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身丫头看权枭走远走进殿内重新燃了几根香烛,容妃慢声道,“碧娘……儿大不由娘啊。”
“娘娘……”碧娘轻叹一声,“殿下与您一向亲近,虽说幼时离宫,但孝心不改,您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好。”
容妃起身,将快要燃尽的熏香摁在鎏金香炉中摁灭,温婉的笑笑,“是啊,这个世上……除了我,没谁会真正的对他好,他不能怪我。”
“都说美人难过英雄关,但这美人……也是有英雄情结的,不是有句话叫做——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
碧娘一笑,新点上一支熏香缓缓道,“还有句话叫做……生米煮成熟饭。”
“只望他莫要怪我。”容妃眼中含泪,“皇位之争不死不休,本宫容不得他有半点闪失。”
青衣殿内,元德战战兢兢,觅芙哆嗦着说完讪讪看了权枭一眼,“殿,殿下,娘娘就是这么一说……”
这话她自己都听不下去,容妃娘娘看似温婉却是果决的很,她决定的事……这么说出来那就是有了计划了。
权枭脸色黑沉,楼子裳叹气,挥挥手,“都下去吧。”
“子裳……此事,你莫要与母亲计较。”权枭苦笑一声,“是我对不起你,她……罢了,母罪子受,你可千万莫要放在心上。”
权枭揉揉额头,这事儿他本可以瞒着楼子裳,但是对他太不公平,如若从旁人口中知晓,子裳定然是不舒服的。
楼子裳看他这模样失笑,“傻话,难道你会让容妃娘娘计划成真不成?”
权枭嗤笑一声与他额头相抵,捏捏他的脸道,“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只怕是要让母亲失望了。”
他眉头微蹙,显然对于容妃算计他这事不太好受,楼子裳轻笑着亲亲他的眉心拉着他起身,“莫要想太多,你看你不也在容妃殿中放了眼线吗?”
权枭无尾熊一样从身后抱住他懒洋洋道,“我与母妃多年未见……有些想法终是不一样的,何况……枭现在是有家室的人,自然得多顾忌些。”
楼子裳耳根一红,拖着这么大个人往里走,权枭亲亲他的耳朵,手不老实的伸进他衣服之中,楼子裳脸红的摁住他的手慢步往里走,“贫!你……准备怎么办?”
“子裳,孝顺是好事,但你莫要给母妃欺负了去。”权枭舔着他的耳朵警惕道,“敢把我让出去试试?别有一日母妃哭哭你就心软了!”
别以为他没看到,刚刚觅芙说母亲眼中带泪时这家伙那愧疚的神色,权枭冷哼一声,猛地在楼子裳颈间咬了一扣。
自己爱人母亲设计爱人与别的女人,该委屈的应该是他吧,怎么倒是反过来了,楼子裳哭笑不得,揉揉身后那个大脑袋轻声道,“我舍得吗?”
说完他自己脸皮有些热,权枭闻言挑眉一笑,猛然将人大横抱起,“舍不得!”
楼子裳一惊,“知道还问,快放我下来!”
权枭大步而走,“听闻青衣殿的青衣池泡起来甚是舒坦,枭今日为母心伤,子裳不如好好安慰安慰我吧。”
楼子裳闻言大惊,哪里肯,使劲挣扎,权枭将人牢牢摁在怀里,黯然道,“一个个今日竟是都欺负我不成?母子联合着实是让人伤心。”
“权枭!那到底是谁母亲!”楼子裳撕着他的脸皮怒吼。
权枭健步如飞,说话间已经到了青衣池哈哈大笑,“当然是我们母亲……”说着他声音低了去,说了些什么,最后叹息,“就为了这些……子裳也要补偿我,母亲火起来,我说不得要挨棍子!”
楼子裳彻底怔愣当场,满眼复杂,连自己衣服被褪去也没察觉,片刻后方道,“权枭那是你母亲……”
权枭在他唇上亲亲,沉声道,“而你是我唯一的妻……”
楼子裳闭闭眼点头,终是他对不住容妃,但他更舍不下权枭,忍不住揪揪权枭耳朵,“片刻功夫……你竟想出这么个法子!”
忒缺德!
权枭失笑,“到底如何,还要看母亲了。”
随后将人紧紧揽在怀里同时浸入水中,温热的泉水让他喟叹一声,入手的肌肤更加润滑,楼子裳面色潮红,层层水波溢出伴随着越来越低的呻吟,两人肌肤相贴,权枭发狠的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楼子裳痛吟一声,狠狠在他背上捶了一下,“疯了不成?!”
权枭不语,将他抱得更紧,谁也别想把人从自己身边夺走,母亲也不行!
水一层层漫上青石,不知过了多久,里面传出轻声细语,两人似是夫妻商量琐事一般说说笑笑,觅芙却是在外间听得心惊胆战。
最后楼子裳似是累了,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片刻之后就见权枭裸着上身将人打横抱了出来,楼子裳却是裹得严严实实的,觅芙一愣,赶紧低下头去。
西南府日程极快,不过十日时间就到达了王城,也不知是什么原因,毕竟……之前都是一个月的时间都是有的,这次可是让人大吃一惊,圣上显然对西南王府很是重视,现今无太子,就派了康王与肃王共同迎接,这两位……可都是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五月二十一,天气已然显得炎热,权枭和权钰亲自在神武楼迎接,西南世子携妹妹进京很是轰动,百姓围观甚多,看见那白马之上少年,众人不由得看的呆了,那容貌……当真是绝色,就是看起来娇弱了些,毕竟是男子,然而面上笑容一直未减,让人看了就心生好感,似是累了微微皱眉,让人忍不住就有些担忧,这样的世子……难怪西南王千娇万宠,只是男子就这个模样,让人不禁期待那妹妹会是什么模样。
毕竟……质子覃垣虽未有人再提起,那风姿却是这位……也比不上的。
轿子落地,侍从递上脚踏小凳,覃沐下马轻咳一声微微一笑掀起轿帘,扶住轿中之人。
一袭银纹绣百蝶度花裙,头戴银凤镂花长簪,镶嵌珍珠碧玉步摇,微微垂首,一缕发丝落在鬓间添一丝娇俏,腕间白银缠丝双扣镯,耳垂之上景泰蓝红珊瑚耳环配以孔雀绿翡翠珠链,这一身行头,端庄大方,到哪儿也不会让人小瞧了去,西南王府……端的是财大气粗。
那身姿更是一绝,只看众世家子弟瞬间亮了的双眼就已知晓,毕竟这次……和珊郡主顶天了也就是个郡主,配得上他的世家子弟……多了去了。
楼子泽几乎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而权钰的眼神则直直的落在了覃沐身上,众人唏嘘者亦不在少数,这郡主虽面带轻纱让人看不清面容,但那身姿在世子身旁竟是被比了下去。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位才是来联姻的呢。
第40章 覃垣死了,他亲眼看着死的
西南王府在京中皇上是赐有宅子的,皇上体谅兄妹俩一路舟车劳顿,只例行觐见就要他们歇息去了,皇上倒是好心,偏偏人家主家不甚领情。
覃姗姗随手拔掉一脑袋行头,丫鬟去接要放在梳妆盒内他理也不理,随手扔到地上抱怨道,“哥哥你看,我们在西南走到哪儿不是被捧着供着,到了这边就被这般怠慢,连个迎接喜宴也无,嗤,皇城就这么穷吗?!”
这言语动作……当真是半点教养也无。
覃沐看见她如此粗鲁心烦的很,偏偏他一直是个好哥哥形象,就算如此闻言也忍不住眉眼一厉,“姗姗!隔墙有耳,这话是能随便说的吗?你母亲是怎么教你的!父王的教导你记到哪里去了!”
这个哥哥一向温柔,但覃姗姗即使被他惯着……也是怕他的,但在西南她也是公主一般的人,父王宠得很,闻言有些惧怕的缩缩肩膀倔强道,“我,我不就是说说嘛。”
覃沐头疼的揉揉额角,他身子看起来孱弱的很,气的狠了整个人都抖起来,看覃姗姗这般口无遮拦心里当真是气的很,“圣上不是说过几日有小宴,你慌什么?!覃姗姗你给我记好了,这里可不是西南!”
说到这里他眉眼凌厉,眸如寒冰,半点温柔也无,“你若是敢给父王惹半点是非……你这亲事不议也罢!”
其实他也是有些不满的,这小宴说是迟了几天,但却不仅仅是几天的事,这是皇上敲打他们呢,自覃垣之后……西南王府势力就少了许多,覃沐几乎是有些后悔的,他不该那么冲动,用了那样的法子,但是……覃垣似乎快要不受他的控制了,虽说还是那般疼爱他,但覃垣不是傻子,早就有了察觉,若不是母亲在自己手里……
覃沐冷笑一声,罢了,死了也好,若是被他活着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反扑呢,毕竟……兔子急了也会咬人。
覃垣从来就不是兔子。
覃姗姗再次听到父王,眼中闪过惧怕,父王虽宠他,但却是万万不能与这个哥哥比的,哥哥要什么……父王就会给什么,连大哥……还不是哥哥那么一哭,质子就换了人。
从小就是这样的,比起父王……他更怕这个二哥,二哥被他气着了,比气到父王更可怕,毕竟只怕二哥开口……府中任何人都没有说话的余地。
任何人。
“这几日说话注意些。”覃沐调整情绪笑笑,拍拍覃姗姗脑袋,“今日你看京中世家子孙也不少,有没有相中的?”
覃姗姗毕竟是刚刚及笄的女儿家,顿时就羞红了脸,垂首搓着十指半天支支吾吾道,“哥,哥哥……今日那着玄色衣衫的是谁?看起来懒洋洋的却是……好像周遭所有人都被他压了下去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