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唐突了,多谢店家告知。”拧着眉说完,影十三丢下一锭银两,取了桌上的竹笠起身就走。
徐娘子愣了愣,连忙赶过去,嘴里喊着让人留步,伸手想去抓身前的衣袖,然而眼前一花,不知怎地就抓了个空。
“何事?”影十三急着去打听沐尘禹的消息,说话的语气也就不太好了。
徐娘子打了个冷颤,仍是没有打退堂鼓,“客官可是要去薛城?若是去,烦请客官顺路带上这块玉,”她一边说,一边解下了腰间的一枚玉佩递出去,“不瞒客官说,妾身一眼就知道客官身份不凡,又问到了如今局势……妾身早年受沐将军庇佑,得以死里逃生!妾身只求恩人平安无事,如若客官想前去薛城探查消息,这玉佩可助你出入官府无阻……”
也许是想到了往事,徐娘子一时有些黯然神伤,却还是强打精神笑着看向影十三。
影十三沉默了会,问道:“为何是我?”
“也是这些日子听得多了,妾身心里慌,客官……客官是第一个来打听的人,妾身实在没办法了,也只能这么做了……”徐娘子苦笑着说,“若是什么都不做,心里难受,就怕能帮到恩人一丝一毫,而我却错过了。”
“好,我答应你。”影十三立刻接过那枚玉佩,“归来时过此道,我定告知你实情。”
徐娘子大喜,竟是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哽咽着说道:“妾身无以回报,只有这身子……这身子还有些用……”
“免了。”影十□□了一步,面不改色地回道,“只要你莫乱嚼舌头即可。”
“妾身……谢过恩人。”徐娘子抹了一把泪,站了起来,“恩人放心,妾身绝不会乱说,不为自己,只为了沐将军安危。”
于是影十三看了她一眼,突然逼近,一把卡住她的下巴,顺手从怀里捞了颗泥丸子丢了进去,手一用劲,徐娘子就不由自主吞了那腥臭的东西。做完这之后,影十三又摸了个瓷瓶子丢进她发着抖的手,后退了数步才开口说话:“你吃下的是我独门炼制的毒,三日吃一颗药,若是我归来,听到些不该听的,你也就不用想真正的解药了。”
徐娘子脸上还有未干的泪,听了这话,反倒是弯了眼勾起了嘴角,苦笑着回话:“假若如此能让恩人安心,纵是百死亦不辞!”
她神色太过决绝,令人不由得信任她所说的话,影十三深深看她一眼,后手已布,也就不再耽搁时间,径自转身出了酒肆,翻身上马奔往最终的目的地。
作者有话要说: 擦汗,还是迟了。
今天事多,晚上才有空码字。一开始写了半天发现我又把主角丢了,于是删了重来……
于是就更晚了……
剧情又飞出大纲了Orz
☆、城中遭遇
马儿脚程快,不到半个时辰,影十三便已进了城。
如今边境战火连连,民不聊生,进城的多是过路商人,都是想返程却被大雪阻了路,无奈之下只得往前走,可这进了城再想出来就没那么容易了。官府怕人心溃乱,特地派了重兵把守城门,防的就是后方作乱。
然而,影十三在城里兜了一阵,隐约觉得这事背后不简单。
城里头说不上有多悲戚,日子还是照常过,路上却多了好些头巾裹发蒙面的人,影十三心中有疑,潜到角落里打晕了一个人拖到死巷里,掀了头巾一看,竟是个眉高眼深的北疆人!现今是赵国与北疆打仗,可这些北疆人竟在城里通行无阻,许多百姓久了想必也有些看出门道了,却还是相处融洽,这其中就不免令人生疑。
影十三更加担忧沐尘禹的安危了。
可是再担忧,他也没办法直接过去找人,毕竟来的名头名不正言不顺,贸然过去,万一被人发现了,给两人安上个通敌叛国意图起兵谋反的罪名,反而是得不偿失。
于是只得按耐住焦虑的心情,寻了家还算干净的客栈落脚。
在屋里头耐心等到了天色昏暗下来,影十三换下赶路所穿的一身衣服,套上了惯常穿的黑衣。因他一路过来走的都是大道,怕一身黑衣太过注目,便穿了身寻常人家的衣衫,扮作了赶路的行商。
收好东西,影十三取出了先前酒肆店家给的玉佩摆在了桌上,又摘下原先挂在腰间的两枚玉佩,三个排成一行。
一块是第一次见到赵璟瑄,在街上小贩处买得的,一块是碎成两半又被拼起来的翠玉,再一块,就是酒肆那儿拿到的。
他看了半天,将翠玉收了起来,挪着剩余两块玉拼在一起。
其中花纹有几处细微不同,但猛一眼过去,就教人不免糊涂,认不出到底哪个是哪个了。
因为——二者实在是太像了。
这也是影十三之所以应了徐娘子的原因。
想来那人也是眼尖看见了他腰间的玉佩,这才说出了嘱托。
影十三就这么对着两块玉佩枯坐发愣,直至外头忽地起了打更声,他恍然回神,顺势捞起了两块玉佩塞进换下的衣服里,推开窗,左右看了看,趁着夜深无人跳了出去,踩在院子里一棵大树上借力翻上屋顶,朝着太守府的方向奔去。
到了地方,几间屋子都黑灯瞎火的,独独中间一块儿还有个地方是灯火通明,影十三只瞥了一眼,便跳上了那屋顶,小心翼翼地掀了一块瓦片往里看去。
屋里头摆了张红木桌,两边坐了三个人,桌上摆了几件茶点,还有壶清茶,点着袅袅檀香,若是照平常而言,这副场景看上去就像文人墨客间促膝长谈,可在战火四燎、城中敌我混淆的情况下,就立刻显出了不一样的味道。
“不知四王子如今作何打算?”这会儿,恰好有个穿了身官服的人开口说话了,看模样,大概就是这城里头的太守。
影十三立刻屏息凝神。
一个儒雅书生接了话:“不是说明日清早四王子便会过来,届时再问过不迟。”
“唉,只是我府里还关着那传递文书的人,若是过几日再没有消息传回朝廷,只怕会有人起疑啊!”太守叹着气,连连摇头。
另一个穿着玄色大氅的男子用手指点了点桌子,道:“四王子自有其计谋,你不必担忧,朝廷察觉了又如何,薛城已入我等帐中,必然不会再割出。”
这人说话的语气腔调都有些古怪,影十三注意听了一会,突然想起了碧情楼的楼主拉古,那个疑似北疆皇室的人,说话也是这般的口音,每个字的尾音都有点上扬。
影十三不由得在心底叹了口气。
看来这最后一道防线是守不住了,就是不知那位四王子是何人,野心如此之大,竟是直接断了朝廷与城中官府的联系,釜底抽薪,直接致使薛城易主。
“哼,那昏君又怎会有疑心,他是巴不得这边不传信,好治那沐尘禹一个罪名,夺了他手中军权!”儒雅书生不屑地说着,竟是对当今天子极为不敬。
北疆男子哈哈大笑,拍了拍书生的肩道:“可惜赵□□威名天下,这后世子孙却如此无能,也是可怜!”
书生听了,便与他一同笑起来,只有一边的太守仍旧唉声叹气,不住地摇头。
“哎,你就不要再忧心了,这日子过得好好的,管他天高皇帝远。”书生劝道。
“唉,话是这么说,可前方还是有许多战士起了疑心,那沐尘禹一日不出现,就有人一日存疑,久了,我怕他们造反呐!”
北疆男子又敲了敲桌子,沉吟了半晌,方缓缓道:“听军中将士说,他当日下了战场后,即刻下令扎营,传亲兵,此后不再现身,只靠着几个亲兵传令发号……莫非……人已入黄土?”
而儒雅书生却并不赞同这话,他连连摆手道:“不可能,我瞧着那前方的架势,如若这么一位将军折损了,绝不可能如此安静。”
“也是这人有点治兵的能耐,”北疆男子冷笑一声,对太守说,“关在你牢里那人,三日内再不肯说出实情来,直接杀了,白白留着烦心!”
听到这儿,影十三又小心地将瓦片给盖了回去,提气跃向另一处屋顶,不再逗留下去。
他决定去找被关住的那名驿使。
黑灯瞎火里寻了半天,远远地传来打更声,影十三站在屋檐阴影里,满脸狠戾地盯着一处地方,心中急躁得紧,方才听屋里那三人口中所言,只怕沐尘禹真的是凶多吉少,加上这薛城已破,此后三城再无力抵挡北疆铁骑,他即担忧着其中百姓安危,又挂虑着都城里那人会否因此受人刁难。
可他现在怎么也找不到驿使被关在何处,就差没有掘地三尺找人了!
就在影十三烦躁不已的时候,突然听见了一连串脚步声,他仰头看了一眼,双脚蹬地,抬手抓住横梁翻了上去,俯身整个人缩成一团,静静地看着脚步声传来的方向。
很快,几个侍卫打扮的人说说笑笑着朝他呆的地方走了过来。
影十三从袖子里摸出了自己的匕首,心中默数着,直到侍卫们脚下一转侧身对着他时,他便从梁上跳了下来,顺势摸过去一连抹了数人的脖子,最后一手扣住仅剩的那个侍卫脖子,阴森森地说:“老实点,我问你的事,都给我如实回答!假若敢糊弄我,那些人就是你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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