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语嫣匆匆步入,将一碗透明的药膳奉上,低头不敢看云长凌一眼。
坐于床榻之上的云长青残存对云长凌的感情又瓦解一分,碎的无法粘合,他们过去美好的日子和快乐都在这座宫里,每当回忆起过去总会记起这里,这里有太多的东西他都放不下,可如今,却成了囚禁他的牢狱。
依赖的人变得冷漠和无情,对他没有耐心,只有暴躁。
云长凌伸手端起白玉碗,这是司命夏熬制的幽冥昙花,一叶一碗,十几日下去,他就好了,只可惜自己却要失去他放他回沈英身边。也只有沈英能让他快乐和平安了。
“喝。”
“仅以此药慰藉往昔。”云长青端过,仿若一碗酒仰头喝下,明明幽冥昙花带着丝丝甜味,他却觉得是最苦的药,苦得五脏六腑都疼。
“啪”!白玉碗被摔在地上,吓得语嫣微微一惊,那云长凌转身说道“语嫣,好生照顾秦王殿下,药不能停,每日按时送来。”
“是,君上。”
云长凌拂袖而去,云长青怒目紧握双手。
“秦王,是否需要蜜饯润润口?”语嫣问道。
“语嫣,去找于公公前来,本王有事问他。”
“是。”
第48章 寒阙会宴
沈英回到孤霍台,沈羲和就来了,兴冲冲的问“哥哥,何时才能见到秦王啊?”
“暂时见不了,”沈英去旁边坐下,想了想接下来的安排。
“秦王很忙吗?可是,哥哥整日不在都出去做何事了?莫不是寻姑娘去了?”沈羲和调皮的说道。
沈英斜睨她一眼,伸手点她额头,笑说“你这丫头,想不想见见秦王?”
被沈英点着额头,沈羲和娇嗔,说道“哥哥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让羲和见见秦王好嘛?”
“那我问你,见了秦王你该如何称呼?”
“不能叫嫂嫂,要叫他哥哥。”
“那好。寒阙会上你与浅儿随我前去,定能见到他。”
“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二日帝都西城摆设擂台,说是喜欢玩弄□□者皆可参与,胜出者可获千两,自然的,参与者尤为众多。
看着下方的热闹,沈英含笑,于他对面的公孙回琴说道“宫中秦王手下于海昨夜传话来说,该让魏王回京了。”
沈英回首说道“他可是查到魏王的根了。”
“此人掩藏极深,栎丞相他们还未有眉目,不过,老夫已经揪出此人狐狸尾巴,只需秦王一句话便可。”
沈英浅笑,道“寒阙会在即,朝中元老仍未放过秦王,大人,不妨就定在寒阙会后晚宴之上。”
“此计倒也是可以,只是,寒阙会宴上闹这一处,怕是会让诸国笑话。”
“无妨。”
两人一茬一茬的聊着,不多时,便见下方出了一个淡黄衣裳、气宇轩昂、手握□□的男子。
沈英说道“锦月国王子锦月重自幼喜爱玩到弄枪,成年后,更是在军中游走。想必,下方那人正是锦月重了。”
闻话的公孙回琴看去,他也未瞧过锦月重,自是不识得,说道“你设这擂台意欲何为?这锦月王子竟也光临。”
“这擂台特为他设。大人,我去会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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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月重喊道“若谁胜了我,我给他一万两,更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谁敢上来一试?”鹰眸张狂不羁,鼻梁高而挺,就是那剑眉也自带三分英气。
下方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斗过的人自不敢再上去比试,却也想看看今日谁才是真正的赢家。
凑热闹的李墨白挤入前方,看着上面的人,啪的打开折扇,露出上面潦草的“棋行天下”四字,好生的狂傲,却与锦月重比起,他多了一分书生之气。
锦月重看见李墨白,又见他扇上四字,挑衅指着他说道“你,那个摇扇子的人上来跟我比试,你要是赢了,我给你一把雕镂百折金扇。”
前方几人将目光移去,丝毫看不出这文人还能斗得过上面那人,李墨白还不知说的自己,依旧笑若春风的望着他。
不闻回答,锦月重自有些不悦,又道“那个人,上来。”
下面的人识趣后退一步,将李墨白给弄到最前面,摇扇子的李墨白含笑看向左右,想看看上面人找的对手是谁,这一看,才发现左右没人。
“就你了,别乱看。”锦月重道。
李墨白也跟着后退一步,显然的没听到上面那人的话,有一男子说道“说的正是你,你往哪里逃?”
“我?!”李墨白大惊,旋即笑道“我就一个下棋人,那会玩到弄枪的、”
寻不到对手,锦月重只觉孤独,还有些气愤,竟然找了个文弱的书生与他对弈,真是…也便在此刻,忽闻左边上方传来□□划破空气的声音,顿时侧身迎去。两人在空中错身而过,沈英一身紫蓝交错的衣袍负□□于背,看着别有一番气魄,而那锦月重却是浑身狂气。
“终于有一人敢上来,我还以为泱泱唐国都是些懦夫、文人。”
沈英道“在下沈英。”
“锦月重。”
话落,两人目光交错蹦出炙热的火,都知遇到劲敌而暗自筹谋。
下方的李墨白拍拍身边的小兄弟,问道“舞刀弄枪有何好玩的?一不留神可就英年早逝了,为了容华可真是迂腐了。”
那人道“你个穷书生,不懂就别造次。”
“……”李墨白摇头,世人竟如此无奈。
一番比斗,看的众人频频喝彩,大声叫好。
上方的公孙回琴望而不语,不时,转身离开。
结局是个平手,锦月重难遇如此对手,自是十分欢喜,当即,把人请到食楼大喝。
“沈英,你明有把握胜了我,却怎么得跟我打个平手?”
“赢了如何?输了如何?”
“你莫不是看不起我锦月重故而如此?!”锦月重不悦。
沈英摇头,说道“我赢了你可就输了,当着众人面,沈英怎能让锦月国王子输了。”
真相大白,锦月重自然是明白了过来,对沈英更有一番结交之意,端起酒杯说道“你是我遇到的唯一一个可以胜过我的人,喝了。”
一杯酒下腹,又是几番言语,沈英才说“其实,今日擂台是为王子所设,为的是请你帮沈英一个小忙。”
“哦!”锦月重微惊,又问“帮什么?尽管说。”
“寒阙会上你请秦王为长公主作画。”
“如此简单?!”
沈英道“秦王如今是待罪之身,被囚于牢狱之中,是个政治上的牺牲品。他半生笔墨作画,受先皇与君上恩宠,所谓人好遭人妒,引来朝臣弹劾。”
“秦王云长青,我听闻过他,不就是那个画名满十洲的王爷吗?怎的,他也成了权势的受害者?”沈英点头,锦月重又说“这个忙嘛!若是别人来我断是不会帮的,不过,是沈英你,那我就不得不帮了。说吧!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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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命夏从蓬莱阁出来时,浑身无力,几乎如行尸走肉一般出了蓬莱阁。
出去时,周延在那相候,见他时,问道“情况如何?可还顺利?”
司命夏点头,又道“只是,君上将心和幽冥昙花都给了秦王,他如今只能倒数过日子了。”
周延皱眉,深深吐了一口气,道“这就是报应啊!”
“也许是吧!师父,如今秦王已无大碍,徒儿也该回宫了吧!”
周延摇头“君上已将你御定为秦王的专治大夫,出去了就回不来了,司命,好好照顾秦王。你与景璃公主的婚事,君上也应下,只待合适机会便公布群臣。”
“师父,”司命夏欲言又止、
“回去好好歇歇。”
“是。”
夜间亥时,云长青走出房间望着天上的星星,说道“蓬莱阁的星月依旧和当年一模一样。”
随着的语嫣望去,说道“王爷,明日便是寒阙会了,快进屋歇着吧!”
语嫣这丫头云长青挺喜欢的,规矩的很,与王府那些女婢们相差无几,想着是否将她要回去,正好身边差个称心的婢女,那金猴办事也不怎么靠谱。
二日大早,宫中便开始忙活,云长凌下朝后又去了琼华殿。
“君上,老臣今日收到消息,魏王已带着三千军马行至柴门口,并驻扎不动,今夜戌时会入帝都。”栎阳说道。
“看来这魏王提前了计划,栎丞相,一切安排的如何?”
“都已安排妥当,只等魏王入瓮。”
“今年寒阙会看来十分热闹。”脸色微微苍白的云长凌轻叹,今夜他又将失去一个兄弟,余下的还能陪他多久,在君王的道路上果真是孤独和绝情嗜血。
晌午未到,寒阙台是已经紧锣密鼓在进行着会宴,便是那宫女今日也是一身华服容装,个个抹脂上唇的,瘦腰宛若扶风柳,裙带如纱。
锦月重出现在寒阙台时,身侧跟着一位身着淡黄色裙裳,青丝尽挽的少女,对眼前的雕楼画柱、白玉银树十分惊艳,推推锦月重说道“唐国果真是华丽!便是那颗白玉银树都价值连城呢?”
锦月重倒是不屑,眼无华丽之物,在宫俾的带领下入座后,看了一眼琉璃盏中的瓜果,笑道“这唐国与武国比起来稍逊风/骚,那才是盛大。”
“哥,你这话说的也太没寸了吧!若给姨母听见,可要揪下你的舌头。”
“亚丽,这就是你孤陋寡闻了,想当年我暗巡武国京都长回,夜间灯火如昼,繁花似锦,雕楼琼宇,白日街头无乞者,无为乱者,官护百姓,兵维秩序,随处可见异国商者,我也问其百姓“武之兴也,民可富也?”其曰:上扶贫者而施良田耕之,下正民者而施立法九十有三;内厚利开门户引外商促民地兴,外镇八方边关闭户维民生安也,何而不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