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奚若:“封将军还有其它问题吗?若是没有,我就先告辞了。”
“唉......别这样。”封宸连忙伸手拉住离奚若,脸上堆满狗腿的笑意,“是我胡思乱想错怪你了,你大人有大量,别生气。”
离奚若哼笑道:“你还知道自己错了?我还以为封大将军从不知‘认错’为何物。”
离奚若的话虽说的不客气,脸上的表情却也不再冷若冰霜。
封宸立刻趁热打铁,凑上前去,亲昵地说道:“我真的知道错了,别再生气了。”
离奚若不答话。
封宸缠了上去,伸手环住离奚若的脖子,像只大狗一样乱蹭:“我刚才可是真地在鬼门关前转了一圈,我......”他将脸埋在离奚若的颈窝,用力地嗅着对方的味道,嗫嚅出声:“我差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
“不要胡说。”离奚若的语气一下子缓和了下来,皱着眉,轻轻搂住了他。
“奚若,如果有一天你要杀我,不要去找这些见不得光的疯狗,你亲自动手,我一定会毫无怨言地死在你的剑下。”
“不要说这种胡话,我怎么可能要害你。”离奚若有再多的怒气,此刻也都烟消云散了,他叹了口气,拍了拍封宸的肩,说:“我帮你看看伤吧。鸢儿。”
门口突然冒出了一个人,此人身材颇为纤瘦,一身劲装,用黑布蒙着脸,手里捧着一个小小的锦绣银箱。
离奚若看着他说:“把药箱拿到楼上去吧。”转头对封宸说道:“你的房间在哪?”
封宸伸手向上指了指一个房间,继续无赖地趴在离奚若身上,以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说道:“我没力了,你扶我上去吧。”
“刚才咬我的时候又不见你这样柔弱无力。”
“我刚才不是有些生气嘛,人生气的时候力气总是会大一些,没咬伤你吧?”
“你说呢?”
封宸捏着离奚若的下巴,不怀好意地往上凑:“来来来,让我帮你治一下。”说完就撅着嘴巴要亲上去。
离奚若毫不客气地一巴掌将他的脸拍歪。
两人摇摇晃晃地上了楼,鸢儿捧着药箱跟在后面。
客栈的门紧紧地掩着,屋外,梁上的灯笼在风中晃了晃,灯笼下,那匹红枣马甩着尾巴悠哉悠哉地吃着草,摇曳的烛光偶尔照在了它的身上,星星点点红褐色的血迹便隐约可见。除此之外,一切安然无恙,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第 19 章
三个人在楼梯吱吱呀呀的伴奏声下上了楼,来到房门前时,封宸已经开始有些天旋地转,他也乐得以此为由,肆无忌惮地搂着离奚若,几乎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他肩上。
离奚若被压得难受,又不忍心推开他,只好任劳任怨地把人扶上楼,等一番折腾,终于把封宸弄到床上躺着的时候,他额头上已经微微渗出了几滴汗。
封宸哼哼唧唧地躺倒在床上,离奚若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用手戳着他的手臂讽刺道:“你这几年一直缩在北陵养尊处优,无所事事,肉还真长了不少。”
封宸闻言,颇为郁闷地在枕头上蹭了蹭:“我也不想过这种猪一样的日子,可这北陵根本没战可打。之前朝廷还肯让我偶尔离开北陵,做做支援,二哥死后,他们就彻底切断了和我的联系。我看他们现在宁愿不要北陵,也不想和我有任何瓜葛。”
“你活该有今天。”离奚若半真半假地调笑了一句,起身往桌子旁走去,那名黑衣人已经端来了一盆水,又将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几个小瓷瓶。
离奚若向他点了点头:“把剩下的药拿去给其他受伤的人。送完药后你先回去,不用等我。”
“是。”黑衣人捧着箱子退了出去。
离奚若拿着药回到床边,把封宸扶起来,小心翼翼地脱他的衣服。
衣服上洇透了血,几乎快要看不出衣服原本的颜色和纹饰,有些血干了,将衣服和皮肤紧紧地粘在一起,每次拉动衣物都会撕扯下面的伤口,绕是离奚若动作娴熟,加倍小心,也还是让封宸痛得龇牙咧嘴。
衣服全脱下来后,数道伤口赫然可见,其中两道剑伤格外显眼,一道在后腰,一道在左肩上,伤口虽不长却颇深,里面鲜红的肉翻了出来,褐色的血在附近凝成了血块。
离奚若的眉头越皱越紧,将布沾了水,开始小心地清洗伤口,待周围的血迹都被擦干净后,那两道伤口更是显得突兀,看得人直觉触目惊心。
离奚若轻轻地摸了摸伤口:“怎么会伤得这么严重?”
封宸不以为然地耸肩:“本来以为只是些普通的刺客,就想陪他们玩一会儿,结果玩出火了。”
“你......”离奚若半响无语,最后在他腿上踢了一脚,“你这任意妄为的性子再不改,迟早被人乱剑砍死。”
封宸嬉皮笑脸地应道:“不会死的,我哪舍得让你守寡。”
离奚若二话不说,冷着脸又在他腿上踢了一脚,封宸不躲不闪地受了这一脚,侧过身子,长臂一伸搂住了他,探过头,轻轻噬咬起那形状姣好的薄唇。
离奚若眼睫轻颤,双目微阖,手指轻轻地搭在了封宸修长结实的躯体上,磨砂着上面一些已经结痂的伤口。那些疤痕有的突起有的凹陷下去,将原本光滑柔韧的肌肤划出斑驳的痕迹,这些痕迹是磨难的记录,也是自己所爱之人的骄傲与荣耀的勋章。
封宸......封宸......只是想着这个名字,就又无数情绪在心里疯狂的滋长。
七年的时间,漫长的宛若千年.相伴左右的只有无尽的等待和无穷的思念,就像是徘徊在幽暗的河底,没有声音没有光亮,只能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知路在何方,也不知道何处是归途,疯狂的思念不断折磨着所有的心智,却无处诉说,只有自己一个人,落寞地,逡巡在冰冷的河水里。
此时,深邃的眼神扫过面庞,灵巧的舌尖在口中纠缠,属于对方的味道在口中化开,在鼻尖缠绕,柔若云,淡若水,亦真亦幻。
这短暂的相拥就像一场梦,一个等待了千年的梦。
而梦,终究是要醒的。
“封宸。”离奚若轻轻推开了封宸,低着头轻声说道,“我先帮你处理伤口吧。”
封宸没想到会被推开,错愕地看着他。
离奚若不再说话,拿起身旁的瓷瓶,拔去瓶塞,倒了一些药粉在小碗里,然后又打开另一个瓷瓶,从里面倒了一些药液进去。
那白色药粉马上化了开来,变作粘稠的糊状,离奚若拿小勺研磨片刻,按着封宸的肩膀,将他的背转向自己,然后将药擦在伤口上。药液触感冰冷,还有一股淡淡的草药味四处飘散而出,让人顿感心静神宁,如游仙台。
就在封宸晃神的时候,离奚若已经用白布包扎好了伤口。
封宸回过神,问道:“这是什么药?好厉害。”
“宫里的药,用于治疗外伤,这一瓶你带在身上吧。”离奚若把装有药粉的瓷瓶放在桌上,“对于一般的外伤,只要将药粉直接涂抹在伤口上就可以了。”
“哦,谢了。”
“不用谢。”离奚若淡淡地应了一句,然后迅速收拾好东西,理了理衣服,似乎准备离去。
封宸沉默地看着他,离奚若感应到他的视线,回头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你这次伤的可不轻,这几天就老老实实地休息,不要到处惹是生非。”
封宸不满地挑起眉:“又不是我想惹事,怪只怪我人缘太好,现在有一堆人排着队想给我接风洗尘,想不闹出动静也不行。”
离奚若啼笑皆非地看着他:“别人做刺客都是小心翼翼,步步为营,生怕被人发现,你到好,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行凶不说,还明目张胆地在城内四处闲逛,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在这里,你到底是来行刺,还是来游山玩水?”
“反正现在不打算杀你了,闲着也是闲着,我就当是给自己找点乐子。”
“你啊。”离奚若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毕竟是敌国的人,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都不知道该不该帮你。你收敛一点,就当是帮我一次,也好让我向离王交代。”
封宸搂着离奚若的腰,把他扯了过来,一脸吃味地嚷嚷道:“是是是,离国最重要,离王最宝贵,为了你的离国和离王,我委屈一下就是了。”说完就扬起脸,想要吻上去。
离奚若按住了他:“今天不行,我不能出宫太久。”
封宸停下了动作,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似乎想要看到眼睛主人的灵魂深处,可是那沉如秋水的翦水双瞳里,没有一丝起伏,沉静的让人无法窥见任何埋藏在心底深处的情绪。
“奚若。”封宸开口,却发现喉咙突然变得干涩,几乎快要说不出话,“那些刺客声手不凡,不是一些寂寂无名的普通刺客。但他们又完全不怕被人看见,说明他们很少在江湖上走动。和我们交手的时候几乎都是以命相拼,完全不会顾虑自身安危。这些人,比起刺客,更像另一种人......”
封宸皱起眉,眼睛依旧紧紧地盯着离奚若:“王公贵族培养的死士,而且,从他们所用的武器来看,他们的主人,身份十分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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