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想的东西都表现在了脸上,断隽和焦然自然看懂了。
“他要是知道自己修为进步这么快,是因为体内肉胎的关系,会不会很失望?”焦然习惯地与断隽说悄悄话。
断隽警告地瞥他一眼:“看不出来你的舌头还挺长。”
“早晚也会知道的。”焦然耸肩,“就是不能从咱们口中得知,这个我明白。”
庄艳秋捂着脸颊,笑眯着眼睛,还处于自我兴奋当中。
从筑基期开始,筑基、开光这两个阶段便能阻碍天下过半人的修真之路。开光期的修真虽然也是修真,可那只是在普通人眼中的印象,在真正的修行者眼中,界定修真的分界线是 ‘雏胎期’ ,只是修为达到 ‘雏胎期’ 的才会被同道认定为名副其实的修行者。
‘雏胎期’ 是修行路上第一道门槛,往往突破这一阶时,都会经历大大小小的磨练。庄艳秋幸运的是,自己不过是睡上一觉,烧了一会儿,醒过来便自行突破了,几乎没受到伤害。
“多谢前辈和焦小兄弟对我的照顾。”庄艳秋雀跃地跳出门槛,对着断隽和焦然双手合十,感激地拜了拜。
“今日开始修行 ‘藏剑诀’ 。”断隽严厉地说道,“你,太弱了。”
若论最会打击人,断隽排第二没人敢排第一。
庄艳秋垂下脑袋来,有气无力地 ‘哦’ 了一声,笑脸变苦脸。
焦然拐了断隽一下:真不会说话。
他笑呵呵地宽慰庄艳秋:“庄兄已经很厉害了,能在这个年纪修到 ‘雏胎’ 已经是人所不能及的了。”
“焦兄弟~~你真的这么觉得?”庄艳秋立马阴雨转晴天,拉着焦然的胳膊找认同感。
焦然特意溜了一眼庄艳秋的手,笑得更真诚了:“当然。庄兄你是有能耐的,若是跟着断兄修行好了 ‘藏剑诀’ ,保证你会有更大的突破。”
“焦……我叫你焦弟吧。焦兄弟太见外,叫起来也不顺口。”庄艳秋被焦然哄得眉开眼笑,一下子跟焦然亲近了许多。
焦然眉毛微扬,抑制不住的笑就在嘴边成型。焦弟……他怎么听出了甜丝丝的味道?
“焦、弟??”断隽在一旁冷笑,再度开启 ‘悄悄话’ 模式:人家叫得出,你也敢答应?
有何不敢答应的,虽然我心理年纪比他老,身体年纪的确比他小啊!焦然一派理所当然。
断隽被焦然的 ‘厚颜无耻’ 给刺激了。大力地 ‘哼’ 了一声后,甩袖要走人。
庄艳秋冷不丁打了个激灵。前辈又在闹别扭了,这次又是怎么了?哎!!前辈的心,深海的针哪!
断隽要走又没走,指着炉子上那已经炖好的鱼汤,对着庄艳秋 ‘喂’ 了一声,“记得喝光!”交代完这句,他才再度甩袖,走人。
“断兄是比较内敛之人,不太擅表达自己。庄兄别放在心上,这鱼可是今早断兄特意下寒潭为你抓的,当然,还有我贡献了一顶雪芝,这两者一同熬的汤,天仙都耐不住其鲜美滋味。我帮你端进去,你快趁热喝了吧。”
庄艳秋看着那奶白色的鱼汤,内心感激不已。前辈和焦弟都是好人,他会铭记这番恩情与友情的。
接下来的几日,一同住在这别院的三人相处得越来越融洽。
庄艳秋在断隽的指导下,下午的时光都用在了 ‘藏剑诀’ 的修行中。晚上嘛……自不用说, ‘过毒’ 还是在持续进行的。
焦然晚上基本不会在家,白天他除了替庄艳秋熬些补药之外,便是趁着他有空时,两人说说闲话。
焦然阅历丰富,从他口中说出的故事,庄艳秋一听便停不下来。难得遇到个年纪相当的人,还是个本领高超,擅谈擅言的,没几天这两人便能共枕一席,好得如同双生兄弟。
面对这种情况,断隽除了见一次傲娇地 ‘哼’ 上一声,并不曾有过多的言语。而焦然却在庄艳秋真诚相待下,心中泛起了不安的波澜。
他是带着算计庄艳秋肚子的目的接近庄艳秋的。一开始,他根本没打算与庄艳秋这般亲近,可这世上的事哪能真如自己的心意,庄艳秋待他越好,他便越是觉得良心难安。要是等到他实施计划后,他该用何种态度去面对这个把他当知交,当弟弟看待的人呢?
焦然觉得自己把自己给推到了一个为难的境地。本来在他的打算里,庄艳秋就是个怀孕的工具,再加上他之前对这人印象不佳,在算计人家肚子时,他是没多少不安的。
哪晓得实际接触过庄艳秋后,才知道这人的真性情。此时再用一开始的心态面对庄艳秋,焦然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是东西。他本想向庄艳秋坦诚一切,求得庄艳秋的谅解,并向他求一个催活肉胎的机会,只是这种念头刚冒出来,便被焦然自我否决了。
庄艳秋不是断隽。断隽了解焦然,与焦然有着过命交情,且两人友谊是经过漫长岁月洗礼的,牢固坚韧。
而庄艳秋和焦然之间的友情……仅仅只是开始。这友情最初时还是焦然为了接近庄艳秋自我经营的,如此薄弱没有根基,根本经受不住 ‘欺骗、背叛’,这类沉重的打击。
焦然可以想象,一旦自己去 ‘坦白’ ,受惊的庄艳秋会有什么样的表现。就如同那次对梦狰说的 ‘后会无期’ 一样,他和断隽所受的待遇只会比 ‘后会无期’ 更加惨重。
一辈子算计,时常把他人的生死算计在手中的焦然,这一回是自己把自己给算计到无路可退的地步了。
第85章 伏骨教的埋伏
时间就在焦然越来越焦躁,始终找不到完美的解决办法之中,飞快地过去了一个月。
丹田中的五禄看起来是五兄弟里如今最精神的胎儿。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位身生父亲每日每夜不停地 ‘喂养’ 。
按理说如此频繁地 ‘过毒’,应该早就过完那七七四十九回了,庄艳秋打算从断隽那里得到确认后,准备启程返乡。
他离家已经有一个月了,临走时并未向家中小仆和爱宠告别,他们肯定是十分担忧的。虽说自己的 ‘命简’ 在家里奉着,只要 ‘命简’ 不碎,庄喜便能知道他安然无恙,可他怕再这样等下去,没有主心骨的小仆会做出乱七八糟的事来。
这一月中他把 ‘藏剑诀’ 给粗略修行一遍。断隽教导得比较仔细,今后只需要庄艳秋每日认真修行,熟练参透之后,便没有多大问题。
这天晚上用晚饭后,断隽再度带着庄艳秋往床上去。
庄艳秋按住断隽主动伸过来的手,无比认真:“前辈……您身上的毒还没清除干净吗?”
断隽眼中闪过一丝细微的心虚。“我心中有数,你不用管。”
其实八日前, ‘子珏草’ 的毒素便彻底清除了,从那天开始两人就不用再交合的,是断隽自己舍不得停下来。一来是那种事带给他的快乐让他有些上瘾,二来他从焦然口中得知,胎儿催活后如果一直用生父的精元喂养,会养得格外精壮,灵力也比一般的更强大。
如果一来,断隽自然不会主动开口说 ‘毒素’ 已清。
庄艳秋眯着眼睛盯着断隽的神色,这一个月的亲密接触他对断隽也有一定的了解,比如说这人一紧张左边眉毛就会忍不住抖动。
“前辈,你说谎。”庄艳秋皱着鼻子指控道。
断隽瞪眼,磕巴了“哪哪有?”
“我算过了,除了最开始的那几日,后面咱们几乎每晚都在 ‘过毒’ ,就算一晚上过两次,也早该过完了吧。难道是前辈没有尽力?”庄艳秋掰着手指计算。
断隽脸色有点发红,左眉毛动得更厉害了些。
庄艳秋不打算戳穿断隽的小心思。在他看来,也不外就是两人滚床单滚得契合了,对方想多滚滚罢了。
“我要回家了。”庄艳秋幽幽道。
隔天一大早,庄艳秋刚起床,听到外面院中传来一阵阵的天马嘶鸣声。他穿好衣服,打理好自身,出门往前院去,院中停着一辆双马拉载的天马车,焦然和断隽正在整理车上的东西。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庄艳秋问。
“你不是说要回家吗?我俩送你回去。”焦然笑道。
庄艳秋没想到他俩也要跟自己回去,“会不会耽误你们哪。”
“你会赶车?”断隽忽然发问。
庄艳秋想了想,没赶过,不过应该不难吧。
“你认识路?”断隽又问。
这下庄艳秋挫败地垂下了脑袋。他一时忘记了,自己一个头一回出远门的人,东南西北都分不太清楚,还真是认不得回家的路呢。
那两人不再多言,收拾东西的动作加快了些。
庄艳秋原本想要帮忙,走上前后只见天马车都已经归置妥当了,里头摆着软枕、矮几,几上除了茶具外还有几碟干果点心,吃喝都准备的妥妥当当,他悻悻地摸了下鼻子,还是乖乖地等着待会儿启程吧。
其实庄艳秋是想自己一个人走的。当然,那个时候他完全没考虑自己会不会赶车,认不认识路。
一个人走自然是想与断隽的关系做一个割舍,他甚至为此准备好了一瓶 ‘曲池穴’ 的血,打算留给断隽让他喂养 ‘乞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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