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所谓的心药不在于男女,而在于这个人姓顾。云翳,这就是那日你会这么问的原因吧!
此时的六王爷变成了真正的花甲老人,望着那支在墨翎身上穿心而过的箭,他犹如孤魂野鬼般走向墨翎。
“少卿哥哥,你还恨我吗?”墨翎冰凉的小手覆上顾少卿的脸颊,他至今都记得顾少卿那句,‘想让我原谅,除非你死!’
现在他就要死了,少卿哥哥是不是就可以原谅他了!
顾少卿紧紧将墨翎的手压在自己脸上,希望用自己的体温帮墨翎回暖,就如他们以前在攀云峰。
只可惜,那只手却越来越冷。
“傻翎儿!你怎么这么傻!你可知,我从来都没有真正的恨过你!你的笑,你的嗔,你的憨,早已深深刻在了这里,你让我怎么恨的起来!”
顾少卿压着墨翎小手的手掌带动着墨翎的下滑,停在自己心脏的位置。
墨翎感受着指端下心脏每一次的有力跳动,唇角高高的翘起,刚要说话,身子一震一口血沫咳了出来。
顾少卿连忙将那骇人的颜色拭去,颤抖着声音道:“翎儿,翎儿!”
墨翎轻轻笑,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了!顾少卿见状赶忙将自己的耳朵贴了上去,却被墨翎颤抖的小手挡住。
被墨翎拉过自己的手,一束被红绳扎好的黑发放在了他的手心,他知道,那是墨翎离开自己时剪下的。只是墨翎并不知道那个时候他已经醒了。
“心悦君兮......”
“君已知!翎儿,君已知!”顾少卿不等墨翎把话说完,握着那束发猛点头,眼底的泪都被他甩在了墨翎的脸颊。
躺在顾少卿怀里的墨翎等待这个答案已经太久了,他多希望自己在刚喜欢上少卿哥哥的时候就告诉少卿哥哥。
一滴晶亮的水珠从墨翎的眼角滑落,不知道是幸福的眼泪还是上苍怜悯的雨水,无论什么,此刻都烫的顾少卿生生的疼。
一双潘莽腾云的官靴停在墨翎的身边,墨翎这才恋恋不舍地将自己的眸光从顾少卿身上移开,望着自己鬓角已生华发的父亲,无声地说了句,翎儿不孝,便轻轻地闭上了对六王爷满是祈求的双眸!被顾少卿握着的手也无力地垂落。
六王爷猛的一下倒退了一步,用力地闭了闭双眼。无力地抬手道:“都住手吧!”
苍老的声音再无之前与生俱来的傲气,他转身看着窗子上映出的身影沉默无语,只是这看似无意的一个转身站定却是将顾少卿墨翎,还有君陌寒和青衣护在了身后。
“翎儿别睡!翎儿!你不是说让少卿哥哥带你去看遍着世间的美景吗?对了,你不是喜欢住在攀云峰吗?我们以后都一直住在攀云峰好不好!你快醒醒,你不是不喜欢王府这个华丽的牢笼吗?少卿哥哥这就带你走好不好,你快醒醒!我带你去吃你最爱的叫花鸡!”
顾少卿已经几乎癫狂,双眸只是紧紧盯着墨翎,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他的眼睛,就连整个院子里的人似乎都变成了空气,被他无视。
他抱着墨翎,将自己的脸紧紧贴在墨翎的脸颊上,呢喃着只有他们两个才听的清的耳语,步履坚定地向外走去。
他每走一步,六王府的侍卫就退一步。香儿和被君陌寒扶着的青衣早已在一旁呜咽不成声,为什么老天就是这么不公,让一个和这件事毫无关联的孩子死去。
☆、第一百四十六章 嫁给我吧
“王爷!”
顾少卿的步伐逐渐逼近院门,围着的侍卫实在无法,只得开口请示。
站在窗前的六王爷叹了口气,声音里满是凄凉和疲惫,“让他们走吧!”
这些侍卫其实也早就没了斗志,巴不得君陌寒他们赶紧离开,看着顾少卿红着眼的样子,他们着实不敢拦。
“六王爷,今天有句话我要告诉你,我后背的图是假的,真正的图早已被毁,这一点,蔺飞雨应该没有告诉你吧!还有,没有人想要灭墨复凤,我身为凤家唯一的血脉只想平静的过完后半生,请你转告那位,高处不胜寒,我不想成为孤家寡人,陌寒亦不想!”
青衣哑着嗓子把话说完,也不管六王爷有没有听进去,便任由着君陌寒将他抱起离开。
只是一瞬,刚刚还杀气腾腾刀光剑影的六王府便冷清了下来。哗啦啦的夜雨也不知何时停了,只剩下雨后的凉意透骨。
“陌寒,顾少卿会将翎儿带去哪里?”
“无论是哪里,墨翎都已经住进了少卿的心中。”
君陌寒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正望着自己的男子,他突然觉得刚才那一瞬间,青衣像极了那个拥有太子身份的青衣,那种陌生的感觉让他不安。
“嫁给我吧青衣!”君陌寒不由地说。
“好!”
这个答案就像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君陌寒略有些吃惊地顿了顿脚步,愣愣地注视着自己怀里的青衣。直到青衣皱眉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君陌寒突然低头吻住了他的嘴。
“不许你后悔!”
......
那一夜过后,顾少卿失去了踪迹,也没人知道墨翎的尸体被埋在哪里。只是偶尔听人说起,曾经有人在西域的高原上看到一个寻找古籍药草的疯子,看样子有些像顾少卿。
而六王府也在那一夜过后人去府空,六王府也遵圣旨贴了封条。
传言有好多版本,有人说六王爷违抗圣命被皇上给关进了大牢,也有人说六王爷痛失爱子一夜之间得了失心疯,在王府里自杀了,更有人说,六王爷也是个喜好男风的,被药王谷的神医给掳了去.....
总之,传言有很多版本,真正的答案却没有几人知。
盛夏过后就是初秋,万物开始衰败。
青衣也在那一劫过后身体大不如以前,嗓子更是不复以往。好在有香儿在,他的身体在金叶归泥之际也已好的七七八八,只是有一件事他一直如鲠在喉。
这件事他和陌寒都默契地回避着,都不敢轻易的提及,哪怕是偶尔无意中聊到这个话题,他们也都会默契的转开话题。
他背上的秘图是假的,早已被蔺飞雨一粒药给尽数抹去,而没有秘图就难寻天河遗书,没有天河遗书就难医君陌寒白发的病。
那白发不过是之前凤家皇帝为了胁迫君家效忠自己设下的咒,现在,凤家覆灭,陌寒的族人却因为墨家的迫害,也因为凤家的白发咒日渐凋零。
没有天河遗书就难以活过而立之年,古人云,三十而立,今年君陌寒已经二十有七,难道说自己和陌寒还能在一起的时间只剩下三年吗?
青衣闭目躺在银杏树下的摇椅里,身上盖着的熊皮薄被上落下了几片银杏叶,金黄的颜色犹如黄金。
“又在瞎寻思些什么?”
青衣的额角一疼,他睁开眼时君陌寒白色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底,正痴愣间,身下一空他已经被君陌寒抱了起来。
君陌寒眼睛里满是笑意,将青衣打横抱在怀里,自己坐进了摇椅里,让青衣呆在自己身上。
青衣也不拘泥,待君陌寒坐下,自己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君陌寒身上幽幽地道:“以后再这么突然出现吓唬我,你就自个搬着被子到隔壁院住去!”
“若不是你总爱胡思乱想又怎么会被我吓到呢?”君陌寒捏了捏青衣的鼻子,满是宠溺。
青衣看着君陌寒温柔的眼神,突然又闪神了。这样的温柔真的是属于自己的吗,如果是,那为什么转眼之后老天就又要来夺走呢?
三年啊,他第一次发觉三年这个时间的概念,他现在害怕每天的每一个日起日落,害怕时间的流逝。
“怎么又愣神了?”君陌寒轻轻蹭了蹭青衣的鼻尖,有些担忧地皱起眉。
青衣僵硬的一笑,道:“还不是你长的太帅,总是让人想入非非!”
青衣的不自然君陌寒已经看透了十之八九,也不点破,笑容忽改,带着点邪魅的坏对青衣的耳朵吹气。
“小东西,昨个晚上没吃饱吗?这么快就又想了?”
青衣耳根一热,有些羞恼地一扯君陌寒的脸皮低吼道:“臭不要脸!”
“不要脸就不要脸,怎么还臭不要脸?我可是每天都洗白白,香香的呢!不信你闻闻!”
君陌寒说着,也不顾青衣还扯着自己的脸皮,一个劲地往青衣颈窝里蹭,怕痒的青衣在他身上扭动着,几次快要掉下去可以逃脱的时候,都被君陌寒给重新捞回了自己怀里。
“教教教主!白白白长老求见!”
进来禀报的下属将刚才的一幕看的真真切切,第一次看到有人敢扯教主的脸皮,而教主不但不怒,反而很享受。
他受了惊吓,绝对的惊吓!
“嗯!让他在前堂等着吧!”
君陌寒抬头看向来人的时候,眼中的柔情消失,又恢复了平日里那种看不透猜不到的疏淡目光,若有似无的笑挂在嘴角,让人总是小心翼翼。
若非君陌寒脸颊上的红印子还在,这位可怜的下属都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怎么了?不光结巴耳朵也不灵光了?”君陌寒皱皱眉,有些不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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