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枭挑眉冷笑道,“凤嘉,你心心念念想让我做皇帝,不,应该说你想培养一个……你看好的皇帝,让我处处听命于你,你逼母妃嫁给权靖,将她一片真心践踏,你仅仅因为一卦象,百般算计于我,想让我登帝位,枭定如你所愿!”
“凤嘉你且看着,我必能登大宝之位,只是……之后如何,就不是你能操控的了!”
“权枭!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杀了我!”凤嘉面色狰狞,一只眼紧闭着满是鲜血,一身白袍成了血色,惨不忍睹,“你如今是有恃无恐,看楼子裳登上了祭司之位是吗?你竟是什么都知道?我凤嘉辛辛苦苦为你做嫁衣,你心机之深,我竟从未察觉!”
“凤嘉,本王早就警告过你,你不放在心上,本王有什么办法?”权枭拍拍手起身,垂眸一笑道,“我改变主意了,我不会杀你的,凤嘉……我要让你生不如死!你且看吧……”
凤嘉忽然看向楼子裳,狰狞一笑,“你以为楼子裳是……”
“啊!”凤嘉倏然满地打滚,发不出一丝声音,楼子裳缓步向前,周身气流涌动,他此时短不能让凤嘉说出叹气是覃垣之事,更不能……让他有机会将今日之事抖出去,权枭的安危不能有一丝一毫闪失,楼子裳十指挥动,凤嘉眼中满是惊骇,他的功力竟是到了这个地步?!
权枭深深看了楼子裳一眼,一句话也没说,他既然敢这么做,肯定想好了怎么处理,此时却没有阻止楼子裳,他知道楼子裳心中有气,有恨,有心疼……
楼子裳如今功力深厚,‘草木阵’用的熟练至极,手在空中轻划,似是上好黑墨,一枯哑草之行缓缓立于空中。
凤嘉捂住自己的嘴,惊恐的后退,但楼子裳丝毫没有给他逃离的余地,枯哑草顺着喉结处直接被推进凤嘉喉中,楼子裳眉头微皱,毫不迟疑的加深内力,凤嘉啊啊想叫却叫不出声,楼子裳淡声道,“凤嘉,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如此对权枭……”
他可以容忍凤嘉对自己做很多事,为了权枭,为了大局,他可以忍,但是……他唯独忍不了凤嘉对权枭百般算计,更受不了凤嘉曾经对权枭……
“凤嘉,枯哑草是由我内力生成,你这一辈子……就莫要开口了。”
枯哑草顾名思义,正是让人无法开口,‘草木阵’中大多数阵法都是与楼子裳内力息息相关,相对的,如若有一日楼子裳内力失效,也将再无效用,不复存在,但这次不一样,楼子裳是下定决心不再让凤嘉开口,非是与他内力联系,更是生生拿出一成内力,即使楼子裳受伤如何,凤嘉也再也不能开口,时日久了,他的身体更是会越来越衰弱,毒性由喉间深入身体,不死不息。
楼子裳忽而笑了,俯身在凤嘉耳边道,“我本看你还有些用处,想留你一命,现在却想亲手杀了你,不过……既然权枭改变了主意,让你活着,凤嘉你就活着吧……”
他说完手指微动,凤嘉猛然瞪大双眼,筋脉爆裂……一身功力尽毁,四肢具废,权枭忽然低笑出声,心中有感动还有压也压不住的爱意……子裳,怎能让他不爱!
千丝蛊似蛆虫,在凤嘉骇然痛苦的眼神中进入他的体内。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楼子裳闭闭眼,他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凤嘉的作用如今……不用也罢。
第37章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
青衣殿西殿,喜乐、觅芙和元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后元德和觅芙架着就要冲进去的喜乐快速离开,丝毫不顾喜乐的哀哀叫唤。
殿内,楼子裳眼睛通红,似是下一刻就要哭出来,盘腿坐在床上戳戳权枭的胸口,“权枭,……还疼吗?”
权枭心头一热,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楼子裳有些忐忑,他知道权枭定是不信他与凤嘉那些话的,但权枭不会不在意的吧?他磨磨蹭蹭的向前蹭了几下,与权枭紧紧贴在一起,握住他的手,坚定却缓慢的十指相扣,在他胸口蹭蹭,抬头红着眼看他,“权枭……你别生气啊……”
权枭眉头轻挑笑出声,捏住他的下巴缓缓摩挲,“枭第一次知道……子裳……好大的胆子……”
楼子裳闻言更是无措,呆呆的看着他,“我,我知道错了……”
“你知道相公说什么吗?”权枭好笑。
楼子裳忙点头,“我不该那么说的,那么伤你的心……”
权枭看他乖乖巧巧道歉的模样,禁不住就想将人抱在怀里狠狠揉揉亲亲,他深吸口气到底忍住了,缓缓道,“子裳……我一生坎坷,父如仇敌,母妃被人陷害……我五岁之后可以说无人教养,经历使然,我做人心狠手辣,十岁之时已杀人如麻……”
“权枭……权枭……”楼子裳撑不住泪水潸然而下,他自认一生不顺,但跟权枭比起来似乎是大巫见小巫,他至少和和顺顺长大,权枭五岁开始就凤嘉折磨,整整五年,浑身剧毒……
“子裳,莫哭……”权枭深吸口气,将人抱在怀里轻吻,“枭出生即是被人设计,幸得母妃不弃,年幼无人教养,次次被逼,陷阱丛生,所以就养成了自己喜欢的,爱的,都要牢牢抓在手里的性子……子裳,你莫要与我生气可好?”
楼子裳心如刀割,在他怀里连连摇头,泪水不断滑落,“我不气,不气。”
权枭看他那模样心中大疼,轻轻为他擦拭眼泪,“别哭,别哭……”
“子裳……我这么多年,就爱上一个你。”权枭将他抱起来坐在自己腿上,低头与他额头相抵哑声道,“所以放不开手,你得陪着我,共看大好河山,共享盛世青平,共护大齐海晏河清,所以……你莫要再生气今日我起誓之事,什么都交给我好不好?”
“权枭!”楼子裳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原来是在这儿等着他呢,楼子裳不是傻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权枭是拿着今日这事让他心疼呢,但他……就算知道权枭这般目的,还是心疼了,结结实实的,况且权枭不是设计,不是阴谋,只是让他知道了这个事实,楼子裳心疼到底意难平,一拳捶在他胸膛之上,“权枭……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拿自己性命起誓……你,你可知那是青衣台,世事无常,身不由己之事繁多,你……”
楼子裳到底说不下去,趴在权枭怀里无声哽咽,权枭胸前湿了一片,心中抽痛,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亲亲,眼眶亦有些红,哑声道,“子裳……你的事,我从不给自己留后路。”
“你是我最后的后路!”
楼子裳闻言紧紧咬牙,心中思绪万千,搂住权枭脖颈更紧,似有将人勒死,“你这人……”
“我这人……”权枭低笑,“我是你相公,相公连娘子都护不住,还做什么一国之主。”
楼子裳失笑,眷恋的在他怀里蹭蹭,一时不想抬头,想想自己竟然哭了……实在是,实在是丢人的很。
权枭轻笑一身,扬声道,“觅芙,拿热毛巾来。”
觅芙蹑手蹑脚的进来,看两人气氛轻松不由得松口气,楼子裳觉得甚是丢人,趴在权枭怀里不起来,权枭轻笑道,“放下出去吧。”
屋子里点着暖香,青衣殿偏凉,权枭怕楼子裳寒气入体,此时衬着暖黄的烛光,让人心里暖暖的,觅芙笑着应了一声,欢欢喜喜的退了出去。
“抬头。”
“不要。”
权枭哭笑不得,“就我一人,怕甚。”
楼子裳磨蹭半晌,红着眼睛看他,权枭撑不住在他眼睛红通通的眼睛上亲亲,调侃道,“不知道子裳还是个小哭包?”
“你才是哭包!”楼子裳大为羞恼,他已经好久没这么哭了,着实丢人的很,但……在权枭面前,就算了,反正不是别人。
楼子裳自我安慰一番,坦坦荡荡的看着权枭,权枭点点他的鼻尖,“第一次知道宝贝你这么能哭,这是为枭吗?”
楼子裳耳根一红,懒得理他,忽然想到什么,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眯看着权枭。
权枭看他这模样禁不住笑了起来,可爱的忍不住抱在怀里亲了个彻底,“子裳……你这样可一点威慑力也没有?这眼睛肿的……抛媚眼也没这样的?!”
楼子裳抽口气,这人忒不要脸,“谁给你抛媚眼?!权枭我问你……你,你明明知道我是与凤嘉做戏,干嘛那么看着我。”
权枭挑眉一笑,楼子裳心神一颤,权枭笑道,“你说呢?”
楼子裳恨不得对着这脸抽一顿,他就算知道权枭不会误会……当时也是忐忑心疼的不行,更是纠结,可是这人还这么看着他,当下点点权枭额头,“我说什么?”
“子裳,你想想你都说了什么话?”权枭低笑,“我可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样的心思。”
楼子裳甚是莫名其妙,这不是……追究问罪?但到底什么意思?他说什么了?
权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紧不慢道,“权枭是我看上的人,你看……我若是打定主意非得到他不可呢……子裳,枭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决心?这么离不开我了,来,跟相公说说!”
“权枭!你莫要断章取义!”楼子裳面红耳赤,“我,我那是威胁你听不出来吗?”