长凌正要提醒谢酒,却被云长凌暗示出去,搁下笔墨悄声退去。
云长凌走近一看,正是一段诗词。
“君上过来看臣妾笑话呢?”谢酒早就知云长凌的到来只是没有停笔,见宣纸上的黑影才开口说话,却毫无讥讽的意思。
云长凌浅笑“许久没有见酒儿,特地过来看看你与生头可安好?你的字怎还如此难看?”
谢酒道“本就难看。”
云长凌伸手附上她的手,弯身凑在她脖间,提笔说道“好好练习,不出一年就能好转了。你看,你的名字。”
看着陌生的名字,谢酒说道“梁淑妃入宫许久了,君上可召见了?”
“召了。”云长凌云淡风轻的说“她虽漂亮大方,却不与你不一样,她更喜欢在政务上用心,这几日在御翔殿内也帮我做了许多事情。”
“她还真奇怪!”谢酒道。
“不过,你也许更适合在沙场舞刀弄枪,看你平日穿着,都看得出在沙场上你是何等英姿飒爽。只可惜,我未曾见过。”
谢酒挑眉,道“也许那天我兴致来了,你就看见了。”
“是啊!”
两人也未因上次的事情耿耿于怀,相谈甚欢,一同用了午膳,又一道在御花园散步。
而锦月初也在那是与锦月亚兰漫步在御花园之中。
“羲和也算是懂事,没有束缚着君上,亚兰,看来你的未来也似锦色。”锦月初道。
锦月亚兰说道“华贵妃确实有着不同寻常人的胸怀,只是,这后宫之主的位置以及君后之位,臣妾从未想过。”
锦月初微惊“为何?一国之母有何不好?”
“一国之母让华贵妃去做更合适,看得出,她雄心不小,从前臣妾未入宫她也不必担忧什么,如今,有了个梁淑妃,能与她争那个位置的人只有我。可,臣妾只想做君上的好帮手,无所谓君后与妃嫔之分。母后可懂?”
锦月初不懂,却没直说,只说“羲和是武国公主,让她做君后理所应当,不过…君后一位也是有能力的人才能上的。亚兰,你选择什么路,母后不会反对,只希望你好好帮助君上。”
“是。”
晚膳时,沈英迟迟没回王府,云长青不由得猜想他是否看破自己离去不再过来,便让金猴过去问问,莫真是如此,那事情将变得复杂。
不消半刻,金猴回来说,沈英在三生亭等他,说准备了东西要给他。
云长青坐在那犹豫了许久方才起身前往。
第56章 刀剑相向
三生亭中的沈英持杯望着湖中月影,眼眸微微垂着,似乎在看月影之中藏着什么。
等了没多久,云长青坐在了他旁边的凭栏上。
“怎有兴趣来这里?”云长青笑道。
沈英抬眸看向他,越发的不知云长青到底要如何了,却又不想这么快扯破一些事情,仰头喝下杯中酒,也不会回话,只斟满两杯酒,给了云长青一杯。
看着面前的酒杯,云长青没有立刻伸手去接,而他的犹豫与质疑尽数落入沈英手中,沈英二话不说换了酒杯给他,说道“我们还没喝过合卺酒,今夜喝了吧!”
云长青这才伸手接过酒杯,与沈英交挽,凑近时看见藏在衣领之中的红印当时一惊,微微抬首看着沈英,那双眼里竟然平静的可怕。
沈英凑近将酒喝完。
“亚丽公主输掉的那把桐煌剑现在给你,”沈英没多说,从身后取出桐煌剑交到云长青手中,“你会用到的。”
“为何赠我?”云长青道“你今夜有些奇怪!”
沈英摇头,说道“本就是为你赢来的,拿着吧!”
心里不安的云长青拿着桐煌剑,无意之间他握着剑柄的手竟然在发抖,在沈英的眼神下他浑身都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