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等老子逮住你!弄死你他娘的!”那壮汉气得头冒青烟,一刀挥过去,小九儿往旁边一闪,堪堪避过一刀,只是被划破了衣袖,手臂一凉。
眼见后头的几个就要扑过来,小九儿再也不管什么小聪明了,只顾着死命往前跑!眼前的树林子一片一片的,不知道里头还有什么飞禽猛兽,只是树林子错综复杂,一准比大路上容易逃多了。
只是那群也太穷追不舍了吧!
小九绕了几圈也没能甩掉他们,心中早已经是一万头羊驼狂奔而过!昨日稀饭吃得她心焦力瘁,有气无力,如今一路狂奔早已经是耗尽气力,挣扎无果。
“死丫头!可算让老子逮住!”来人喘着粗气,手中拿着刀一刀砍在树干上,哗啦一颗大桉树就这么轰然倒塌,惊起一串鸟兽。
小九儿也被这气势吓得一愣,抿起唇,蹙起眉头,心中兀自盘算着生路。伸手扣住树干,指甲被磨得生生发疼。
“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哼!还好我还有迷魂香!”
那大汉也是一惊,这他娘的这熊孩子还有这玩意儿?
小九儿煞有介事的做出撒药的动作,那人连忙捂住口鼻,闭上眼睛,生怕是什么厉害的东西!
小九儿扯着空挡又继续逃窜,轻功一运就上了树,一手抱住树干死活不下来。却见着那壮汉往四下里望,并没有想到她就在他头顶上呢!
小九儿敛声屏气,却听到周围悉悉索索有脚步声传来,想必是其余几个人贩子也追赶过来了,那几个人也不乏武艺高强的,若是被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
“那死丫头滚哪里去了!”
“要是被老大知道,我等被其戏耍,简直颜面无存!”
“他娘的快找啊!”
他们老大是谁?
抓她干嘛?
她小九虽说是个爱惹事儿的性子,可还没有出去闯荡过呢!哪里能惹上什么大门大派,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
“嘿嘿!”一个人阴测测地笑了一声。
小九儿顿觉不妙,就要逃。
只觉一声巨响,“哗啦”一声,有人一刀砍在了树枝上,小九儿只觉得身子一晃,她怀抱着的那棵树就轰然倒塌!小九儿连忙纵起轻功从树上下来,只是慢了一步,被树枝压住了衣带!她走不脱,一边慌里慌张的扯衣带,一边在心中叫苦,这都是些什么怪力狂魔!
眼见那三五人持着刀对她比比划划,显然是在商量怎么宰了她,清蒸呢,还是红烧呢?
小九儿心中“扑通扑通”狂跳,危机关头,终于一把撕断了布条,一口气往前跑。她还没跑出去半步,就觉得头皮发疼,一人拽住了她的小辫子,把她拖回来!
“你还想跑!”
“怎么?为难兄弟几个是吧?”
“看老子不打死你这丫头!”
魂淡!又是这辫子碍事!我迟早要剪了它!
小九儿脸色煞白,强作镇定,嬉笑道,“几位大哥,你们放我一马吧!我就是个丫头片子!你们抓我做什么!”
“抓的就是你!”
“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
“这可由不得你!”说罢就上来两人一手架着她的手臂往回拖,押送着她往树林子外头走。
这些个莽汉认路的本事到不差,小九被推搡着往前走,不情不愿,不消一会儿,她就被逮住弄回到了那架停着地马车上,万幸的是,这些人还没对她拳脚相加,她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如此便可以留着力气准备着下次逃了!
小九又被五花大绑塞进了马车里,如今她尚不必从前,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地地道道地成了一个小疯子!
马车又开始狂跑,这次好像跑得更急了,那样子倒像是恨不能早点把她这个烫手山芋给处理了的架势。周围一个外头守着两个人在同一辆马车上,一人手中始终戒备的拿着刀横在胸前。
“这怎么逃?”
小九沮丧地想。
她脑子里也变得浑浑噩噩不太清楚了,方才跑路耗费了许多精神,让她身心俱疲。她头靠在马车车壁上,马车跑动,她磕在上面的脑子也一阵一阵地被振动,即便振得她头皮发麻,也始终不愿意抬起来,似乎被压了千斤重的东西在上面。
就在她神智模糊之时,马车忽然猛烈的一晃!
一声凄烈的马嘶声猛地闯进了她的耳朵里!
随即便是一阵换乱的脚步声,厮杀拼斗声,“有人劫车!”
刀剑碰撞的声音“平平碰碰”,耳朵也要被震碎了,小九尚且理不清楚头绪,心中纳罕,这是人贩子遇上抢劫的了?
嘿!这可真是十年不遇的奇观!
她手脚都被绑住,瞧不见外头的景色,但心中尤为蠢蠢欲动,挣扎着想要跑下车去,于是便一点一点的虫子似的蠕动起来,妄图从车上滚下去。
还没等她跑出来,外头的打斗声就停止了。
小九心中忐忑,不晓得自己将会遇见什么破事,战战兢兢的眼睛死死盯住车帘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默默念叨,淡定,淡定,你一定要淡定。
最后也不由得自己打了自己的脸,回了一句,这他么的怎么淡定得下来!
此时,小九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车帘子被掀开了。被人用剑尖挑开的,明晃晃的剑锋闪着夺目的光辉,嫣红的血迹顺着剑尖滴落下来,如同月老庙里的红线,缠缠绵绵地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意味。
只见得眼前那剑花一舞,一阵劲风袭来,“轰”的一声,周身一凉,整个马车四分五裂的碎开!
小九儿在惊吓中睁开了眼睛,外头已经一片光亮明丽。春日凉风裹挟着徐徐芳草馨香扑面而来。
只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略显得高挑的男人,那人穿着一身束袖玄衣,腰带也是玄色,靴子也是玄色。再看脸,带着一个玄色古板面具,墨发飞扬。他如今将剑锋收进剑鞘里的动作虽说很是熟练潇洒,但伴随着这“叱”的一声,仅有的白红杂色也消失无踪。完全敛入了那漆黑的外表之下。
“你可是小九?”
你怎么知道我是小九?
小九眼珠子转了转,这到底是承认好,还是不承认好?
“您是?”小九露齿一笑,唇角俩小酒窝十分明媚动人。
“魔教。”
“我是。”小九听见这江湖中人人畏惧的两个字,竟然莫名生出一种亲切之感,这种犹如自己人见面的澎湃激动之情不知从何而来,她立马便承认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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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仙带着秋小风在风月城的不知道哪个小角落里凑合了一宿,秋小风吃虾后遗症非但没完全清楚,反倒更加恶化,一整晚上吐下泻,被折腾得不成样子,脸也如同被刷了一层白漆似的,看不到丝毫红润。
如今一大早,宋雨仙偷偷摸摸的去外头弄了几个包子米粥,拖着病怏怏的秋小风灌了几口,秋小风断断续续地像是在说遗言,“我要是死了、死了,你一定要记得告诉、告诉、告诉、我哥,他说的是对的……”
宋雨仙差点感动得哭出来,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风风,你别说傻话,你上次吃了半斤虾,也没见得你挂掉啊!我们总有办法逃出去!”
秋小风想起了那悲伤的往事,又忍不住一阵干呕,虚弱的抓着宋雨仙的手臂,上气不接下气,“毕竟、我的身子,不同以往,扛不住了……”
宋雨仙抓住他的手,紧紧握住,那苍白的包子脸让人哭不出来,“风风,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并、并没有……”
宋雨仙搀扶着秋小风往祈荼说的那方向走,只是走了没几步,就看见一块大墙上贴着画像,那画像可不就是秋小风吗!周围拢了一片人,对着画像指指点点。其中还有高谈阔论,一位大婶道,“这小伙子水灵灵的,怎么就成了教主的男宠呢?”
“哎哟,咱教主真是重情重义啊,一个男宠嘛,丢了就丢了,管他的呢,何必满城满城地找哟!”
就听见一个人带着颤音,一个字一个字地指着那告示,哆嗦念道,“若有知情不报者,一经查实,立即挑断手筋脚筋,敲断八根肋骨,卸除两个膝盖骨,捥去双眼口鼻,打入水蛇水牢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做成灯油,以儆效尤。”
念完最后一个字,那人颓败地扑倒在地上,周围的人群一哄而散。
“这死变态不是把满城都贴了告示了吧!”宋雨仙往四周张望,目光所及之处,告示遍布。
宋雨仙立即从袖子里拿出一盒胭脂。
秋小风看变态似的看着他。
宋雨仙用手抠出一大团胭脂就往秋小风脸上涂。
“你干嘛啊!”
“当然是易容了!保准没人把你认出来!”说着他就又抹了一团胭脂到秋小风脸上,这胭脂红艳非常,衬得秋小风的包子脸如同那喜庆的寿桃。
秋小风将信将疑。
只是一路上果真没遇见出来挑事的,秋小风也就放心下来。
两人总算瞧见了那片竹林子,四周的守卫纹丝未动的望着他们,想必那面具下的脸也是如此的冰冷僵硬,不为所动的。宋雨仙不由得佩服起他们来,看见秋小风那张如此具有喜感的面容依旧能保持内心的平静。这是多么的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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