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这样的,其实——”
“你不用说了,”秋小风摆摆手,“就算我哥赌钱输了银子,被要债的找上门来也不要管他,打死他他才能长记性!”说罢秋小风伸手拉过东篱,道,“看,我都有媳妇了,貌美如花又有钱,再也不用他养了!”
宋雨仙顿了顿,看了看旁边那个紫衣美男,叹息,“你眼睛瞎啊,人家是个男的。”
“那又怎样啊?我喜欢,我就喜欢!”秋小风拉着美人的手,亲密无间地靠过去,搂着美人的腰。
“可是——”
“可是什么啊,你不要嫉妒,嫉妒也是没有用的。”秋小风一脸咄咄逼人。
“可是你确定你不是被压的?”
秋小风心虚地缩到东篱身后,小声道,“反压那是早晚的事。”
宋雨仙沉默不语,忽而双膝跪在地上,泪,“秋续离啊秋续离,几天不见,你弟都嫁人了——”
东篱沉默不语,十分想知道宋雨仙到底要说的是什么,把秋小风拍开,道,“你说。”
宋雨仙一拍脑袋,用力拍了拍,道,“忘了。”
他歪着脑袋,苦思冥想,过了一会儿,又道,“你哥被人抓走了!”
秋小风气得跺脚,“你怎么不早说!”
“你到怪起我来了,还不都是你的错,是你不让我说!”宋雨仙气道。
这两只叽叽喳喳就像是麻雀,吵起来没完没了。
第15章 传言
“堂主,扫业山庄送来一份大礼。”一人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道。
“让他们进来。”秦奇书捏紧了拳头,扫业山庄那些人不过也就是伪君子,表面上和和气气却是狠狠的算计了碎玉堂一把,如今竟然还想着要撑撑面子,挽回点朋友的情分,他倒是要看看,扫业山庄到底有什么本事。
过了不多时,就有人抬着一个箱子走了进来,那箱子上缠着红绸,十分喜庆,棱角上镶着金边,虽说看上去贵重华丽,他却不由得一阵心悸,手心里起了一层薄汗,镇定下来,问,“不知贵派送的是什么,太过贵重,我碎玉堂可承受不起。”
那领头的一人,伸手拱了拱拳,道,“前日里我扫叶山庄出了叛徒,连累了老庄主丧命,实在是罪过。”那人内疚的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道,“左庄主担心少主因此坏了我两方的多年情谊,因而将那叛徒捉来,送给少主,请少主收下。”
“你说的是谁?”秦奇书将手背到身后,轻轻舒展了,又捏紧。
那人笑道,“少主打开看看便知,若是无事,那我们这就告辞了。”
“不送。”秦奇书刻板道。
等到那人走后,秦奇书疑心扫业山庄有诈,因此不敢遣退众人,叫人将箱子打开。箱子被钉死了,那些人找来钳子,将之取出,拉开盖子。
盖子打开,那人明显迟疑了一下,又退到一旁,道,“堂主请。”
秦奇书觉得脚有点麻,他向前走了一步,往那箱子中望了一眼,只是一眼,却完全看清楚了。
奚梅蜷缩在箱子里,一身白衣上染着血迹,如同开着的一朵一朵红梅,晕染在衣裳上。秦奇书伸手想要拉他起来,却发觉他全身软绵绵的,仿佛没有骨头似的。仔细看时,却发现他的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手肘和膝盖的关节被敲碎。眼睛被挖去,舌头也被割了。除却鼻尖还有微弱的鼻息,同一个死人无异。
秦奇书深吸一口气,急促的喘息几声,唤道,“奚、奚梅?”
那个人自然没有什么回应,秦奇书轻轻伸手碰了碰他的脸,冰冷,身上的白梅气息被血腥味染了,却显得愈发馥郁芬芳。秦奇书伸手将他搂紧怀中,站起来,步伐有些踉跄,慢慢往房中走去。
亲自用帕子将他的身上的血迹擦拭干净了,换下了一身血淋淋地衣裳,伸手搂着死气沉沉毫无生气的人,“你怎会落到如此地步?”
“你不是那样狡猾的?”
“你不是招招索命,例无虚发的杀手吗?”
“你现在这幅样子丑死了,一点也不美,我才看不上你。”
“你醒醒啊,你说说话,我知道你是最看不起我了。”
“……”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爹?”
秦奇书紧紧捏着他的手,有些怨恨的说。
说道此处,他发觉奚梅的唇角似乎动了动,那诡异的样子,好像是笑了。
秦奇书有些发疯的抱紧了他虚弱的身子,紧紧将他圈在臂弯里,发狠似的吼道,“你为什么要笑——你笑什么!你告诉我啊!你笑什么!”
你一辈子也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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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小风捏着宋雨仙的肩膀摇晃,急道,“你倒是快说!我哥是被谁绑走的!”
宋雨仙被他摇得头晕眼花,发型都被摇乱了,“停停停!我说、我说!”
秋小风这才停下来,又见宋雨仙伸手理了理自己凌乱的头发,道,“我那日出去找你,却见着你哥被被一只导盲鸡牵着到处走,我正打算过去喊他,可是却见一对身着青衣的人把你哥打伤了,然后捆起来,不知道去了哪儿。我起初还以为他们是追债的,结果我看那些人各个步伐诡异,轻功了得,鬼魅一般,也知道是某个大门大派,得罪不起。于是我就躲在石头边上没出声,赶来给你报个信。谁知道你东窜西跳,我找不着你,心说你最爱凑热闹,最近就只有流央城里有个千秋棋赛,便来找了来。你、你快去救秋续离……”
宋雨仙说了一长串话,气都喘不匀净了。秋小风见他一身风尘仆仆,衣袖上似乎还破了一个大洞,果然是经过了常人不能忍受的奔波。
秋小风心急得踱步,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我怎么知道是谁抓的人,又去哪儿救啊!”
“你详细说说,那些人有什么特征?”东篱见这两只不能成什么气候,肩膀上摆的都是脸,跟脑子没关系。出言提点。
说道此处,宋玉仙猛然想起来,“那些人肩膀上都纹着一个鬼头刺青!”
“你是怎么看到别人肩膀的?”秋小风有点不相信。
宋雨仙一捏拳头,在秋小风眼前晃了晃,“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有你这么色吗?你哥和那些人打斗的时候,挑破了一个人的衣裳,我才见着的,虽然不能肯定每个人身上都有,但肯定是有的!”
鬼头纹身?
“是鬼宗的人。”东篱下了结论。
“鬼宗?”宋雨仙听说书的人说过,那说书的讲得唾沫横飞,宋雨仙记得最牢,惊道,“就是那个和万恶的魔教不想上下的鬼宗?”
秋小风回想起来了,当初那个鬼宗宗主不是还要掳他回去嘛,吓得他出了一身冷汗,“他他他他、难道是知道我名草有主了,于是便去劫我哥充数——”
“风风,你认识?”
“是啊是啊,那个啥,鬼宗宗主是叫梦宗?这破名字什么鬼?他娘怎么就给他起了这么个名字,念起来不拗口么?”秋小风一说到此人就想到了那森冷月色下的男鬼,手中的团扇上都是血迹,阴阳怪气之极,肯定不好得罪。
“你区分平翘舌了?”东篱默默道。
“啥?”
“他叫梦衷,苦衷之衷。”
“衷和宗不一样?”秋小风挠了挠头,歪头问道。
宋雨仙一手屈指弹在秋小风的头上,骂,“先生教的你都听了?”
“咱鱼息人分什么平翘舌啊。”秋小风嗤道,“鬼宗在哪儿?”
“鬼宗自然是在鬼城了。”
“鬼城?”秋小风缩了缩脖子,打着哆嗦,“我怕鬼,我不去。”
宋雨仙一拳头打在秋小风脸上,很铁不成钢,骂,“你不去你哥恐怕就直接变成鬼了!”
“呜呜呜~”秋小风叫苦不迭。
好在从流央城去鬼城也不远,若是有马车,赶路十天也就到了,于是三人又不得不返回流央城中去牵马,再启程上路。
秋小风这次可是万分小心,前后张望,确定没什么危险,才匆匆花银子去租了一辆车来。
由于秋小风与那美人“如胶似漆”“黏黏糊糊”,孤身一人的宋雨仙十分的忧伤,生怕自己被闪瞎狗眼,于是自发当起了车夫。
马车摇摇晃晃地出发,秋小风在马车里睡大觉,头靠在东篱的肩膀上,手紧紧抱住东篱的腰,不过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东篱睡意全无,心中思绪万千,梦衷见过他出手,若是猜出他是谁,也是有可能,他不露面最好。可是秋小风与秋续离又是这其中关键,秋小风此人奈何不了梦衷,此去反被扣留居多,到时候再要查些事情,也不方便,他不插手也不成。
鬼宗在江湖上同魔教一样恶名昭著,两边带头的虽然没见过却十分有默契的惺惺相惜起来,平日里虽然称不上友爱,却也互不相犯。若是与鬼宗斗上了,反倒便宜了那些正派的人。
这其中两难抉择,更加不能和鬼宗撕破脸皮,还是要先看看梦衷要做什么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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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雨仙一边赶着马车一边埋怨,一边嚼着馒头,一边拉着鞭子,心里道,也不知道秋续离是谁的哥哥。
经过几天舟车劳顿,没遇见什么风险,有时候秋小风竟然也会良心发现,到外面去赶车,只是当宋雨仙同东篱坐在一个马车里面的时候,总是觉得冷飕飕的,此人看起来虽然十分温和,说起话来也是温温柔柔的,十分好相处,只是他总觉得心惊肉跳,说了不到两句就不知道说什么了。有点好奇秋小风是怎么把这个美人骗到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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